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昀絲毫沒有多想,爽快的接受了。
事實上,經理手裏還拿著本冊子,那是之前陳楠雋對於場地的設計規劃,陳楠雋甚至還在上麵看見了自己的署名。
但凡宋敏多看眼,就能看出點端倪。
可隻要有江懷昀在的地方,她總是全神貫注的看著他,現在也不例外。
陳楠雋笑得苦澀。
還在期待什麼呢?其實早該死心的。
這段注定沒有結局的感情,也該結束了。
這場婚禮,陳楠雋沒等結束就提前離席。
回到家,他從抽屜中拿出戒指。
這枚戒指他一個月前就定好了,是宋敏最喜歡的款式,一直放在這,在宋敏這一個月裏為數不多的回來的日子裏,她卻是半點沒有發現。
沒發現也好,江懷昀回來了,應該是再也用不上了。
陳楠雋將它掛上了二手買賣網。
與此同時,大門處傳來開鎖的聲音。
是宋敏回來了。
陳楠雋立馬將戒指重新放回抽屜。
宋敏不應該去陪江懷昀了嗎?怎麼會在現在回來?
宋敏似乎喝了點酒,臉頰紅紅的,身上帶著酒氣,看見陳楠雋,她笑著走過去抱住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陳楠雋手裏的袋子。
酒氣夾雜著幽香傳來,陳楠雋聽進了自己的心跳,他自嘲一笑,還真是沒出息,都在一起三年了,都準備放棄了,宋敏的靠近,還是會令他心動。
就好像,對她心動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但如今,他在克製自己的本能。
他避開了宋敏的靠近。
宋敏眉間隱隱不耐:“剛剛在抽屜裏放什麼呢?陪你還不樂意?”
她作勢要打開抽屜,陳楠雋僵了下。
其實倘若宋敏再多問一句,或者是繼續堅持打開抽屜,她都會發現那枚戒指。
可江懷昀打電話來了。
宋敏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陳楠雋便眼睜睜的看著,上一秒還不耐煩的宋敏,在接起電話的這一刻,笑開了花:“知道了知道了,那我還是在老地方等你接我回家啊。”
陳楠雋了然。
在宋敏心裏,這個和他同居了一年的房子才稱不上家,隻有江懷昀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掛斷電話,宋敏有一瞬的心虛,可又瞬間理直氣壯起來:“那個......懷昀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在他眼裏,我和他又辦了婚禮,我得多陪陪他!”
說完,她轉身離去,再沒多看陳楠雋一眼。
大門開了又關。
涼風從窗外吹來,冷的陳楠雋一哆嗦。
江懷昀生了病,所以宋敏寧願拿出自己所有的年休,也要陪他。
陳楠雋閉上了眼,咽下了心底的苦澀,安慰自己。
沒事的。
反正遲早是要離開的,就當是提前適應了。
走到陽台上,陳楠雋清楚的看見,宋敏興高采烈的撲進江懷昀懷裏,然後二人一起走遠。
分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那麼個嬌氣、一步路都不願意多走的小姑娘,現在卻心甘情願的陪著江懷昀走很遠的路回家。
在陽台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第二天,陳楠雋就生病了,躺在床上高燒不退,渾身都在疼,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他迷迷糊糊的試圖在藥箱裏尋找退燒藥,但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回想起來。
上一次宋敏發燒的時候,非要帶病彈鋼琴,陳楠雋無法,隻能在她的琴房裏,哄著她喝藥。
宋敏從不讓他進那個琴房,喝完藥就讓他滾出去。
陳楠雋以前不明白原因,可他如今進來拿藥時,卻都明白了。
琴房的桌子上,擺滿了江懷昀的各種照片,都是笑著的,少年感都要溢出來了,一看便知,這是拍照的人深愛著的人。
陳楠雋的心臟處被狠狠的刺痛了下。
退燒藥正放在琴譜上麵。
拿起退燒藥,陳楠雋看見了琴譜上麵的字——
“愛你的第十年。”
下麵的日期正是三個月前,江懷昀回國的那天。
愛的是誰,不言而喻。
生病的時候,人總是會格外脆弱。
陳楠雋笑了,眼淚卻抑製不住的往下流。
十年啊,那他算什麼?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時響起。
是宋敏打來的。
“楠雋,今天有個人來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真的確認取消婚禮場地,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