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電話被無情的掛斷，我氣的渾身抖動，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奪眶而出，看著女兒帶著血跡的蒼白臉龐，我的心像被撕裂一樣疼痛。

我原以為她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對珊珊嚴苛是因為對她寄予厚望。

可我錯了，我不該將女兒交給她，是我害了我的女兒啊！！

這時，護士走來，交給了我女兒珊珊的智能手表，那是她的遺物。

我打開珊珊的留言，全是打給溫言的。

“媽媽，路上的車好多，我好害怕啊。”

“媽媽，我被車撞了，媽媽快救我。”

“媽媽，我我好痛，我要死了，媽媽...”

珊珊發出的留言，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我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用珊珊的電話手表打給溫言，電話提示無法接通。

溫言把珊珊的電話拉黑了。

她在那裏照顧初戀生病的孩子，卻把自己的孩子留在遊樂園，害她遭遇車禍失血過多而死

她隻是渴求媽媽可以陪她，卻被無情拒絕，甚至被自己的媽媽惡毒詛咒，她生前該多痛苦失望。

我的胸腔裏翻江倒海，攥緊拳頭，強壓怒火。

用自己的手機再次打給溫言，接電話的是昊昊。

“叔叔，你有事嗎?”

我強壓怒氣“讓溫老師接電話。”

“溫老師正在和我爸爸聊天。”

接著昊昊又歡快道：“叔叔，我今天發燒了，多虧溫老師照顧我，我現在好多了，聽說珊珊被一個人留在遊樂園了，她現在到家了嗎？”

“溫老師說珊珊一點都不懂事。”

“還騙她說差點被車撞了，叔叔，珊珊真壞。”

昊昊天真無邪的聲音像惡魔在我耳邊低語，讓我痛苦又惱怒，直戳我的心窩。

我攥緊拳頭，提高音量，朝他吼道：“讓溫言接電話！”

昊昊被嚇得哇哇大哭，這才引溫言過來。

她接過電話，就開始嘶啞，“張嵐你發什麼瘋，把昊昊都嚇哭了！”

我聲音顫抖道：“溫言，現在如你所願了，你的廢物女兒死了，被車撞死了！”

她頓了下，歇斯底裏道：“張嵐，我就讓她自己回個家，你犯得著這麼發瘋嗎！”

“我要不多鍛煉鍛煉她，她怎麼會懂事？玩裝死上癮了是吧？你當爹的，就這樣教孩子的是嗎？”

“裝死”我強忍著鼻腔的酸澀。

“你就這麼鐵石心腸嗎？你到底有沒有心！”

“少在這給我裝，我作為班主任，什麼樣的孩子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壞種，我就沒見過！”

“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你他媽是聾了嗎，聽不清話嗎，我說她已經死了，死了，死了，明白了嗎？”

溫言聽罷，反而怒道：“我罵她兩句，你用這麼上綱上線嗎，要不是她這麼廢物，我也不用操這麼多心。”

“她要是不想認我這個媽，就讓她趕緊滾。”

我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女兒竟如此殘忍。

不管是為人師還是為人母，她都不配。

我顫抖著聲音重複一遍：“珊珊死了，你不後悔嗎？”

“我後悔什麼！”

她又罵道：“動不動就要死要活，我作為她的媽媽，還欠她的？她就不能學學昊昊......”

我氣憤地掛斷電話。

我的身體失去支撐癱軟下來，趴在地上，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痛苦過後我漸漸冷靜下來，把這件事告訴了我遠在A市的父母，他們得到消息泣不成聲，連夜趕來。

溫言這幾天還在她初戀那獻殷勤，正好我也不想見到這個害死我女兒的凶手，便沒有主動去聯係她。

珊珊下葬這天，我心情低落不想看到溫言，但是耐不住父母的勸說。

“溫言，她起碼是珊珊的親生母親，珊珊下葬怎麼能不通知她。”

父親傷心的說：“是啊，珊珊肯定也想自己的媽媽來送自己一程。”

我看著照片裏笑的燦爛的珊珊，她是那樣鮮活，那樣陽光，可此刻卻失去了顏色，隻剩下著刺目的黑白色刺痛著我的心。

這張照片是去年我們在遊樂園給珊珊拍的，按照慣例今年我們也會再拍一張，可是她一切都晚了，是我們食言了。

爸爸不會再讓你等了，我拿起手機打給了溫言。

“珊珊今天下葬，你過來吧。”

她不耐煩道“昊昊身體還沒好，李言上班沒時間，我得在這裏照顧他，不要胡鬧了。”

我感到一陣可笑，我早應該知道是這樣的，就不應該抱有僥幸心理。

我氣的發笑道：“她以後就再也不用回家了。”

“她這是想反了嗎，不就說了她幾句，現在開始學會擺譜了？”妻子頓時大罵。

“溫言！”

“你能不能閉上嘴巴！我跟你說了，女兒死了！你是聽不懂嗎？！”

妻子扯著嗓子道：“張嵐，你還沒完沒了，蹬鼻子上臉！”

“你他媽才在蹬鼻子上臉，給你臉就是不要！”

提高聲音怒吼“我說她死了”一字一頓。

她安靜了下來，不再說話。

“珊珊今天下葬，我等你半個小時，如果你到不了，就永遠不要再見珊珊了！”

我極力克製自己的怒氣，不想讓珊珊在最後一程看到我這般生氣。

溫言還是來了，她帶著滿臉的疑惑，望著周圍對她指指點點的親戚和麵色蒼白的我。

直到看到珊珊的墓碑，她臉上的疑惑轉瞬變為痛苦無措。

她使勁拽著我的胳膊，眼睛猩紅，愣愣問道：“這是假的對吧，是你們的惡作劇，肯定是這樣...”

我冷笑一聲，“溫老師，是真是假，你難道沒有判斷嗎？”

“這下麵埋的就是你的女兒，你說是真是假？”

“要不我扒開給你看看啊！”

“看看你的女兒死的有多慘，也讓她看看你這個她生前心心念念的‘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