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林嫣然被人侮辱之後,精神失常。
她把我當成了欺負她的人,將我打到雙耳失聰。
可後來我才知道,她的瘋癲都是裝的。
她給我下藥,讓我在浴缸裏窒息身亡。
隻因那個被我送進監獄的小混混,是她年少時的白月光。
再睜眼,幾步之遙的黑色小巷中。
林嫣然嬌媚的聲音,幽幽傳來:“馮書言那塊榆木疙瘩,怎麼能和染哥你比呢?”
“馮書言,要不是因為你嫉妒故意搞破壞,我早就和染哥在一起了。”
“每次看著你老實巴交的模樣,我都無比惡心!你去死吧,隻有你死了,染哥的心結才能解開,他出獄後才能答應和我在一起!”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眼前是林嫣然猙獰怨恨的麵孔,耳邊是對方惡毒的咒罵。
她在飯裏下了藥,我手腳無力,隻能無比痛苦地被她淹死在浴缸中。
沒想到,盡心盡力照顧林嫣然五年,竟然會換來這般可笑的結果。
我在一片不甘中,閉上了眼睛。
再次眼開眼,我竟回到了五年前。
漆黑無比的小巷子裏,兩道人影,衣服半脫。
上一世,我聽出了林嫣然的聲音,以為她被強迫。我顧不得自身安危,撿起一塊磚頭就進去和歹徒拚命。
林嫣然著急阻攔,甚至甩了我兩個耳光,我卻誤以為她是擔心我衝動殺人。
沒想到,現實是如此的可笑。
她打我,隻是怕我傷到她的情哥哥。
我就算是對林嫣然有再多的情和愛,也在她殺我的那一刻,盡數散去。
這一世,我要這對狗那女,不得好死。
我深呼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走近,打開了手機錄像。
黑暗中,光線模糊,但是隱約還是能看清林嫣然和劉染的臉部輪廓。
錄製了一段後,兩人愈發大膽起來,我嫌惡心,獲取到足夠證據後,直接轉身離開。
半夜的時候,滿身曖昧氣味的林嫣然躡手躡腳進屋。
我啪的一聲打開燈,讓她無所遁形地暴露在燈光下。
林嫣然尖叫一聲。
“你要死啊?在家也不吭聲,我這麼晚回來,電話也沒有一個,你是擺設嗎!”
我覺得好笑,“不是你之前威脅我,說我再敢打電話催你回家,就馬上和我分居的嗎?”
三天前,小區的路燈壞了,我擔心林嫣然一個人害怕,打電話想詢問對方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去小區外麵接她。
結果電話接通後,對方就不耐煩地吼道:“不就晚一點回去嗎?一直催催催,你是沒斷奶的崽子嗎?想吃奶找你媽去,別找我。”
最後,她還不忘記威脅我:“你要是再敢打來,我就馬上搬出去住。”
像是想起了之前的行為,林嫣然心虛了一瞬,之後又理直氣壯道:“那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總催我惹我生氣,我也不會說出那種話來。”
上輩子也是這樣,仗著我喜歡她,林嫣然無數次無理取鬧,即便是自己有錯在先,也要冷戰直到我主動懺悔道歉。
甚至為了給她表忠心,房子車子還有存款,我都過戶到了林嫣然名下。
所以現在,還不是鬧翻臉的時候。
我得想辦法,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拿回來。
“我餓了,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做飯去。”
林嫣然啪的一聲,把硬質的包包兜頭砸到我的臉上。
額頭被包包劃出一道血痕,她見了,直接皺眉:“今晚把包包清理幹淨再睡覺,沾上你的臟血,讓我怎麼背出去見人。”
見我沒有反應,林嫣然收回扔包的手,眼中滿是不滿:“你是傻掉了嗎?我說我餓了,在外麵忙活了一天,回來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婚前說得天花亂墜,真正得手了卻不珍惜,我真後悔當初嫁給了你這個木頭樁子,簡直無趣到了極點。”
我伸手,擦去臉上滲出的血跡,麵上卻不動聲色:“好,我去做。”
我找出剩飯,燒了小半鍋熱油,把所有的菜都混合放進了熱油中。
然後把滾燙的菜盛到了盤子中,端著盤子往外走去。
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林嫣然嘴中卻習慣性地抱怨:“怎麼動作這麼慢,你是想要餓死我嗎?”
