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我終於懷上了顧以恒的孩子。
在醫院檢查出胎像不穩,醫生將我扣下住院保胎。
我迫不及待想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卻在短視頻上看到他手捧鮮花,單膝下跪舉著鑽戒向崔詩詩求婚。
兩人忘情擁吻,圍觀的人紛紛喝彩,舉著手機記錄下這幸福一刻。
熱榜第一,不愧是顧氏總裁!
沒等我有所動作,顧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謝沐歌!你是怎麼看老公的?就這麼由著他亂來,知不知道......”
我把聽筒拿得很遠,直到對方安靜下來。
“顧以恒不是我拴在褲腰帶上的狗,他想做什麼是他的自由。”
“從現在起,我不是顧家的媳婦,你也沒資格對我亂吠!”
顧以恒求婚的地點是在海邊,那是我夢想著辦婚禮的地方。
他說不想讓我暴露在大眾的視線,遭受無謂的困擾。
也不想讓我們的婚禮摻雜進太多的利益。
所以我們是隱婚,甚至連結婚證都是他直接辦好的。
結束通話的手機還在一遍遍的播放著顧以恒的求婚視頻。
“詩詩,十年前我答應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你願意給我實現承諾的機會,嫁給我嗎?”
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情真意切。
崔詩詩帶著哭腔,大聲回應道,“我願意!”
隨後就是兩人交換口水的聲音,聽的人直作嘔。
按滅手機,我死死咬住下唇。
隻有這樣才能抵抗從心底升上來的劇痛。
因著家世的差距,顧母一直看不上我。
從戀愛到結婚,為了不讓孝順的顧以恒難做,我卑躬屈膝的討好顧母。
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我都默默吞進肚裏。
顧以恒想跟我過二人世界,而顧母希望我早日為顧家傳宗接代。
他不想惹顧母生氣,我就成了顧母的出氣筒。
每天喝各種難以下咽的中藥,被迫嘗試各種偏方。
“老公,你能不能跟媽說下是我們不想要孩子,不是我不能生。”
顧以恒麵露難色,幾經猶豫開口。
“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還要守住這麼大的家業,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她隻是想抱孫子,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我不想讓她傷心。”
所以在我吃了這麼多苦之後,他才鬆口要孩子。
可我的身體早已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吃壞了。
去醫院檢查卵巢受損嚴重,自然受孕的幾率微乎其微。
顧母得知後變本加厲的磋磨我,不斷給我施壓。
甚至熱心的為我打聽試管的信息。
說到底,我在顧母眼裏就是個生育機器。
顧以恒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沐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我們肯定會有自己的孩子!”
“媽也是為我們好,你別跟她計較。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似乎這件事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顧以恒要去外地開個緊急會議,特意提前將我接到老宅。
說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回老宅也可以和顧母做個伴。
我在給顧母做早餐時暈倒,還是保姆陪我來的醫院。
窗外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
抬頭看到帶有顧氏標誌的直升機正在往醫院飛來。
來換藥的護士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
“聽說顧以恒帶著未婚妻來我們醫院,還是全程公主抱到VIP病房。”
“好像隻是在海邊吹了風頭疼,顧以恒就緊張成這樣!”
“天呐!那個崔詩詩命也太好了吧。”
雙手無意識的攥緊被子,恨不得把床單摳出個洞來。
之前為了調養身體,我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顧以恒沒有陪同過一次。
說是醫院人多眼雜,不想出現引起公眾的關注。
可為什麼從來不跟我提起這家醫院還有顧氏專屬病房呢?
從護士口中得知崔詩詩所在樓層,我不顧勸阻拔掉針頭。
連鞋子都沒穿好就衝出病房。
“這個女的怕不是顧以恒的腦殘粉吧?這麼瘋狂!”
我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憤怒充斥著大腦。
卻在病房門口被保鏢攔住。
“沒有顧總的允許,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我是顧以恒的老婆,讓我進去。”
剛剛見證過顧以恒向崔詩詩求婚的保鏢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此時的我穿著病號服,麵色蒼白頭發淩亂。
恐怕在他們眼裏我連裏麵那位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我想透過玻璃往裏麵看卻被保鏢狠狠推倒在地。
“哪裏來的瘋女人,顧總和崔小姐也是你能偷看的?”
“要是驚擾到崔小姐,顧總不會放過你的,還不趕緊滾!”
連保鏢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這個顧夫人當的還真是失敗。
我躺在地上笑著流淚,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以恒。
手機鈴聲剛響起就被掛斷。
我又打了一個,明顯聽到房間裏鈴聲被刻意捂住。
房門打開,顧以恒偷感很重的走了出來。
見到我躺在門外,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變得焦急。
“沐歌!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倒在地上?快起來!”
