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架了,楚國把我用來威脅趙國。
我被綁到趙國太子穆青麵前時,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不過是個替身,你們想要那便送給你們了。”
落到軍營裏的女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可不想成為玩物,屬於我的榮華富貴還沒享受,我果斷選擇成為首領的女人,最起碼日子能好過點。
後來,穆青知道我的身份時,後悔了。
我笑了:“早知現在當初何必如此。”
1
戰場烽煙滾滾,大霧朦朧。
我被綁在穆清麵前,身前是趙國大軍,身後是楚國將士。
我一個弱女子,被夾在中間。
穆清騎在馬上,看都沒看我:“你們和鵝曦串通起來威脅我,是不是太小兒戲了。”
他又用眼角撇過我:“鵝曦,你找敵國合作,讓這麼多人陪你演戲,可真是太厲害了。”
“還有什麼招是你想不出來的?”
“聯合別國,那就是叛國之罪,將軍府容不了一個通敵的小妾。”
“你想死,可別拉著我。”
我拚命搖頭,恐懼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不是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信我,我真的沒有這麼大膽子。”
“我從來都沒騙過你。”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救救我。”
穆清嗤笑一聲:“你一個鄉野村婦,怎麼敢和趙國國土相提並論。”
楚國將領聞言,揪住我的衣領:“穆將軍,想好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她可就淪為我們楚國軍妓了。”
穆清冷冷地笑了,眼裏閃過一絲陰狠:“既然被你們抓住,當然是隨你們處置。”
絕望從心臟處傳來,我閉上了眼睛。
穆清啊穆清,原來我在你眼裏竟連塵埃都不如。
“穆清,”我不死心地哀求他:“求求你救救我,我是吳國公主,我有用的,我可以讓我父皇跟趙國結盟的,你救救我。”
“鵝曦,做白日夢也是有限度的。”他的聲音裏,帶著戲虐與輕蔑。
“那如果是李茹雪站在這裏呢?”我想知道答案。
“你有什麼資格提她?”
“撤。”
他拉著韁繩,調轉馬頭,朝前方飛奔而去。
我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跌坐在地上。
在他身邊呆了三年,終究還是抵不過青梅竹馬,他的白月光。
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是演戲。
2
十三歲時,父皇母後去圍場秋獵,而我被宮裏太監偷了出去,賣給遠在趙國都城附近一戶家徒四壁的夫婦。
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我受不了這種苦。
我每天都在村口等著,就盼著有穿華貴衣衫的人經過。
直到我看見穆青騎馬經過村口,他穿著冰藍色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鑲邊,以我的經驗來看,絕對是有錢人。
我撲了上去。
我以為我會過上好生活。
誰知,竟是噩夢的開始。
3
穆清把我帶回都城,帶到了他的將軍府。
給我換上白色長裙,衣擺上粉色花紋若隱若現,煙羅紫輕綃環繞臂彎。
我從未穿過這麼雅素的衣裳,很是新奇。
他待我極好,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我喜歡撫琴。
有一次被穆清聽見了,他來了興致,配合著我的曲子舞劍。
月光之下,青年男子俊朗之氣深深刻在我心中。
自那時起,院中時時能看見我撫琴,他舞劍的身影。
下人們都在說我們好似一對璧人。
每次被我聽見,我都覺得好開心。
但有時穆清好幾個月都不在府中。
我找不到他,問侍衛也都說不知道。
將軍府臨街,小販吆喝聲天天從門口處傳來。
但我閑不住,打扮成小廝模樣往街上跑,府中下人都以為我是將軍府未來的女主人,無人敢攔我。
每次到了街上,我看到有適合穆清的小玩意,都會買下來,這樣穆清回來了,我還能給他個驚喜。
看著小盒子裏的東西越來越多,想象著穆清看到這些東西開心的樣子,我心口滿是甜蜜。
我好想讓穆清當我的駙馬。
隻是過了月餘,穆清都沒出現,我越發想他。
街上擺的小物件已經滿足不了我的好奇心了,我決定找點新鮮玩意。
那天我剛好京城聽聞有家男風館,很是出名。
於是我穿著那白色衣裳出了府,去參觀遠名昭著的妙人館。
正當我享受極致奢華的喂酒時,果然不出我所料,穆清出現了。
他踹開門,渾身掩蓋不住的怒氣朝著我撲麵而來。
看見他進來的那一刻,我心裏的小鹿都快蹦出來了,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被他帶回將軍府,他把我關起來,禁止我出門。
我問他為什麼,他隻是說外麵不安全,在府裏安全些。
我單純的以為他真的在關心我。
那天我很開心,覺得應該為了他做些什麼。
我第一次為了他下廚做飯,手上被燙出三個泡。
端到他麵前時,他嘗了一口說難吃,就再也沒碰過。
我也跟著嘗了一口,覺得還可以,雖然不好吃,但也沒到難吃的程度。
有些難過,不過我是誰,沒有我曦公主辦不到的事。
我把那盒小物件拿給他看。
他隻瞟了一眼,就合上了蓋子。
他說:“這些不值錢的玩意下次就別買了,你需要什麼就跟下麵的人說,別自己瞎買了。”
我垂下眼眸,壓抑住自己的失落。
秋去冬來,三年過去了,我聽下人說老將軍和夫人要回來了。
未來的公婆啊,這我不得好好露一手,博取點好感。
不過未來公婆四個字隻在我腦海裏出現過一回,就變成公婆二字了。
成為他侍妾這件事,整個府邸裏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天,他踏著月光朝我走來,身披銀色戰袍,整個人散發著明珠般光芒。
他臉上笑意濃濃,看我的眼睛裏仿若有萬般星辰:“鵝曦,我明天納你為妾,可好?”
