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兩年結婚三年。
我才認清他不愛我了的事實。
他患者女兒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是他們的官宣照。
照片裏兩隻手緊握,配文:媽,你放心聞宇會照顧好我的。
麵對我的質問,他說:不就是官個宣嗎,你在鬧什麼。
他的兄弟說:我覺得葉芷和聞宇才是最配的。
我不吵不鬧堪稱大方的“退位讓賢”。
他說:“那你不要後悔!”
離婚證到手,他卻不滿意了。
反過來求著我複婚。
我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喉嚨出奇的癢。
想抽煙了。
但其實我已經戒煙很久了,剛和齊聞宇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叫我戒掉了。
腦海裏一直是剛看到的那條朋友圈。
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情緒,有心酸,也有空無,還有錐心的痛。
哢—
燈光灑滿我的身體,齊聞宇在玄關換鞋,嘴裏有不滿:“你在家裏怎麼也不知道開燈,也不知道在裝鬼嚇誰。”
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換鞋,看著他喝水,看著他看也不看我的往裏間走去。
“你就沒什麼想解釋的嗎?”
我顫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腳步。
他終於看向了我,對上我的眼睛,我捕捉到他眼裏閃過的一抹心虛。
但我視而不見,我固執的看著他要一個解釋。
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麼解釋。
“你也知道,芷兒的母親身體不好可能沒有多久了,我這都是為了讓她母親放心。”
齊聞宇放柔聲音,好聲好氣的解釋。
但這樣拙劣的說法我無論如何都相信不了:“讓她母親放心有一百種方法,何苦需要你這個有婦之夫去撿爛攤子!”
我特意加重了有婦之夫四個字。
果然齊聞宇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接著反過來責備我:“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都說了是因為她媽媽。不就是官個宣嗎,你在鬧什麼?結婚證都拿到手上了還有什麼不滿!”
“比起我你才是更有出軌的可能吧!”
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我的丈夫口中說出來的。
我以前在酒吧做調酒師,加上我輕佻的行為難免會有風言風語,對於很多事我沒有做過也給他解釋的很清楚。
那時他說他相信我,現在他居然又將舊事重提為了葉芷這樣羞辱我,或許他心裏一直都介意吧。
我失望的看著他,嘴裏再多的話都說不出了。
他被我看的心虛,丟下一句睡了就回了臥室。
我沒有回主臥睡,而是在次臥睡的。
第二天,我一打開房門就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家裏沒有傭人這無疑是齊聞宇做的。
我洗漱完走進客廳,他正從廚房端著碗出來,看到我眼睛一亮招呼我:“君遙,快來坐下吃早飯。”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他做的早飯了。
談戀愛和剛結婚的時候每天早上他都會給我做早飯。
後來我起來麵對的隻有一廚房沒洗的鍋碗瓢盆。
通過殘渣我能看出來他做的是三明治、粥,營養搭配把自己的職業發揮到了最大。
而齊聞宇則帶著自己早起做的早餐去了醫院。
每天都是雙人份的,帶給誰不言而喻。
我默默的坐到他對麵,拿起筷子吃麵條。
他坐在我對麵說:“君遙,今天我調了一天的班。”
“你不是說想去海洋館嗎?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就去。”
我曾不止一次和他提過去海洋館,我也不是沒去過,但我總執著的認為和他去是不一樣的。
不過每次他都以醫院忙作為理由拒絕。
沒想到今天他居然特意調班陪我去。
我知道他這是示好的信號。
欣喜的點了點頭。
齊聞宇不喜歡拍照所以我們的合照很少。
我想著這次一定要多拍點照片。
飯間他時不時的抬頭與我說話:“味道怎麼樣。”
“很久沒做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後。”
我吃完嘴裏的麵就想抬頭回應他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手機毫無預兆的響起了,是我的。
我放下筷子接起電話,一道女生衝了出來,很激動。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麵是葉芷的名字。
對麵的齊聞宇放下了筷子盯著我的手機,顯然是聽出了她的聲音。
“嫂子,聞宇在不在?我媽媽有點不舒服,可不可以讓他接電話?”
