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發生的事情,我倆都沒有再提過。
她讓我跟著她進山探險,我也沒拒絕。
進山的路很艱難,沈蓧寧請了個本地向導。
山路並不好走,好幾次她都快要跌倒,是我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她雖什麼都沒說,可壓不下去的嘴角還是被我發覺了。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內。
我就是要讓她一次次地深陷進來,與我糾纏不清。
甚至甘願讓出她的全部給我。
隻有這樣,我才有翻盤的實力。
夜晚生火搭帳篷時,向導突然不見了。
我和沈蓧寧四處找了很久,可還是沒有找到向導。
最後,還是無意去樹木叢裏解決生理需要時,發現了向導的屍體。
我順著沈蓧寧的眼光看去,向導就靜靜地躺在那裏,眼白翻了出來,渾身上下全是血跡,四周被拖出來長長的血痕。
沈蓧寧頓時被嚇的尖叫出來。
“啊啊啊!陸時!他,他怎麼死的?”
我仔細觀察周圍,果然讓我發現了熊的腳印。
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沒了向導,隻怕要在這地方困上幾天幾夜了,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
沈蓧寧幾乎是愣在了原地,手臂死死地掐住我的肩膀,一步也不肯遠離我。
甚至夜晚睡覺時,要跟我擠一個帳篷。
此時的我神經緊繃,完全顧不上她的這些行為。
帳篷外的火堆還在燒著。
四周沒有任何聲音。
半夜裏,不知怎的,一向睡得很沉的沈蓧寧忽然醒了。
她說,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背後直冒冷汗,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忽然,帳篷外閃過一道黑影,在麵前晃來晃去。
沈蓧寧盯著那道黑影,極其艱難地說道:
“不會是讓我們碰見了野熊吧?”
外麵架起的火焰忽然熄滅了。四周再次變得黑暗起來。
我摸索著,身邊並沒有什麼尖銳到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就在此時,我發現沈蓧寧不見了。
隻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帳篷簾前。
“陸時,我去引開他。你逃出去,找人來救我。”
等到我想要阻止時,她卻隻對我說了句:
“放心。與其我和你一起死在這裏,不如把生還的機會讓給你。”
“誰叫我一直都......”
話音未落,她便伸出頭去,邁出了帳篷。
又是一道黑影閃過,隨後傳來幾聲熊的吼聲!
難道......
我剛想站起來時,腦袋裏忽然傳來一陣暈眩感。
失去意識前,我總感覺沈蓧寧在某個地方一直盯著我,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醫院了。
沈蓧寧也在這裏,隻不過頭上多了纏起來的繃帶。
見到我醒過來,她激動地都快要哭出來:
“陸時,你終於醒了!”
一個大力的擁抱把我壓到快要吸不上氣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生出來一種不真實感。
我得救了?
沈蓧寧向我講述了一切。
她告訴我,那天遇到野熊,正巧有獵戶路過,替她趕跑了野熊。
我和她這才以得救,天一早就被送來了最近的醫院。
說完,她哽咽了一下。
“陸時,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
“你的腿現在受了傷,暫時不能活動,以後隻能我給你推輪椅了。”
我看著她眼底快要滿出來的淚水,內心像是有什麼東西瓦解了。
以往,我不斷地告訴提醒自己,沈蓧寧是害死我親生母親的人,我永遠不可能原諒。
可那時在野外遇見野熊,是她提出來要幫我引走野熊,把生還機會讓給我。
我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陸時,我們經曆了這麼多,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你分開了。”
“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我?”
外人麵前一向高傲的沈蓧寧,此刻在我麵前低下了頭。
眼淚滴在地麵上,就連前來換藥的護士,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心底的那股聲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我。
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