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邊放著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張紙。
左邊是我熬了通宵為沈辰軒譜的曲子。
右邊是我乳腺癌晚期的病例檢查單。
疼痛來襲,我顫抖著手給沈辰軒打去電話。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和那首我為他譜的曲。
“我在開個人鋼琴會,你能不能別總來煩我!”
半夜我在朋友圈刷到他的白月光葉嬌嬌和他十指相扣的照片。
配文:【隻要我一句話,辰軒哥哥什麼都願意給我。】
我閉上眼睛,七年的婚姻和他的愛,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1
我站在醫院走廊,一陣穿堂風吹透我單薄的衣服,冷得我幾乎握不住手裏的檢查單。
我顫抖著手指給沈辰軒打電話。
一個接著一個,直到第九次時,電話終於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不知道我在開鋼琴會嗎?有事?”
緊接著電話裏傳來嬌氣的女聲:“阿軒,怎麼停了?”
我聽到電話裏傳來我最熟悉不過的鋼琴旋律。
昨天,沈辰軒獲得國際鋼琴大賽決賽資格,他要我24小時之內為他譜出一首參賽曲目。
我心中暗喜,自己的能力終於被他認可。
雖然疑惑他換了曲風,但我還是盡全力滿足他的要求。
不吃不喝一整天,我發揮出了自己最好水平。一想到沈辰軒可以用我做的曲奪得冠軍,我就十分驕傲開心。
他試彈之後很是滿意,滿臉愛意將我擁進懷裏,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雪雪,這首曲子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比賽之後,我隻彈給你聽。”
雖然隻有一小段音樂,但我還是聽出來,這就是他說要拿去參賽的曲子。
怪不得換了曲風,原來是白月光喜歡。
重病的打擊和丈夫的謊言,我一下怒上心頭,我想質問他為什麼,可身上的疼痛使我咳嗽不止。
沈辰軒的嫌惡透過手機傳來,“你有病就去治,病怏怏得裝給誰看?”
“整天疑神疑鬼的,嬌嬌隻是想聽我彈琴而已!”
一陣甜膩笑聲傳來,“嫂子別誤會,我和軒哥哥很久沒見,敘敘舊而已,你有病就快點去醫院哦。”
“你什麼時候能懂事一點,自己找點事做,別老跟個私生飯一樣,天天恨不得24小時都黏在我身上,你這樣讓我很累。”
還不等我解釋他就掛了電話。
我臉色蒼白的靠在牆上,雙手無力地垂下,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單薄的襯衫上。
私生飯。
七年前,沈辰軒家中破產,他的小青梅葉嬌嬌嫌棄他沒本事,拋下他選擇出國深造。
那時我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小提琴手,是我不顧眾人反對,一次又一次把他從酒館帶回家,鼓勵他振作。
我把身邊所有資源都介紹給他,讓他在鋼琴界有了一席之地。
他跟我求婚時,曾發誓一定會出人頭地,一輩子對我好。
沈辰軒捧著花單膝下跪:“雪雪,你做我的小管家好不好?你那麼耀眼,我害怕你被別人搶走。”
我信了他的花言巧語,不顧導師挽留,毅然宣布告別樂壇,回歸家庭。
從那天開始,我為他洗手做羹湯,曾經拿琴的手,逐漸變得老繭橫生。
月亮為他下神壇,他卻指責月亮失了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