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最有天賦的賽車手。
一場比賽,讓她與死神擦身而過。
我以分手為由,要挾她放棄熱愛的賽車生涯。
她喜歡冒險,我追求安穩,理想南轅北轍。
每天擔驚受怕的我,忍痛提了分手。
多年後重逢,她是炙手可熱的冠軍賽車手,被媒體爭相報道。
我與她,天差地別。
可是,江冉冉不愛我了,她把我狠狠摔進爛泥裏。
更不幸的是,我罹患癌症,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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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我被醫院趕了出來。
走投無路時,我跟江冉冉重逢了。
她拿到最新賽季的冠軍,是時下最受追捧的明星賽車手。
“許向南,好久不見!”耳邊響起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端著酒盤,身影哆嗦了一下,轉身想走。
她把我狠狠摁在牆上,眼裏是深邃的恨意,“我說過,再敢出現,我就弄死你!”
“還敢在我眼前招搖?”
她的閨蜜問她,“冉冉,這男的你認識?”
江冉冉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著我時最是溫柔多情。
如今這雙眼睛盛滿了鄙夷和厭惡,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將我淩遲。
“許向南,我的前男友,因為嫌貧愛富,拋下我跟別的女人跑了。”
她的閨蜜譏諷輕嘲,“當初嫌貧愛富拋棄你,現在看你有權有勢,想吃回頭草了。”
江冉冉把一遝鈔票摔在我臉上,“你不是愛錢嗎?給我下跪道歉,我就賞點給你。”
我睫毛顫抖著,“江冉冉,你非要這麼羞辱我嗎?”
她眼裏是入骨的恨意,“許向南,你裝什麼無辜啊?你缺錢,而我,有的是錢!”
眾人臉上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紛紛起哄。
“跪啊,趕緊下跪啊!”
我心裏被屈辱感填滿,隻想盡快逃離。
可江冉冉哪肯輕易放過我?
她把冒著火星的煙火按在我手上,皮膚皮膚灼燒發出刺鼻的味道。
她盯著我手上的傷口,笑得散漫,“誰說你可以走了?”
我病態蒼白的臉上血色盡褪,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江冉冉湊到我耳邊,語氣森森,“玩弄感情的人,可是會下地獄的!”
她見我落淚,更生氣了,“許向南,裝什麼可憐呢?”
看著她熟悉的臉龐,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初她在比賽中受了傷,與死神擦肩而過。
我看到她滿身是血被抬了出去,心跳都漏了半拍。
賽車一項速度和激情的競技,要麼功成名就,要麼粉身碎骨。
我擔憂她的安危,勸她放棄比賽。
她滿懷憧憬,“向南,等我拿到比賽的冠軍,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我心疼地掉眼淚,“獎金重要,還是命重要?”
“要是你不放棄賽車,我們就分手!”
江冉冉瘋了一般,“向南,你再等等,下次我一定能成為冠軍!”
我漠然地抽出被她緊握的手掌,“江冉冉,我們分手吧!”
她眼尾泛了紅,“為什麼分手?你愛上別人了?”
我說了違心地話語,“競技賽車那麼危險的項目,每天都有人受傷,甚至死亡。”
“與其把餘生賭在一個玩命徒身上,還不如及時止損!”
讓人難過的是,她沒有放棄熱愛的賽車生涯。
我和她,從此分道揚鑣。
分手多年,江冉冉依舊為我拋棄她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眼裏滿是憎惡,“把身上的衣服脫了,那些錢就歸你了。”
桌子上一遝厚厚鈔票,約莫有十萬塊錢。
這些錢,足以解我的燃眉之急。
雖然我經濟拮據,可我還是有底線,有骨氣的。
見我遲遲沒有動作,她惱羞成怒。
“你不是出來賣嗎?裝什麼呢?”
她想羞辱我,我就如她所願。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落,露出強健的腰身。
在場的男人眼神雀躍,眼神在我的身上遊走。
江冉冉怒不可遏,衝她們咆哮,“通通給我滾啊!”
她把我推在沙發上,暗影傾覆而來。
“讓你脫你就脫,賤不賤?”
我眼角流下兩抹滾燙,“江冉冉,你拿到冠軍了,我真的很替你開心。”
江冉冉憤怒扼住我的脖頸,一副恨不得掐我的模樣,“如果我沒有拿到冠軍,你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是嗎?”
肺裏的氧氣在迅速流走,頓時嗆咳不止。
我淚流滿麵,“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唇瓣壓了下來,肆意壓榨我肺裏的最後一點氧氣。
我忍著哽咽,“江冉冉,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她嫌惡地起身,用紙巾擦了擦唇瓣,就好像碰了什麼肮臟的玩意。
她睨了我一眼,“我以為我稀罕碰你,別自以為是了!”
她的話,像針一樣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情緒波動下,我犯了哮喘,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倉惶拿出藥劑,卻被女人無情奪走。
她居高臨下睥睨著我,“求我,我就把藥還給你。”
我身體蜷縮成一團,眼神裏滿是祈求,
“求求你,把藥還給我。”
她笑得漫不經心,“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態度。”
我緊咬著唇瓣,額頭沁滿了汗珠。
下一秒,膝蓋跪在了地上。
江冉冉麵色陰沉,“許向南,你的骨氣呢?讓你跪你就跪,讓你脫你就脫。”
我一顆心墜入穀底,故意說著她的話把自己說得很不堪。
“我就是愛慕虛榮的拜金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江冉冉恨透了我,故意磋磨我。見我難受,她把藥劑扔進了垃圾桶。
“想要?我偏不給你。”
我像匍匐在地上的螻蟻,艱難地爬過去,“江冉冉,我會死的!”