葉芷的聲音很大還帶著哭腔,聽著好不可憐。
但我升不起半分同情,無視了對麵蠢蠢欲動的喬聞宇,我對電話那頭的人冷聲道:“喬聞宇還沒上班,你去找別的醫生去。”
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對麵的喬聞宇忽然站起身奪走了我手裏的電話。
“芷兒,你別慌,我馬上就過來,你可以先去找王醫生他今天值班。”
“算了,我直接給他打電話,你就乖乖的呆在病房不要慌。”
他全然把我當成了空氣,耐心的哄著葉芷把她當成一個小孩一樣的哄。
電話掛斷後,手機直接摔在了桌上,就要出門。
我攔到他麵前:“聞宇,你答應我去海洋館的。”
他愣了一下,臉上染上慍怒:“現在是你鬧的時候嗎?那是我的病人,是我的職責!你懂什麼!”
我諷刺的看著他:“醫院沒別的醫生了嗎?沒了你醫院就不能轉了?”
他臉色一僵,一言未發一把推開我,往門外走去。
我撞在桌角滑坐到地上,慢慢的環臂包住雙膝。
這樣的場景不陌生,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他這樣棄我而去,甚至在我們親熱的時候,因為葉芷的一個電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抽身離去。
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他也能接到電話呢?因為葉芷的鈴聲是獨特的。
齊聞宇作為醫生很忙,但他卻有很多的時間去陪葉芷。
原來做他患者的女兒比做他的妻子好。
我自嘲一笑,眼淚侵濕了我的衣袖。
片刻,我收拾好情緒,打車去了齊聞宇的醫院。
我要看看葉芷在鬧什麼。
我憑著記憶找到了葉芷母親的病房,之前來給齊聞宇送飯的時候我來過一次。
走到門口正準備推門而入,先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到裏麵的情形。
病床上躺著一個病怏怏的婦人,臉色蒼白但神情卻是興高采烈。
病床邊站著葉芷和齊聞宇,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們十指相扣的手。
齊聞宇臉色鄭重,葉芷則是害羞,活像一場媽媽托付女兒。
我不自覺的想起了之前我和他提起去看我的父母。
那時他百般推脫,說醫院忙沒時間。
所以直到我們結婚三年他也隻在婚禮上見過我的父母。
一廂對比,葉芷的母親才更像他的丈母娘了。
胃部傳來陣陣疼痛。
我的胃一直都不好,今天一係列的事讓我情緒激動直接犯了胃病。
我在門外站了沒一會兒,齊聞宇就敏銳的發現了我。
他臉色一變,和另外兩個人說了什麼然後走了出來。
掩上門他拉著我遠離病房。
小陽台上,齊聞宇不滿的看著我:“你不好好去上班到這裏來幹什麼?”
疼痛越來越尖銳,我不自覺的捂上了胃部以此來緩解疼痛。
麵上強撐著倔強的看著他:“是我不該來,打擾你和葉芷相親相愛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昨天不是解釋的很清楚了嗎?”
“還是在你眼裏男女之間隻有那碼子事了?”
他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指責我。
這時,葉芷從後麵竄到了我麵前,她握著我的手嘴裏歉疚的說:“君遙姐,我和聞宇真的沒什麼的,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君遙姐誤會了,都怪我....”
說著她就哽咽了。
她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信,其實在病房裏第一個發現我的不是齊聞宇,而是她。
那時她看我的眼神可謂充滿了挑釁。
我漠然的看著她表演,不留情的甩開了握住我的手。
剛甩開葉芷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可給齊聞宇心疼壞了,立馬就抱住安慰。
而我這個正經妻子卻在受他的斥責。
“你在幹什麼?芷兒好心給你解釋你這什麼態度!”
胃疼使我彎下了要,腦門上溢出冷汗我脆弱的開口:“聞宇,我胃好疼.....”
齊聞宇擰眉看著我:“你在這裏裝什麼可憐?快給芷兒道歉!”
我們這的動靜有些大,齊聞宇的同事也被吸引了過來。
一男一女兩個醫生走過來看著這個站位,走到齊聞宇旁邊問:“這誰啊?”
