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為了望女成鳳，不惜在我身上下咒。

她操控著我，當個乖乖聽話的好女兒，每當我出言不遜，或者有反抗之意，就會受到萬蟻啃噬之痛。

可我的成績還是一落千丈，沒有絲毫起色。

她大罵我是廢物，要換成是她，天天用功，不是第一也能拿個前三。

我看著她憤怒的臉，悄悄通知互換係統，於是我們真的互換了。

1

「季予期，這次考試你又不及格，我真該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看你是不是個廢物東西！」

「我整天打工就為了讓你上補習班，我容易嗎，你腦子怎麼能笨成這樣，如果我小時候有你這樣的條件，我早能考進前三了，哪像你現在吊車尾！」

「蠢貨！廢物！」

我沉默的看著媽媽，她麵目猙獰，怒目圓睜。

然而她的這些話語在我心裏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我早已聽過了無數次。

不過我偶爾也會想，如果媽媽變成我，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一樣，會比我做得更好。

2

我叫季予期，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爸爸在媽媽懷孕期間，就因為意外車禍而不幸身亡，獨留我與媽媽相依為命。

媽媽拉扯我長大，生活艱辛又坎坷。

我體諒媽媽的辛勞，於是一直按照她給我規劃的人生軌跡前行，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因為隻有這樣做，媽媽才會偶爾對我展露笑顏。

予期予期，這個名字一開始就預示著我從出生起就不得不背負著媽媽對我的無盡期待。

盡管沒有人問過我，我是不是真的想做這些？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3

我從小就不被允許吃肉，隻能吃素食，因為媽媽認為素食主義者將來會有福報。

於是在長期食素下，我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良，在上幼兒園時，老師看我瘦得可憐，悄悄給我吃了一塊肉，被媽媽發現後，去到幼兒園指著老師的鼻子開罵，說我的福報都被老師毀了，逼得學校不得不辭退老師。

我在家也沒有自己的臥室，媽媽將潮濕陰暗的雜物間整理出一角，鋪了幾塊硬紙板，這便是我的床。

家裏並沒有窮到連床墊都買不起的地步，但是媽媽堅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道理，她曾和我說，這就是她小時候的居住條件，她能住，為什麼我矯情得不能住，於是我在雜物間睡了十幾年。

在同齡人享受快樂幸福的童年時光時，我麵對的隻有數不清的補習班，媽媽說「笨鳥就要先飛」，「我砸鍋賣鐵隻為供你讀書，已經給你最好的教育資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這些話成為了我童年時期的夢魘。

到了初中，因為營養不良，我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重創，跟不上老師講課的節奏，成績直線下降，每當成績發下來時，我就會麵對媽媽的冷眼，有時還會挨一頓毒打。

媽媽覺得是我不聽話，於是將我關進雜物間反省，隻丟給我一個冷硬的饅頭，這便是我一天的夥食，我餓到胃痙攣，時常會感覺我快死在那狹小又臟亂的雜物間裏了。

而事情的轉機是在初二的時候。

媽媽第一次為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她對我笑得溫柔。

然而在我對她放下防備時，又給了我沉重一擊。

媽媽偷偷去南方地區找到了一位巫蠱大師，拿到了一個長相和我相似的布偶娃娃，每當我出言不遜，或者違背她的意願時，她就會用針紮在娃娃身上，而我也會因此受到萬蟻啃噬之痛。

這種痛鑽心刺骨，可我的身體上卻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就算我想向外界訴說媽媽對我的惡行，也沒有證據能證明。

她用這種方法操控著我，讓我乖乖聽我，我也如她所願，不敢再忤逆她，可就算這樣，我的成績也沒有絲毫上升。

在我讀高中時，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束光，我的班長顧遲。

少年挺拔俊雅，內斂溫柔，如清風曉月。

他會在發現我滿身傷痕時，為我遞上一支藥膏。

會在發現我吃不飽飯時，每天都在我的課桌裏塞滿牛奶和零食。

在我被人欺負時，義無反顧的擋在我的前麵，安慰我讓我別怕。

這是我生命裏唯一一束光，可這光照亮的不止我一人。

學校裏喜歡顧遲的人很多，而我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於是我隻能將自己的心事藏在一封封的信件裏，不敢送出，我自認是一個特別糟糕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太陽。

