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我醒來的時候，顧枝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你終於醒了，突然昏倒，嚇死我了。”

“我沒事。”

我聲音沙啞，視線環顧四周，卻發現醫務室裏除了醫護人員，隻剩我跟顧梓。

想到昏迷前的錯覺，我輕輕扯了扯嘴角。

“還沒事，你胃疼那麼厲害，早上肯定又沒吃飯吧，這是我給你買的。”

顧梓說著就把保溫盒擰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少量進食，喝點熱乎好消化的。”

“嗯，你對我真好。”

對於顧梓的細心，我很感激，很爽快的大口喝粥。

“我去打點水，已經幫你請假了，你就乖乖在這裏休息。”

“嗯。”

我給了顧梓一個安心的眼神，看著顧梓離開。

我剛準備躺下再休息一會兒，聽到門口漸漸傳來宋媛的聲音。

“璟淮，我沒事，就是不小心崴了腳，你別擔心。”

“還說沒事，腳都腫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抬頭就看到顧璟淮攙扶著宋媛走進來，一雙眼睛滿是擔心和緊張。

兩人相互依偎，活脫脫一對恩愛戀人。

那一刻，我的心深深刺痛，原來他也溫柔待人，隻不過那個人不是我。

我苦澀一笑，瞬間覺得醫務室空氣稀薄，不想再待下去。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宋媛好像才發現我般，突然喊出我的名字。

“南枝，你沒事吧。”

我看著她假模假意的模樣，表情淡淡回應：“沒事。”

瞬間，宋媛眼眶微紅，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南枝，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怎麼......”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單純是我想跟你們保持距離，不可以嗎？”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眼中帶著幾分不耐煩，歪著頭反問一句。

“南枝，同學之間不能好好說話嗎？”

顧璟淮眉頭不自覺蹙起，目光不悅看著我，聲音低沉帶著寒意。

我看著維護宋媛的顧璟淮，隻覺得之前那些日子都是喂了狗，我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冰的目光不再有愛意的跟他相撞，鼻音略重：“你們是來看病的，不是挑刺的。”

我無視二人，起身下床，從二人身邊離開。

剛走出去，就碰到回來的顧梓。

“南枝，你怎麼不進去？”

“不了，呼吸點新鮮空氣。”

我扯了扯唇角，顧梓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直接進去，沒過幾秒，就氣呼呼的走了出來。

“南枝，我哥他......”

顧梓紅著眼睛，心疼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沒事，有些事早就應該翻篇了，我不能舔一輩子吧。”

我挽著顧梓的胳膊朝教室走去，身後剛出來的顧璟淮一臉複雜的盯著前方。

下午我照常上課，一下午的時光很快度過，放學後，顧梓想讓司機送我，被我拒絕。

顧梓離開後，我想到家裏糟心的人，並不想那麼快回家，就多刷了一套題。

等我離開時，整個學校都沒了人影，我背著書包正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宋媛在校門口等著。

我剛想無視過去，卻被宋媛攔住。

她雙手環胸，略帶審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語氣趾高氣昂：“周南枝，你一個農村出來的，配不上顧璟淮，你感激離他遠點，我們馬上就要高考，注意力應該放在學習上，你這樣死纏爛打，會讓他很苦惱......”

“是讓你苦惱吧，你放心，我不喜歡顧璟淮，現在不會，未來更不會，你要真喜歡，就看好了。”

我打斷她的話，看著她差點氣歪的鼻子，錯身離開。

“你，周南枝，有本事你說話算話，別反悔。”

我走在前麵，聽著身後宋媛的喊話，並沒有理會。

現在我隻是順利高考，然後遠離糟心的家庭。

我家在舊小區，期間需要經過一條小道，我看著昏暗的小巷，捏了捏背帶，勇敢走進去，步伐很快。

眼看著快走出去的時候，旁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緊接著就把我整個人拉進去。

我來不及求救，下意識要大喊，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提神醒腦，讓我一下子閉上嘴巴。

“周南枝，安心高考。”

顧璟淮說完在我口袋裏塞了東西，然後就離開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腳麻後，才朝家的方向走。

舊小區住的大多是貧苦人家，活著老人們，才晚上八點，整棟樓就很安靜，亮著燈的屋子也很少。

我爬到三樓，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趴在門板前聽裏麵的動靜，這是我回家每次要做的事情。

聽到裏麵一片安靜時，我才掏出鑰匙，輕輕按動門把手，剛把門打開，卻發現母親正跪在父親腳邊，雙手握拳給父親捶腿按摩，而父親正一臉享受。

看到我進來後，母親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服侍”父親。

父親目光不善的在我身上打量，語氣不悅：“都這麼大，不出去工作，還要老子養你，一個女人，念什麼書？能賺錢會哄男人才行，就像你媽這樣，懂嗎？”

忽然，父親直接薅著母親的頭發就當著我的麵吻了下去。

我麵色一沉，看著兩人越發不可收拾，快速回了屋。

很快，奇怪的聲音沒有傳來，反而是母親的呼救聲和求饒聲。

每次都是這樣，父親極少回家，一旦回家，不是拿錢就是撒氣。

“饒了我吧，求求你，我不敢了。”

“廢物，看看別的女人，人家怎麼能生出兒子，就你不行，你真是個廢物，老子花那麼多錢怎麼娶你這麼個東西。”

緊接著就是用力踹人的聲音，要是換作以前，我會抱著幻想，幫助母親，可每一次，等到父親離開，母親就會拿我撒氣，這次我不會再出去。

我聽著門外的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心情莫名煩躁，直接戴著耳機，調到最大音量，癱在床上，目光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直到半夜十二點，外麵的門被重重關上，砰的一聲，世界恢複安靜，我如願的閉上眼睛，眼角卻劃過一滴淚，消失在頭發中。

最開始幾次，小區隔音不好，會有人找上門，但漸漸久了，沒人敢惹父親這尊煞神。

想到什麼，我猛地起身，在口袋一抓，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這是我最愛吃的，隻要被打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一顆，心情就會變好。

這件事目前為止隻有顧梓知道，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