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林雲音答應,在她當上金牌作曲家的那天,就公布我們結婚的消息。
可當我滿懷期待,終於等待那一天來臨的時候,
她卻在頒獎現場官宣,並點名感謝了她的白月光裴洛。
轉而她跟我說:“我們偷偷補個婚禮吧。”
我知道,這是她彌補我的方式。
我笑著答應了。
卻在婚慶合同裏偷偷塞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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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如果不是你的默默支持,我就不會獲獎,你是我唯一的靈感繆斯。”
粉色花海的中心,林雲音深情款款望著對麵,而她對麵的那個男人卻不是我。
我的身體僵硬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手中的鮮花也無力掉落在地上,但這點聲音已經被現場的祝福聲和歡呼聲淹沒。
那些人都是林雲音和裴洛的共同好友。
他們現在的臉上充滿興奮和激動,露出的笑臉更是我沒有見過的,他們對我隻有不滿和傲慢。
他們認識多年,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圈子裏的金童玉女。不過後來裴洛短暫出了國,才讓我有可乘之機。
望著人群中心相擁的兩人,我緊握拳頭,壓住心底的怒氣,轉身快步離開了酒店。
最近林雲音老是偷偷摸摸出去,手機裏也有酒店和花店交易記錄,日期和時間剛好是頒獎典禮結束。
我以為她是準備給我一個驚喜,和我官宣後一起去慶祝,可是沒想到,原來主角並不是我。
為了慶祝她獲獎,我還提前吃了過敏藥,買了她最喜歡的粉玫瑰。
猶豫再三,我還是打了電話給我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朋友,讓他幫我介紹一個靠譜的離婚律師。
“早就該想通了,你舔了她這麼多年,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兒。”
身邊的朋友早就對我的舔狗行為頗有微詞,可是我永遠不撞南牆不死心。隻有徹底攢夠失望,才會放棄。
朋友沒有聽到我的回複,知道我的情緒不對,也沒有多說什麼,匆匆安慰了我幾句,便掛了電話。
剛剛的花粉沾到了身上,我接連打了一個又一個噴嚏。
吃了過敏藥,還是沒有用。就像我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辦法得到她的心。
我在大學對她一見鐘情。
林雲音很喜歡粉玫瑰,但是我對花粉過敏。
每次見她的時候,我都會帶一束粉玫瑰。
過敏藥吃多了,有時候也就沒有效果了,經常跟她出去的時候狂打噴嚏、渾身發癢。
或許是因為我滑稽的模樣取樂了她,她答應了我的表白。
畢業之後我們又迅速結了婚。
在一起之後,由於我對花粉過敏,她隻好換掉了家裏的花瓶。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居然又在家中的客廳裏擺起了粉玫瑰。
我對此有些不滿,因為每次回家都會因為過敏而狂打噴嚏。
她卻滿不在乎道:“你個大男人怎麼這麼矯情?不過是過敏而已,吃個藥不就沒事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粉玫瑰是都是裴洛送的,她不僅帶回了家,還將它小心翼翼放在了花瓶裏。
林雲音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回到家。
“季澤,我們補個婚禮吧。”
電話裏她的聲音平靜淡漠,宛如施舍。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會高興得不知所措。因為這是第一次她主動提出辦婚禮。
但是現在,我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
聽見我如此冷漠,她在電話那頭有些不滿。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都答應你了,你什麼態度啊?”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今晚不用等我了,我和其他人外麵在慶祝,不知道幾點回家。”
聽到她說其他人,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有誰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查崗嗎?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和朋友,還能有誰?”
“真是不明白你,老是疑神疑鬼的!不跟你說了,我掛了。”
劈裏啪啦一頓責罵之後,林雲音匆匆掛掉了電話。
而就在剛剛掛斷電話的前一秒,我聽見了電話那頭的裴洛溫柔喊她的名字,還有周圍人的調侃聲。
我嘲諷一笑,突然想起她本來答應過我,等她獲得金曲獎的那天,就是正式官宣我們結婚消息的時刻。
但是,她不僅沒有,反而還當眾官宣了別人。
而她剛剛的電話,其實也算是她發出的求和信號。
我和她的關係裏,總是她占據主導地位。
所以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辦婚禮,連結婚的消息,也隻有雙方父母以及幾個共同朋友知道。
晚上在床上,刷到了裴洛發的朋友圈。
幾張動圖,並配文:“你是我的女神,我是你的繆斯。”
沒有指名道姓,卻也知道是誰。
手指微動,我點開其中一張動態圖。
照片是別人偷拍他們的合照,兩人站在花海中間,周圍人還在起哄他們親一個。
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我就關掉手機躺下睡覺。
回想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我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夢半醒間,門口傳來指紋鎖開鎖的聲音,然後是幾聲腳步,我知道是林雲音回來了。
她渾身酒氣進了房間,啪地打開了臥室的燈,聲音有些不悅:“你怎麼沒給我準備蜂蜜水?”