可惜我藏在房間裏的情書被媽媽發現了。

她衝到學校，扯著我的頭發，大罵我是女表子，說我年紀輕輕不學好。

顧遲想要過來阻止，可被媽媽罵他是故意勾引我的，害得我學習成績下降，在推搡中，班長頭磕到了桌子，被送去了醫院。

而從此以後，我在學校得到了一個瘟神的稱號，他們說靠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我被媽媽拉回家後，她用針拚命戳著布偶娃娃，「你個小賤人，賠錢貨，怪不得成績下降，原來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談戀愛，你對得起我嗎。」

這是我被反噬的最嚴重的一次，我就像那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雜物間裏，心臟疼得像被刀絞了一般，漫長黑夜成了難熬的折磨。

在我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我聽到腦海裏傳來一道聲音，「叮，恭喜宿主綁定了互換係統。」

4

再次回到學校已經是三天後，班長已經轉學，我甚至沒來得及和他道歉。

而因為這件事我得付大部分責任，因此我也受盡了同學的白眼，他們暗地裏罵我女表子，將臟水一盆盆從我頭頂澆下。

經曆又一場欺負事件後，我的傷口再次發炎，疼得趴在桌子上發抖，可無論老師還是同學都選擇冷眼旁觀。

當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一個杯子直衝我腦袋砸過來，我傷痕累累，意識早已混沌，沒能躲過去，額頭瞬間湧出鮮血。

媽媽的咒罵聲再次響起，「別天天搞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賣慘給誰看，是不是又想用這幅模樣勾搭哪個混混。」

「我不明白，我都給你這麼好的條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白眼狼一個，如果我小時候有你這樣好的資源，我要能考進班級前三了，廢物東西。」

看著媽媽猙獰的臉，我沒再猶豫，諷刺般的勾了勾唇角，是嗎，那就如她所願，互換吧。

5

清晨我是被一道尖叫聲吵醒的。

我揉了揉額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體難得沒有了熟悉的疼痛感，看來互換已經完成。

在我愣神之際，房門被人用力推開。

媽媽麵色鐵青的站在門口，怒目圓睜。

看到她頂著我的模樣，讓我有一瞬的恍惚。

隻見她麵上帶著慍怒，「季予期，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不管你用的什麼辦法，你給我換回來！聽到沒有？」

我回過神來，淡漠的開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總是對我說，如果你是我，有那麼好的教育資源，要想考個高分易如反掌，那我今天就讓你試試，實現你的夢想。」

「如果你真的做得比我好，我就承認我是個廢物，和你交換回來，你覺得呢？」

而媽媽聽我說完後，愣了愣，她麵色漲紅，「這也不是你搞歪門邪道的理由！」

我嗤笑了一聲，「那你做的那些事就光彩了嗎？你不會是怕了吧，平時就嘴上得瑟一下而已，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

媽媽被我的話語刺激到，眼神不屑的朝我瞥了一眼，嘴角挑過一抹譏嘲的笑，「那你就看著吧，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比你這個蠢貨做得好。」

是嗎？我也挺期待的。

媽媽去上學了，她信心滿滿，似乎已經堅信能把我這個廢物比下去。

而我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裏，第一次有空閑時間能讓我隨意支配，可這反而讓我感到了些許迷茫。

6

媽媽從學校回家的幾次，都陰沉著臉，沒找我說過任何話，我也樂得清閑，享受著我的悠閑度假時光。

我擁有自己的房間，柔軟的床鋪，以及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吃的美食，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生活沒有我想得那麼糟糕。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學校舉辦的月考如期舉行。

我也看到了媽媽的成績單，標紅的25分醒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