我沒說話,隻是手一翻,飯菜全都灑到了林嫣然身上。
“啊啊啊!燙、燙死了!”
我嘴角不經意勾起了一瞬,下一刻,臉上擺出了驚慌無措的神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擦。”
我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粗糙抹布,對著被熱油濺到的地方用力一擦,一大塊皮帶著血就被擦了下來。
林嫣然又是一陣鬼哭狼嚎,臉色蒼白,疼到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要死啊……燙傷不能馬上用、用毛巾擦……”
原來你也知道燙傷不能馬上擦拭啊!
上輩子林嫣然用熱油、用熱水、用滾燙的卷發棒燙我,燙完後又裝作清醒過來的模樣,著急地用臟抹布給我擦拭燙傷的地方,導致我滿身疤痕。
最嚴重的時候,傷口感染燒到四十二度,她卻緊緊地從外鎖住了門,拿走了我的所有通訊設備,要不是我找到了幾片消炎退燒藥,當時怕是要死在家裏。
我拿出早就找好的酒精和碘伏,在林嫣然驚恐抗拒的眼神中,一股腦兒倒在了她脫皮的傷口上,嘴裏還不忘安慰:“你忍忍,這樣肯定不會感染留疤。”
這下林嫣然連喊也喊不出來了,直接疼暈了過去。
我冷眼看著這一幕,確定對方不是裝暈之後,還可惜地歎了口氣。
上輩子她折磨我的手段那麼多,我不過是才還了千分之一回去,她就受不了了。
慢條斯理地享受了幾盤水果之後,確定林嫣然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足夠長,現在即便是去處理,也一定會留疤之後,我才不緊不慢地撥打了120。
收到消息的嶽父嶽母趕來醫院,嶽母張素芬直接上來就給了我一耳光:
“你個喪天良的,我女兒跟著你,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為什麼被燙傷的不是你?”
下一秒,嶽父林山根一腳對著我的腿間踹來,被我敏捷躲開了。
“娘的,你還敢躲!我女兒受傷了,這個事情,沒有十萬塊錢別想過去。”
我冷下了臉色,但是想到之後的計劃,我還是隱忍了下去。
上輩子也是這樣,林山根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找我要錢,少則幾千,多則數萬。
有一次我剛把兼職賺到的錢都給林嫣然買了一整套大牌護膚品,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閑錢來,林山根知道後,竟然直接提出讓我去賣腎賣血。
我現在還記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你還年輕,少個腎缺點血又沒有什麼,我可就嫣然一個寶貝女兒,你娶了她,不就應該把我們當祖宗一樣孝敬嗎?才要你一個腎就受不了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會好好對我女兒。”
我回去和林嫣然說了這件事,她直接抄起手邊的茶具砸破我的額頭。
“他是我爸,你孝順他本來就應該的,錢拿不出來就算了,還敢來告狀,你怎麼這麼窩囊啊?”
“再說了,你要是實在沒錢,我爸不是給你出主意了嗎?”
他們一家子,全是吸血蟲,我上輩子是被狗屎蒙了眼,才給他們又當兒子又當孫子的。
正好這個時候,林嫣然睜開了眼睛,她把能摸到的一切東西都往我身上砸,尖聲怒罵:“馮書言,我要殺了你……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我暫時離開避風頭,等我回來時,張素芬親已經變了一張麵孔,親熱地上來拉我。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有了這種好事也不和我們說啊?”
林山根更是得意洋洋:“我們家嫣然現在可是功臣,肚子裏麵揣著你們馮家的娃,這可是你們馮家唯一的後代,你不得獎勵百八十萬的。”
我震驚地扭頭看向林嫣然,質問她:“你懷孕了?”
林嫣然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我又問她:“幾個月了?”
張素芬想要說話,卻被林嫣然慌張打斷了:“三個月了,就是我一直沒有發現。”
她一定在說謊。
如果她真的懷了我的孩子,早就作上天了,怎麼可能一副主動緩和關係的模樣。
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卻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是裝出喜出望外的模樣:“太好了,那等你出院了,我辦個宴席,邀請親戚鄰居們都來聚聚。”
張素芬和林大根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好,好,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他們當然會高興,又能收錢,又能充麵子。
可是這一次,他們卻是高興早了,希望到時候,他們還能像現在一樣開心。
我說要給林嫣然加餐,裝作出去買飯的模樣,關上了病房門。
我一走,裏麵就傳來張素芬疑惑地問話:“不是才懷一個月多月嗎?做什麼騙他?”