我心中跳動的小鹿懵了一瞬:“?”
他不等我反駁,繼續說道:“我已經通知府裏的人,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在腦中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別的女人。
等我回了吳國,恢複了身份,自然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少夫人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就成了整個王府的笑話,下人們的飯後餘談。
原因在於成為穆將軍侍妾第一晚,我獨守空閨。
我旁敲側擊,才打聽到昨晚上穆清的表妹半夜起了疹子,他匆匆趕往了尚書府。
我安慰自己他隻是太忙,說不定明夜就來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我半點都未看見穆清的人影。
這天,下人們念叨了半個月的穆老將軍和老夫人終於回到府中,我正要上前行禮,卻突然發現,他們身邊站了個女子。
這女子一襲淡粉色長裙,身材纖瘦纖弱,渾身氣度一看便知道是書香女子。
隻是這麵容......
如同我在照銅鏡一般,是真的很像,眉眼,嘴型,連眼角的那一顆淚痣都及其相像。
我驚訝的差點叫出來,要不是知道父皇深愛母後,我都以為我父皇背著我母後偷吃了。
原來這是尚書之女,李茹雪。
穆清的表妹,自小一起長大,也是皇上為太子選的太子妃。
穆清站在她身邊。
我看著他二人相攜朝我走來,好一對世家璧人。
李茹雪走到我麵前,雙手舉到胸前微微一蹲:“茹雪見過夫人。”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穆清接過話音:“她算什麼夫人,就是個侍妾。”
聽見這話,李茹雪的眼睛無辜的看向我,臉上滿是囂張,嘴角掩蓋不住的笑意朝我撲麵而來。
我愣在原地。
4
腦海中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
我原以為穆清不碰我是因為憐惜我,原來竟是為了別人潔身自好。
穆清看我愣在原地,出聲嗬斥:“鵝曦,你爹娘一點規矩都教你嗎?見到貴人不知道行禮?”
我被他嚇了一跳,這是我第二次見他這麼凶。
除了我那太子哥哥,還沒有人敢這麼凶我。
鼻子酸了下,眼中也有點酸澀。
穆清見我不動,給身後侍衛使了個眼色。
我看著侍衛走到我麵前,手輕輕一揮。
我膝蓋一疼,頓時跪在地上。
我仰頭看著穆清,滿是疑惑:“穆清,你什麼意思?”
他站在李雪茹身側,半分情麵都不給我留:“鵝曦,說好聽了你是侍妾,說不好聽,就是個暖床的婢女,你怎麼有膽子質問本將軍。”
原來,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
我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熱意。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有人叫我起身,悄悄抬頭用餘光看過去,一片衣角擦著我的手邊走了過去。
我剛要起身,卻聽到穆清說:“既然沒有禮數,那就一直跪到你知道錯了為止。”
我望著走遠的一行人,隻餘下滿腹悲涼。
寒冬臘月,我出來的匆忙,連件外衣都未披,跪在地上不過半個時辰,我就已經感受不到腿的知覺了。
偏巧天公不作美,飄飄灑灑下起了雪花。
我被下人們圍著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把我扶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暈倒的,隻知道渾身都失了知覺。
後來我是被凍醒的。
畫本子裏說的都是騙人的,什麼英雄救美,什麼憐香惜玉,都是假的。
我還是在雪地裏醒來的。
穆清走過來時,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鵝曦,知道錯了嗎?”
我點點頭,服軟了,真的太冷了。
我躺在雪地上問他:“穆清,你可以不可把我抱回去,我腿動不了了。”
他緩緩在我麵前蹲下,一隻手撫摸上我的臉頰。
“鵝曦,你還不配讓本將軍抱你。”
我的心一下沉到海底。
那天晚上,短短的一段路,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我推開房門時,東邊天色已經將亮。
合上門,我卻並未感覺到一絲暖意。
下人們看家主臉色,我受了罰,自然沒了優待。
房間裏不僅沒了熱碳,連一口熱水都沒有。
我發燒了,燒的正迷糊,卻被人從床上拽下來。
我迷迷糊糊看見李雪茹站在我麵前,麵色陰狠:“鵝曦,不過區區侍妾,有什麼資格把自己當個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