他要上前扶我,我下意識往後挪了幾步。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站起來。”
想到他剛剛公主抱過別人的手來碰我,我就生理性的反感。
身體上的痛感緩解許多,我慢慢扶牆站起。
“顧以恒,你就沒什麼事是要跟我解釋的嗎?”
“堂堂顧氏總裁,婚內出軌高調求婚小三,這樣的新聞應該很有看點吧?”
男人臉上閃過慌亂,回頭看了一眼。
確認裏麵的人沒有被吵醒,把我拉到了樓梯間。
沒有了外人,他不再克製自己的情緒。
“謝沐歌,你一向很懂事,我不過是走個形式,你就這麼大驚小怪的,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你竟然還追到醫院來,詩詩身體不好你別去打擾她。”
我從沒在他的眼裏看到如此嫌惡的神情。
“對,我就是大驚小怪,我就是連丈夫在外麵跟別的女人求婚這種小事都容不下的人!”
“所以你需要我懂事的讓出顧夫人這個位置是嗎?”
肚子又傳來陣陣劇痛,我靠著牆才勉強站穩。
許是看到我的表情太過痛苦,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顧以恒語氣軟了下來,“沐歌,我不是這個意思。詩詩她這些年吃了太多苦。”
“我隻是想幫幫她,你也大度一點,等這件事過去......”
他話還沒說完,保鏢急匆匆跑過來。
“顧總,崔小姐醒了到處在找您!”
“她不知道從哪拿了把水果刀,我們不敢上前,怕誤傷到她。”
保鏢話音未落,顧以恒就朝著病房衝了過去。
腿間傳來溫熱的感覺,心中大驚。
我想拉住顧以恒的手卻隻碰到他的衣角,求救聲也被他拋在身後。
“以恒!救我,我們的寶寶......”
我不敢挪動身體,也沒力氣移動。
隻能滑坐在地上不斷地呼救,直到精疲力竭。
再睜眼是在病床上,渾身像是被碾壓過一般的疼痛。
“你終於醒了啊!懷了孕還不老實養胎,聽到顧以恒的消息就往上湊。”
“不得不說你們母子倆的命還真硬,也幸好有保鏢及時把你送到醫生那裏,不然......”
我把頭蒙進了被子裏。
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湧,輕輕摸了摸還沒隆起的肚子。
“寶寶,是媽媽沒用,沒能給你一個愛你的爸爸,你不要怪媽媽!”
“等媽媽做好準備,你再來找我好不好?”
等待醫生拿藥的空隙,顧以恒的電話打了過來。
響起的卻是崔詩詩的聲音,“沐沐姐,求婚的事隻是恒哥哥為了緩解我的病情,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生他的氣,是我有病還給你們造成了困擾,真的對不起!”
嘴上說著道歉,語氣裏滿是委屈,倒像是我逼著她這麼說的。
“你想多了,我老公做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
“恒哥哥,我不是故意接你電話的,姐姐她沒有罵我,你別...”
兩人爭奪了幾下,下一秒手機就到了顧以恒的手裏。
“謝沐歌你不要一次次的挑戰我的底線!詩詩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有氣衝我來。”
“詩詩剛才差點自殺,你還打電話來罵她。”
“我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毒婦!詩詩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就不該接這個電話。
更不該幻想顧以恒還會想起來關心我的身體。
寶寶脫離我身體的那一刻,我沒有太多的悲傷,更多的反而是慶幸。
沒有讓它成為顧以恒的孩子,是我能為它做的最後一件事。
醫院裏每天都能聽到關於顧以恒的話題。
為了能早日恢複,我辦理了出院回家休養。
進門才發現我爸竟然在家。
“沐歌,你怎麼突然回來啦?也不提前跟爸爸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呀!”
謝立強毫不掩飾自己的諂媚。
“我打掉了顧以恒的孩子,回來做小月子的。”
對於這麼一個不負責任且不務正業的父親,我沒辦法給好臉色。
從小到大整個家都是靠我媽打零工維持。
謝立強在外麵遊手好閑,回家就是喝酒睡覺耍酒瘋。
我和顧以恒結婚後他就把手伸向顧家。
因為他我在顧家本就直不起來的腰直接斷了。
在他眼裏,和顧家的關係可比我這個女兒重要的多。
聽完我說的話,他的臉色果然變得很差。
“什麼?你什麼時候懷的孕?怎麼就突然打掉了?親家母和以恒知道這件事嗎?”
“你糊塗啊!你婆婆一直想抱孫子,好不容易懷上的,這孩子生下來可是顧家的繼承人!”
我沒再理他,而是拉著我媽進了房間。
“孩子,你受苦了!”
