第三次表演結束,沒有任何理由,陳子期張口就是從頭再來一次。
他眼神挑釁地看著我,像是篤定我不會拒絕。
而他的底氣,則是一直偏袒他的簡明月。
果不其然,簡明月再一次為了他當眾數落我。
這一刻,說不傷心絕對是假的。
整整三次打鐵花表演下來,我累得唇色發白,體力殆盡,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
若不是心裏的那股氣堵著,我根本就沒有力氣走到陳子期麵前和他對峙。
陳子期有恃無恐地看著我,故作委屈:“明月,是我太苛刻了,江闊心裏對我有怨氣,我可以理解。”
簡明月滿臉地心疼:“子期,這不是你的錯,是江闊他自己無能,什麼打鐵花非遺繼承人,學了點皮毛就當自己有大本事了,果然,在你麵前就原形畢露了。”
話落下,我氣到胸口發疼。
打鐵花是我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技術,傳到我這一代,已經傳了二三百年。
我作為家中最後一代子輩,自小學習打鐵花,立誌把這項祖傳技術繼承下去,沒人比我更精通打鐵花。
我張嘴想要解釋,簡明月轉頭氣勢洶洶地堵住我的話:“江闊,繼續!”
一時之間,我感覺我的眼前天旋地轉,早已體力不支的我癱倒在地。
見我身體情況實在不佳,陳子期這才大發慈悲道:“實在不行,你休息半小時再表演吧。”
簡明月嫌棄地撇了撇嘴:“真沒用。”
我感覺我的太陽穴突突地疼。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我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我的病床前空無一人,隻有隨後進來的護士給我解釋情況。
我被送來的時候已經累到將近休克,身上更是因為打鐵花被火焰灼得傷痕累累,要是晚送來一步,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保住性命。
聽說我暈倒後,陳子期冷漠地說了一句:“江闊隻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沒必要送醫院。”
而我的妻子簡明月卻真信了陳子期的話,她攔著人不讓人將我送去醫院,甚至信誓旦旦道:“江闊什麼身體素質我能不知道?他就是裝暈想偷懶!”
直到有人發現我身體狀況不對勁,陳子期怕鬧出人命汙了他的名聲,才讓人急急忙忙地把我送進了醫院。
我在醫院左等右等,也沒等來簡明月。
住院手續和住院費,則是我自己強撐著補辦的。
我撥打了簡明月的電話,一次,兩次,三次,電話都被簡明月掛斷。
好不容易接通時,電話那頭傳來她不耐煩的語氣:“江闊,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電話導致子期的拍攝中止了!”
我的心裏湧起了不好的預感,我試探地問道:“你在哪?”
簡明月語氣理直氣壯:“當然在拍攝現場,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大家的拍攝進度。”
我的喉嚨猛地一哽:“你不來看我嗎?”
簡明月立刻惱怒了:“江闊,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你讓我一個孕婦去醫院照顧一個病人,你還有沒有良心?再說了,你又沒出什麼大事,哪裏需要人照顧?陳子期拍攝,比你更累更忙,他比你更需要我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