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檸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正在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以往這個時候,我早就把精心準備好的營養早餐端上餐桌哄著她吃完,可今天我什麼沒做。
季以檸看了一眼餐桌又去了廚房,回過頭語氣不耐地說:"周瑾屹,你怎麼回事?不知道我這個點回來嗎?怎麼什麼也沒做?"
"我沒空,你要吃就自己做。"
大概是看出我眼底的冷漠,她愣了愣。
走過來從身後摟住我的腰:"周瑾屹,你的氣還沒消嗎?你不知道阿白因為你遭了多大的罪,醫生說他生生被你打掉了兩顆牙。"
她把臉貼到我的後背,溫聲細語地哄我:"瑾屹,我為自己昨天對你的態度道歉,那作為補償,你去醫院跟阿白道個歉好不好,要不然他都不肯配合治療。"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原以為季以檸是在為昨天的事覺得愧疚想要挽回我,原來她是心疼周思白沒有及時得到醫治,才來求我去給他道歉解氣的。
我一把推開她,冷笑出聲:"這是他的報應,也是他活該。"
季以檸毫不猶豫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周瑾屹,你怎麼能這麼說阿白?說到底阿白也是因為你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你好歹也是你弟弟,你怎麼處處欺負他。"
"這麼多年到底是我看錯你了,從前我可憐你,才想要救贖你,可現在我覺得你根本不需要什麼救贖,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
"活該你被人拋棄。"
我頓時怔住。
季以檸明明知道說什麼最讓我傷心難過,她還是毫不猶豫說出這些話揭開我的傷疤。
眼前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腦袋裏瞬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季以檸冷冷地看著我:"周瑾屹你不用裝給我看,我是不會在心疼你的。"
我沒說話,額頭上的汗如雨珠般大顆大顆往下滾落。
一瞬間鼻腔裏湧出大量的鮮血。
季以檸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一臉慌張地捧著我的臉:"周瑾屹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自從那次做完骨髓移植後,我的身體就大不如從前。
做手術之前醫生就勸我,說我的身體不適合做骨髓捐獻,可我沒有聽從醫生的建議。
因為我太愛季以檸了。
就算為她付出生命我都願意,更何況隻是抽幾支血而已。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頻繁的感冒發燒導致我的體質越來越差。
直到再次去醫院時,醫生告訴我因為上次強行做手術移植,我的身體也出現了病變。
主治醫生早就建議過我快接受住院治療,而我不想讓季以檸為我擔心,所以遲遲沒有告訴她。
我強撐著一點力氣推開她的手:"上火而已,你不用假惺惺關心我,我不稀罕!"
季以檸看著我,剛剛還滿是的擔憂的臉上瞬間冰冷徹骨:"周瑾屹,你爸說的沒錯,你就是不識好歹。像你這種冷血的生物就活該沒人愛。"
說完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當初你不肯捐骨髓給我,我不怪你,可你不應該處處針對阿白,因為沒有他,我可能再也......"
聽到這話,我猛地抬起頭,剛想開口說:"當初明明是我捐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便提著包推門離開,沒在看我一眼。
"當初是我的骨髓,不是周思白。"
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電梯裏,我眼底的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我倒在地上艱難地掏出手機,用最後一點意識撥通了李醫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