我媽讓我躺下,摸著我的頭,眼眶紅紅的看著我。
“媽,我沒事,你別擔心。他怎麼會在家?他沒打你吧?”
我把她兩邊的袖子都卷起來,仔細查看。
沒見到傷痕,我才鬆了口氣。
謝立強不敢觸我的黴頭,當天就離開了家。
一周後的傍晚,我和媽媽散步回家卻在樓下遇到了顧以恒。
幾天不見,顧以恒臉上難得露出濃濃的倦怠之色。
看來是不眠不休的照顧崔詩詩累到了。
“沐歌你怎麼一聲不響的回家,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沒有事先跟你打招呼就和詩詩求婚,是我不對,可你不該那樣跟媽說話。”
“媽被你氣的都病倒了,這幾天我要照顧兩個病人忙的焦頭爛額。”
“你看我都瘦了,老婆,原諒我吧!”
顧以恒拉起我的手貼上他的臉頰。
短硬的話茬戳的我手生疼。
以前隻要顧以恒對我露出這種小孩子撒嬌的表情,我都會心軟的不行。
可現在我隻覺得他做作。
我迅速抽回手,使勁的在身上蹭了蹭。
“病了可以找醫生,照顧不過來可以找護工,顧總不要沒苦硬吃。”
“你口中的擔心我就是一個電話都不打,連條短信都不發。”
“這樣的關心我無福消受,別在我這浪費時間,快回去看著你的崔詩詩吧!”
懶得再陪他扮演深情戲碼,我轉身上樓。
手腕卻被狠狠鉗住,顧以恒瞬間變得紅溫。
“謝沐歌,我已經了你台階,你別蹬鼻子上臉。”
“你爸今天又從我這裏借走二十萬,不想讓他吃牢飯就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顧以恒湊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威脅道。
我渾身一顫,視線不由瞥向我家的窗戶。
雖然謝立強不是個好丈夫,可他在我媽心裏是很重要的。
他出事,我媽肯定接受不了。
咬咬牙答應了顧以恒。
下意識的打開副駕駛的門,看到座椅上都是餅幹碎屑。
靠背裝飾上了“詩詩小公主專屬位置”的字樣。
車裏還殘留著崔詩詩的香水味,異常刺鼻。
有次早上陪著顧以恒出門,沒來得及吃早餐。
因為我空腹坐車必暈,帶了麵包打算墊墊。
剛打開包裝就被顧以恒奪走,“不能在我的車裏吃東西,我有潔癖你不知道嗎?”
後來我因為想吐就被他直接扔在半路上,自生自滅。
我捂住鼻子,關上車門。
顧以恒知道我對氣味十分敏感。
“沐歌,是我給你買的香水不小心撒了,我把車窗都打開散散味,你忍忍。”
“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從來不用香水,他想的理由著實蹩腳。
“別墅區外麵的車根本進不去,你是打算徒步幾公裏回家嗎?”
顧以恒發了狠,粗暴的把我塞進車裏。
後排堆滿了崔詩詩的包包衣服口紅,甚至還有貼身衣物。
勉強才能騰出一個容納得下我的位置。
入秋之後的天氣明顯變涼,風中帶了點寒意。
我裹緊身上的薄外套,卻還是感覺不到溫暖。
風帶走車裏的味道,也讓我的大腦變得異常清醒。
行駛到山腳時,車機屏幕突兀彈出來自崔詩詩的電話。
“恒哥哥,你在哪?剛才有人敲我家的門,我好害怕!你快來救我......”
後麵直接變成嗚咽的哭聲,還有物體掉落的聲音。
一聲尖叫傳來,電話戛然而止。
顧以恒迅速掉頭,方向盤轉的都快冒煙了。
“沐歌,詩詩她出事了我們先去她家,晚點我再送你回家。”
要不是提前抓住安全扶手,我差點被甩出車外。
“停車,我不想去崔詩詩家,放我下去!”
“時間不等人,沐歌,你別無理取鬧了。你現在下車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家!”
顧以恒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一腳油門飛到她身邊。
“你再不停車,我就跳下去!”
我語氣嚴肅,已經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外。
顧以恒知道我真的能說到做到,還是打開了車門。
“詩詩離不開我,沐歌,你別生氣,我確定她沒事就回來。”
崔詩詩的房子是顧以恒親自監工,安保程度可想而知。
敲個門而已,她不主動開門能出什麼事?
明明隻有幾分鐘的車程,顧以恒都等不及。
寧願讓我獨自一個人夜裏走幾公裏的山路回家。
高下立見,終究我才是不被愛的那個。
哀大莫過於心死,那我又何必再繼續糾纏下去。
“我沒辦法忍受別的女人離不開我的丈夫。”
“顧以恒,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