閉了閉眼睛,等適應了刺眼的燈光,我才坐起來:“你回來了啊?”
她愣了愣,眉頭緊皺。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
哦對了,以前每次她在外麵喝酒回家,我都會在客廳等她,為她準備好蜂蜜水。
不過,不是她讓我不用等她麼?
“我剛剛給你發了信息,跟你說我馬上就到家了讓你準備蜂蜜水,你怎麼不回?”
我打開靜音的手機,才發現有幾條未接來電和短信。
那個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今天慶功宴裴洛是被其他朋友叫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會來......”
“我理解。”
我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林雲音愣了愣,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是我跟裴洛隻是好朋友,你也知道的。”
看著她一副我就猜到的得意神色,我隻是無所謂笑了笑,重新躺下:“太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我先睡了。”
“季澤!”
她的語氣有些不悅:“你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出來好嗎?你擺臉色給誰看?”
我臉色有些疑惑,無辜道:“我能有什麼不滿?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和裴洛隻是好朋友?”
“你......”難得她被我嗆得說不出話來。
換作是以前,我一定會哄著她,根本不會頂嘴。
“你也睡吧,很晚了。”
閉上眼睛,我拒絕跟她交流。
過了幾秒,我聽見她的摔門聲,似乎在發泄她的不滿。
我知道她在生什麼氣。
難得她給我台階下,我卻不下。
我知道她這個晚上不會再回來了。
從前隻要吵架,林雲音都會和我分開睡,而每次我都會徹夜難眠。
可這天晚上,我卻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起床打開臥室門,就發現外麵的餐桌上放了一個小蛋糕。
林雲音坐在椅子上,看見我出來有些興奮:“季澤,你醒啦?這是遲來的慶祝蛋糕。”
我盯著她,沒有說話。
“本來昨天晚上是打算叫你的,但是覺得身份不太方便,還有工作人員在現場,就沒告訴你。”
“所以我特意買了蛋糕,今天我們倆一起慶祝一下。”
我沒有說話,隻是上前默默打開冰箱。
“你是在找冰箱裏的蛋糕嗎?”
我猛地回頭看她,她隻是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無所謂道:“這麼醜的蛋糕,我已經扔了。”
看著我一臉生氣,她裝作吃驚捂住了嘴巴:“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蛋糕是我昨天一大早起來去店裏學著做的,本來是打算慶功宴完回家給她一個驚喜。
因為是第一次做,還有些不美觀。
我緊抿嘴唇,沒有開口,表示默認。
林雲音似笑非笑:“難怪這麼醜。不過沒關係,我買的這個蛋糕挺好吃的。”
以前我聽見這句話,我一定會跟她據理力爭。可是眼下,我無力跟她爭論。
我淡淡開口:“今天有點工作沒處理完,就不吃了。”
沒有理會她是什麼表情,我直接拿上外套轉身離開。
我和林雲音一樣,都是作曲家。
不過她是圈內鼎鼎大名的金牌作曲家,很多人爭著搶著跟她合作。
而我不溫不火,隻是個普通人。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的曲子,其實都是我寫的,全都是我自己的靈感。
工作到一半,林雲音給我打了通電話,讓我下班後一起去去看看婚宴大廳。
“等會我來接你下班,婚禮的酒店我已經看好了,如果沒問題下午就可以確定了。”
我陷入了沉默。
沒有聽到及時回答的林雲音有些不悅:“季澤,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婚禮不是你一直想辦的嗎?我現在滿足你了,你在衝我甩什麼臉?”
我扯了扯嘴角:“好啊。”
見我突然答應,她默了默,掛掉了電話。
下班後,我跟她去了酒店。
身邊的酒店經理還在跟我們喋喋不休介紹。
我卻注意到林雲音時不時看著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是裴洛的專屬鈴聲。
這是她為裴洛作的曲子,代表她和裴洛多年的情誼。
她迅速往回走了幾步,背過我們接起了電話。
經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微微抬頭向他示意,讓他繼續講。
過了幾秒,林雲音有些慌張向我走來:“季澤,阿洛好像受了傷,我得送他去醫院,你......”
我點點頭,善解人意道:“我明白,我一個在這裏就可以了,你快去吧。”
她有些微愣,看了看我的臉色。
確定我沒有生氣後,便主動伸手抱了抱我,表示歉意。
我不露痕跡微微躲開,她卻沒有意識到我的嫌棄,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看見她離去的背影,我轉頭向經理說道:
“我們不辦婚禮了,幫我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