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
就算他們曾經是青梅竹馬,最好的玩伴。
可臨近結婚時,他的確選擇了薑欣,並向她提出了悔婚的想法。
是秦明月的沉默,促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可她,別無選擇。
秦明月下樓時,葉家人就在大廳。
葉老太太見她要走,“明月,你這是幹什麼?行李放回去,在這個家裏,沒人能趕走你。”
秦明月看了眼同樣生氣卻很為難的公公婆婆。
如果是要在她和他們失去三年的兒子中間選一個,他們當然會選擇兒子!
“最近公司有個案子很棘手,我去公寓住,比較方便工作,爸媽,奶奶,我改天再回來看你們。”
她提著行李就往外走。
李嬸想追,葉母這才發了話,“行了,追回來繼續鬧嗎?讓她出去冷靜冷靜也好。”
葉母說著,這才看向一桌子冷了的菜,“趕緊都去熱熱,都愣著幹什麼,少爺都餓了一天了。”
秦明月走至門口時,看見薑欣就站在車邊等著。
她小腹已很明顯了,想必孩子已有五六月。
昔日好友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秦明月眼中隻有冷漠,她隨意的瞟了眼便從她身邊走過。
她走向自己的車,剛上車就看見陸嘉衍出來。
他接過薑欣手裏的包,攥著她的手,那樣溫柔的帶她進屋。
他的眼睛裏,隻有薑欣。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秦明月坐在車裏,有些怔忡。
那一瞬,好似渾身一點力氣都沒了。
曾經,陸嘉衍的那份溫柔,是獨屬於她的。
可現在......
秦明月緩了很久,直到有電話打進來。
看見是好友的來電,她心裏酸酸的。
她按了接聽,“我現在過去。”
酒吧。
梁小穎生日,叫了一幫朋友在包廂喝酒。
秦明月趕到時,大家都喝嗨了。
梁小穎忙著應付朋友,沒有注意到今天秦明月的情緒不太對。
等她招待一圈,回到秦明月身邊時,撞了下秦明月的胳膊肘,“悅悅,要不我給你介紹個男人吧?”
“我看著很需要男人?”秦明月淺笑。
梁小穎卻皺眉,歎了口氣,有點不忍心的樣子。
秦明月這才發覺她不對勁,“怎麼了?”
“我是替你不值,葉嘉衍那王八蛋把薑欣欣肚子都搞大了,你還等什麼呢,又憑什麼為他守身如玉。”
“哦,這事啊。”梁煙淺笑,沒什麼情緒起伏。
看來這事傳得挺快的,連梁小穎都知道了。
“你不生氣啊?”梁小穎瞥她,有點放心的呼出一口氣,“不喜歡他了?”
梁小穎見她沒什麼反應,拍拍心口,“這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呢,怕告訴你,你會難過。”
“你知道我今天聽見他們說啥嗎?原來當初在學校,帶頭霸淩你的那些人,全是葉嘉衍這個王八蛋做的!”
“媽的,老子想想都生氣,那些潑在你身上的油漆膠水,全是他指使的,你說他心眼這麼壞,生下來的孩子能有屁/眼嗎?”
梁煙的瞳孔一顫,握著酒杯的手,不可細微的握緊。
“他做的?”
“是啊,我剛開始也不信,我就問了劉聰,他說的,要不是葉嘉衍指使,他們怎麼敢動他的人。”
“我本來還以為,他這個人就是冷漠,跟其他人一樣膚淺,看見全校都遠離你,他才不理你的,沒想到,他是壞到骨子裏了。”
“要不是當初咱們學校的學霸顧淮生,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了,說起來,他真是你救命的恩人。”
“你說,如果你不是高考英語0分,你應該會和顧淮生一起去清北大學吧?”
梁小穎還在絮絮叨叨的說。
秦明月笑不出來了。
連維持嘴角的弧度,都很難。
她的臉色微白。
是啊,如果不是英語0分,她的成績能保送清北。
可高考那天,她被人推到了學校後麵的臭水溝,讓她失去了考試的機會。
她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陸嘉衍讓人做的。
所以,他真的有那麼討厭她嗎?
秦明月握著酒杯,急急喝了一大口。
酒很烈,嗆的她差點吐了。
她咳的很用力,每一聲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來。
梁小穎幫忙拍背,擔心看她,“你還好吧?”
“沒事,隻是嗆到了。”
“哎,反正那個人渣,你別對他上心就是了,離婚的時候,記得狠狠敲他一筆!感情是假的,錢肯定是真的。”
梁小穎說著,摟著她的肩,“你看,這滿場的帥哥,你看上哪個,跟我說,姐幫你搞定!”
秦明月有一瞬的耳鳴。
她好像在嘈雜的音樂聲中,聽見了少年時葉嘉衍的聲音。
他說:明月,咱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可不準騙我。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明月,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秦明月的胃裏一陣翻山倒海。
她想吐。
她急忙起身衝出包廂,去了洗手間。
許是酒精上頭,頭重腳輕的,每個步子都踩不穩,身子一偏就差點栽下去。
秦明月用雙手撐著洗手台,幹嘔了很久,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的心像是被酒精燒了起來。
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都湧了出來。
尤其是想到梁小穎的那些話,想到他叫她搞定其他男人,秦明月就更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去他媽的青梅竹馬!
這麼多年,無論他對她說了多難聽的話,她總會記得當初那點好,卻壓根不知道,她所承受的一切災難,都是他給的。
可,秦明月就想知道,為什麼?
就因為她母親的醜聞,鬧到了學校,大家開始冷落她,排擠她,欺負她,連帶著他對她的感情也都變了?
明明他說過,永遠不會離開她。
可最先遠離她的人,反而是他。
秦明月的心裏壓著火。
突然,外麵響起了爭吵聲。
秦明月聽得不全,大概知道是兩個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人,在吵架。
秦明月洗了把臉,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可當她推門出去,迎麵就看見男人倚在牆上,嘴裏叼著一根煙,微低著頭,正要點煙。
男人手裏拿著打火機,一簇藍紫色火焰照在男人眼裏,透著散漫不羈。
他抬眸與她對視。
明明是記憶深處那張一樣的臉,氣質卻大相徑庭。
尤其是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漫不經心的對一切都不在意。
秦明月怔住。
她幾乎呆愣的看著眼前男人。
顧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