齊聞宇脫口而出:“前女友。”
說完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說漏嘴。
如他所願我沒有揭穿他,因為我已經說不出話了。
眼前一白我腿一軟就要坐到地上,齊聞宇臉色一變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來扶我。
這時葉芷毫無預兆的軟下身子往地上摔。
齊聞宇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而我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我死死的盯著他們兩親密的動作,自嘲一笑。
為什麼還不明白在他麵前自己永遠都比不上葉芷這個道理。
最後是旁邊的醫生把我扶到了長凳上。
護士給我吃了藥我好了很多。
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手機上齊聞宇發來的消息:“你先在那裏休息一下,我這邊弄完就來看你。”
從前對於他的消息我都是秒回的,現在我直接無視了這條消息。
回到家,我看著我心臟上方的紋身感覺到礙眼。
果然紋身隻會讓人後悔。
我掏出手機預約了洗紋身。
“那我先走了,小君。”
同組的最後一個同事和我道別,隻剩下我自己。
這麼晚沒走,我並不是在加班,而是在躲人。
下午,齊聞宇打來電話,說定了一個餐廳晚上一起吃飯。
昨天的事一直梗在我心頭我自然是不願意的,但他固執的說晚上來接我下班。
到了不得不下班的時候也才9點。
我心裏認為他是不會等這麼久的,但下樓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車。
無奈之下我上了車,對於他殷切的搭話我充耳不聞。
拉上安全帶,摸到了好幾根頭發,是女人的頭發。
我是短發,這個長度明顯不是我的,但我沒有聲張。
拉開車載抽屜正要抽紙把它包起來先看到的是一隻口紅。
這隻口紅顏色很淺不是我的,我沒有這麼淺的口紅。
餘光瞥到了車窗中央掛著的吊墜,很眼熟,葉芷背包上也有一個一摸一樣的除了顏色。
齊聞宇注意到我的不對勁,看到我麵前的打開的的抽屜、手中的頭發和視線裏的吊墜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嘴裏結巴的解釋:“這,這是上次葉芷讓我送她落下的,拿個口袋裝起來我到時候還給她。”
正好在紅燈間隙,他抽出一個口袋把口紅和吊墜放進去,頭發則隨手丟出了窗外。
我沒有對他的解釋做出反應,我是不信的,但我也沒有力氣再去爭辯。
從我們談戀愛起到結婚,我坐他車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基本上從沒有送我來上過班,我體諒他工作忙也沒要求過他,他也沒提過。
原來是去接送葉芷了。
齊聞宇訂的是一個情侶餐廳,桌中央還放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他把菜單遞給我要我點菜,我拒絕了。
這家上菜很快,不一會兒就上完了。
一到菜被推到我麵前,是一盤清蒸鱸魚。
“來,這是你喜歡的,多吃點。”
我偏愛辣口,雖然因為胃病收斂了很多,但我也不會喜歡這麼清淡的。
反到像是葉芷這個身體不好的人喜歡吃的。
第一次和葉芷吃飯的時候,齊聞宇像個老媽子一樣的照顧的無微不至。
那時他告訴我葉芷是他一個得了心臟病患者的女兒,身體也很不好,於是我也沒有多想。
因為葉芷吃不了辣所以他點了一桌清淡的菜。
吃到一半我不得勁,於是自己點了一道辣菜,因為怕熏到她所以也沒點很辣。
等菜一上來,葉芷不過咳嗽了兩聲齊聞宇就急忙叫服務員要撤掉。
菜放到我麵前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我都沒聞到嗆她怎麼就聞到了。
我猜出她是裝的,對齊聞宇這幅緊張樣子也氣不打一處來,開口攔著他:“這我自己吃的礙著她什麼事了?我拿我自己的錢買的怎麼了?”
