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寧羽安睡熟之後，聞淮瑾把她抱到了主臥。

自己的手機還停留在機票購買頁麵，他剛清除後台，通訊軟件又收到了廖川的消息。

“安安睡著了？她喜歡踢被子，麻煩你幫忙開個暖氣，我怕安安著涼。”

“傻孩子，每次感冒都成鼻涕蟲，看得怪心疼的。”

“啊，聞同學，我忘了你是男生，算了，你進安安的房間不合適，打擾了。”

廖川的消息一條接一條，聞淮瑾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廖川在暗自宣誓寧羽安的所有權。

聞淮瑾手指劃動，麵無表情地刪除了對話。

明明兩周前，寧羽安還和他住在同一間房。

那天聚會回來，寧羽安就一言不發，收拾了他的東西搬到了次臥。

“阿瑾，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合適，會被人誤會的，還是分房睡吧。”

聞淮瑾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即使這套房子是他買的。

自從廖川出現，聞淮瑾就開始看不懂寧羽安。

在家裏時，寧羽安依舊和他親密無比，但主次臥的房間又將界限劃得分明。

在外麵，寧羽安喜歡跟著廖川，他們一起照顧小貓，一起滑雪，一起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可回到家後，寧羽安依舊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撲進聞淮瑾的懷裏。

到底是什麼關係？

聞淮瑾已經不知都怎麼想了，他也不敢細想。

雖然這幾年這麼親密，但他們始終沒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聞淮瑾本想表白，可廖川出現了。

寧羽安待他的不同，讓聞淮瑾更不敢將那些話說出口。

日子就這麼糊塗地繼續過著。

第二天一早，聞淮瑾被寧羽安叫醒。

她穿著新買的連衣裙，麵上妝容精致：“好看嗎？”

好看啊，怎樣都很好看。

聞淮瑾被美得一滯，認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寧羽安驕傲地笑開。

“阿瑾，你也起來收拾一下吧，一會兒我們去Jack家。”

見聞淮瑾有些疑惑，寧羽安解釋起來：“上次Jack想組局約我們玩，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

“還有，”寧羽安眼神突然帶了些責怪：“上次你跟廖學長鬧了矛盾，我這次也約了他，你們好好溝通，把誤會給說開。”

聞淮瑾迅速從寧羽安的話中讀取到了有效信息。

原來是因為廖川在，所以才打扮得這麼盛大。

原來是想要我和廖川道歉。

聞淮瑾有些悲哀地想著。

哪怕挑事的不是他，哪怕他數次解釋，可寧羽安還是堅定地站在了廖川這一邊。

廖川的手段低級又無趣，可寧羽安還是信了。

“你們玩吧，我還有事呢，就先不去了。”

聞淮瑾苦笑，也收拾起了衣服。

他要出門辦些離境的手續。

客廳已經安靜了下來，他以為寧羽安已經提前走了，可換好衣服要出門的時候，聞淮瑾才發現寧羽安還站在門口。

“快走啦，每次聚會我們都是一起的，今天你不去，那誰陪我？”

寧羽安撒嬌似地扯了扯聞淮瑾的衣袖，把他一路拉到了車庫。

“我不在的話，廖學長也能照顧你的吧？”

終於忍不住，聞淮瑾帶著些許醋意，問出了這句話。

副駕上的寧羽安皺了皺眉，不自然地瞥過頭去：“阿瑾，你又在糾結學長的事了，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們是我們，他是他。”

這是什麼模棱兩可的回答呢？他不想去想。

車子開到移民局的前一段路，聞淮瑾找了個路口停了下來，想把車留給寧羽安開過去。

“安安，我要去辦點事，你先——”

寧羽安罕見地發起了脾氣，她把手上的布偶狠狠往下一丟，滾到了後座。

“說到底你還是介意學長唄，一次兩次地推掉，不就是在等著我哄你嘛，阿瑾！我跟你說過了，我真的不喜歡這種做法！”

聞淮瑾站在路邊，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以為寧羽安至少還會問問他去移民局幹什麼，可她給出的反應隻有指責。

寧羽安越過他，換到了主駕駛的位置，啟動了汽車。

一騎絕塵，沒有再多給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