女人身影罩下來,眼裏燃燒著恨意。
她咬牙切齒道:“你這種狠心的男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她丟下奄奄一息的我,揚長而去。
耳邊傳來監護儀滴答滴答的聲音。
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
好哥們夏嵩紅著眼圈,“阿南,你嚇死我了!”
因為哮喘症發作,我心跳驟停,危在旦夕。
會所老板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我,及時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萬萬沒想到,江冉冉竟然恨我入骨。
“阿嵩,我遇見江冉冉了。”
夏嵩思緒飄遠,“當初你跟江冉冉談戀愛,陪她啃饅頭,住地下室。她滿腦子都是賽車,連房租都是你交的。”
“這麼多年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實現了夢想,成了人人追捧的冠軍賽車手。我跟她的身份,天差地別。”
“現在的我,已經沒了愛她的資格。”
夏嵩輕歎一聲,“你等了她這麼多年,甘心就這麼放棄嗎?”
我鼻子泛酸,“阿嵩,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夏嵩驚魂未定的模樣,“你心跳驟停,醫生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搶救回去。”
他疑惑,“你的藥不是隨身攜帶著嗎?”
我垂著腦袋,心裏有些難過,“她拿走了我的藥,逼我給她下跪道歉。”
夏嵩氣到罵人,“江冉冉這個混蛋,她差點要了你的命啊!”
“當初她不肯放棄自己熱愛的賽車,舍棄了你們七年的感情,她怎麼好意思怪你啊?”
“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拿出包裏的錢,炫耀似的在夏嵩眼前晃了晃。
“她出手挺闊綽的,給了足足十萬塊錢呢!”
夏嵩手緊緊攥成拳頭,“阿南,你在拿錢羞辱你,你看不出來嗎?”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在她心裏,我不就是個嫌貧愛富的渣男嗎?”
醫生說,我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已經時日不多了。
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能見到她,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夏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江冉冉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她......要訂婚了?”
她已經走出失戀的陰霾,隻有我還困在過去的回憶裏。
她的未婚夫也是玩賽車的,兩人誌趣相投,門當戶對。
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身體好像瞬間被抽幹了力氣。
男人帶著保鏢,氣勢洶洶闖入病房裏。
他像個高高在上的王子,睥睨著地上的螻蟻。
“你就是勾引江冉冉的賤人?”
他命人把我摁住,兩巴掌下來,打得我耳膜發疼。
他嫌棄夏嵩礙事,讓人把他丟了進去。
“你就是江冉冉的心上人吧,挺漂亮的。”
沈星辰輕嘲譏諷,“當初你嫌貧愛富,拋棄了冉冉。你這種爛貨,根本配不上她!”
“最好別癡心妄想,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他拿著刀子,在我臉上比劃,“你這張漂亮的臉蛋要是毀了,我看你還怎麼勾引她?”
刀鋒冰涼的觸感傳來,我心裏驟然恐慌。
“我跟江冉冉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對她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沈星辰在我臉上劃出一道撕裂的口子,“等你變成醜八怪,江冉冉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我嘴角扯出一絲諷笑,“江冉冉錢賺了不少,眼光倒是變差了。”
反應過來的男人,瞬間惱羞成怒。
“許向南,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劍拔弩張時,江冉冉出現了。
沈星辰趕忙藏起刀子,“冉冉,你怎麼來了?”
男人甜甜微笑,牽起嘴角的梨渦,儼然一副小奶狗的模樣。
江冉冉徑直走過來,“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還沒等我開口,沈星辰搶先一步回答。
他勾住她的臂彎,“我把我們要訂婚的消息告訴他,誰知他突然發瘋,鬧著要殺了我。”
“保鏢保護我的時候,不小心誤傷了他。”
江冉冉冷峻的臉龐驟然變色,“我跟誰訂婚,跟你有關係嗎?”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許向南,你該不會對我舊情難忘吧?”
我被她冷漠的眼神傷到了,“江冉冉,你男朋友很沒安全感。他說要把我的臉劃爛了,這樣我就沒有勾引你的資本了。”
“胡說!”沈星辰撒嬌道:“冉冉,她這麼詆毀我,你可不能坐視不理。”
江冉冉相信了他的話,覺得我滿嘴謊話,故意詆毀她的男友。
她拽著我走出病房,強行把我塞進她的車裏。
她車子開得飛快,時速很快到了兩百碼。
黑色蘭博基尼在無人的公路上疾馳,車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
方向盤在她手裏絲滑轉動,儀表盤幾乎爆表。
我心臟跳得厲害,好像被死神牢牢扼住了心臟,“江冉冉,你瘋了嗎?”
江冉冉腳下油門踩到底,一臉癲狂的表情,“許向南,看來你很怕死啊!”
我死死拽住車門上方的把手,身體顛得幾乎要散架了。
“因為我讓你的心上人不高興了,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替她出氣?”
江冉冉受了刺激一般,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我要跟沈星辰訂婚了,你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嗎?”
車窗上倒映著我慘白的臉,我艱難扯出一絲笑意。
“祝你和沈先生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前麵幾百米就是斷崖,車速絲毫沒有減下來的跡象。
江冉冉精致的臉陷在陰影裏,眼中暗流湧動。
速度帶給人極致的感官刺激,讓人頭皮發麻。
女人腳下油門緊咬著,尾翼傳來的轟鳴聲刺激著人的耳膜。
她八成瘋了,想拉著我一塊兒死!
我汗毛根根倒豎,沒骨氣地求饒,“江冉冉,我還不想死呢!”
離斷崖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墜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