他回了一句:“你的錢還不是我的錢!”就執意將菜撤了下去。
現在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這是葉芷喜歡的吧,這麼多年了我喜歡辣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噎了一下,過了會兒幹巴巴的擠出一句:“吃那麼多辣幹什麼,對身體不好。”
我冷哼一聲,起身離了桌。
接下來的幾天齊聞宇變得很忙,早出晚歸。
我們幾乎沒有碰麵。
他在幹什麼我知道,葉芷母親情況惡化,連帶著他也忙起來。
忙著關注葉芷母親的病情,還忙著安慰葉芷。
但我在幹什麼他不知道。
我辭去了文員的工作,找好了房子,就連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而這一切齊聞宇都看不見。
我正在新租的房子裏打掃衛生,齊聞宇一個電話打來。
說帶我一起出去露營,還有他的朋友,當然還有葉芷,這還是我到了之後才發現的。
我看著齊聞宇從車後備箱一趟一趟的搬東西就想笑,這些東西都是他給葉芷準備的。
什麼毯子、椅子、坐墊,東西多的裝滿了半個後備箱。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在這裏定居了。
陽光明媚的下午,一群人坐在草坪上聊著天,我靜靜的坐在一旁享受清風拂麵。
耳邊是他們的歡聲笑語,我再次明白我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
話題不知怎的扯到了我身上。
“葉芷和我們聞宇看起來很般配啊,不過被君姐給搶先了。”
“就算不是君姐搶先,葉芷可爭不過咱們君姐,畢竟君姐可是混夜店的。”
話語中還伴隨著猥瑣的笑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酒吧當調酒師變成混跡夜店了。
“但我還是覺得葉芷和聞宇才是最配的。”
齊聞宇的兩個兄弟不避諱的討論著,還夾雜著葉芷的輕笑和齊聞宇的沉默。
這樣的畫麵我不陌生,曾多次發生過這種場景,而齊聞宇隻當這是開玩笑從不阻止。
我要是生氣還會被他說小氣。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那兩個殘渣,輕聲開口:“既然大家都這麼看好他們兩,那我隻好退位讓賢了。”
他們一時都愣住了,還是齊聞宇率先反應過來,微眯著眼看著我,冷聲開口:“你什麼意思?”
我勾唇一笑,豔紅的唇劃開優美的弧度:“離婚的意思。”
話音一落葉芷眼睛都亮了。
齊聞宇顯然沒意料到我會說離婚,眼裏湧上怒意:“不過是兩句玩笑話,你還當真了?!”
這時那兩個人也適時圓場:“對啊嫂子,都是開玩笑的。”
我堅定的再次說了離婚,他氣急一樣的指著我狠狠道:“好,那你別後悔!”
我們第二天就去辦了離婚證,很迅速。
比起結婚證的來之不易,離婚證就像是搶手貨一樣迫不及待的想拿到手。
分別時他不甚在意的看著我:“別過兩天來求我複婚!”
隻用一天時間我就搬離了這個住了三年的房子,我走的毫無留戀。
沒人會對囚籠有留念。
我找到了我曾經在酒吧上班時認識的朋友,提出合夥一起開一間酒吧。
這是我的理想,但自從我和齊聞宇在一起後,他就讓我辭掉這個工作,所以我才去找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文員工作。
現在既然已經離開他了,那我也該撿起自己的東西了。
酒吧的督造工作一直是我,天氣轉涼,我不甚得了重感冒。
我朋友把我轟到醫院,說那邊她看著。
這個醫院就是齊聞宇在的醫院,我不認為我看感冒能碰上他這個心內科的。
但命運就是捉弄人,讓我這麼難受了還碰上這個惡心玩意。
當時我正坐在椅子上等號,齊聞宇的聲音就從我上方傳來。
“來找我幹什麼?說了別後悔,不過你求一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次機會。”
抬起昏重的頭就看到齊聞宇抱臂站在我麵前,嘴角上揚一臉傲慢。
旁邊還站著臉色難看的葉芷。
我其實沒有多少力氣了,但眼前的人還是讓我有種氣笑了的感覺。
“齊聞宇,你到底在自信些什麼啊?還上趕著來跟我搭話,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他臉色鐵青,驀地放下雙手,瞪著我咬牙切齒的說:“好,夏君遙你好得很!”
視線從他氣衝衝離去背影收回,落到還在眼前的葉芷身上。
她一臉得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識相點,別再蓄意靠近聞宇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齊聞宇是什麼香餑餑嗎?腐爛的垃圾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