林嫣然滿不在乎的聲音傳來:“我們都三個月沒有同房了,我說實話那不就暴露了嗎?先瞞著,等我肚子大了打不了胎了,再告訴他真相,他那麼愛我,喜當爹估計都會樂嗬嗬的。”
張素芬還有些遲疑,但轉念一想,自己閨女早就把那姓馮的拿捏得死死的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林嫣然繼續說:“回頭孩子生下來了,我就撒手不管,讓他一個人來照顧。等孩子長大了我再偷偷帶著和染哥相認。”
“我和染哥的愛情結晶,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林嫣然臉上滿是溫柔的母性光輝,我卻看得隻覺得惡心。
深呼一口氣,轉身離開。
很快,到了大擺宴席的日子。
林山根和張素芬收錢收到手軟,林嫣然低頭看著手機,笑容甜蜜。
直到大廳門口又進來了一個人,林嫣然迫不及待地仰著微笑跑了過去,一把投入那個男人懷中。
隨後,他們兩人挎著胳膊,姿勢親密地來到我麵前。
“馮書言,這是我的鄰家哥哥,小時候一直都是他照顧我,你可一定要把他當親哥對待啊!”
“我聽說你公司不是缺個經理嗎?你想辦法把染哥安排進去,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劉染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轉頭親了親林嫣然的額頭,吊兒郎當道:“我們從小就這樣相處,小時候洗澡都光著一起洗,妹夫不會介意吧!”
林嫣然臉上的笑一僵,心虛地觀察我的表情。
我坦然一笑,“當然不介意。”
宴會很快到了發言階段。
喝酒上頭的劉染衝上台子,一把薅起了我的領子,宣示主權般地威脅我:
“你要是敢對嫣然有半點不好,我就是進監獄,也要殺了你為嫣然雪恨!”
台上,林嫣然捂著嘴,感動得都快哭了。
台下,親戚們紛紛稱讚劉染不愧是林嫣然的好大哥。
我用力,掰開劉染抓著我衣領的手腕,對方疼到臉頰變形,誒呦誒呦地喊著。
林嫣然馬上心疼得不行了,一把推開我:“馮書言你發什麼瘋呢?你捏疼染哥了。”
我笑著,後退兩步,鼓起掌來,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後,才拿起話筒,從容道:“今天辦宴席,其實是為了慶祝一件事,那就是我妻子林嫣然和她的竹馬劉染,好事將近,並且,兩人已經背著我,孕育了愛情的結晶!”
“郎有情妾有意,我這個有眼力界的未來前夫,自然要早點退位。”
台上抱在一起的兩人聞言,均是變了臉色。
林嫣然更是慌張嗬斥:“馮書言,你亂說什麼呢,就因為吃醋,你就這樣玷汙我和染哥哥的名聲是嗎?你真讓我失望!”
我笑著,打了個響指,本來播放著林嫣然照片的大屏幕,馬上換成了那晚小巷子的視頻。
漫天照片撒入人群,大家都炸了鍋。
林嫣然蒼白了臉色,台下的目光像是淩遲一樣,能把她殺死。
“還以為是個乖姑娘呢,結果沒想到背地裏玩得這麼花!”
“就是委屈了書言這孩子,就是親兒子都沒書言這麼孝順,好不容易碰上了個頂好的人,竟然還不懂得珍惜,還給人戴綠帽子,我要是她啊,我現在就找根繩子吊死!”
“咦~就劉染那不著調的二流子模樣,也不知道林嫣然有沒有得病,可千萬別連累書言啊!”
“也不知道林山根他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養出這麼個晦氣丟人的玩意,這要是我孩子,我當初生下來就給她扔尿罐裏麵淹死,也省得現在丟人現眼!”
驚慌之中,林嫣然惱怒紅著臉看向我,習慣性命令的語氣:“閉嘴,馮書言你讓他們都閉嘴,我才不是那樣的,我和染哥隻是愛到深處,情不自禁而已,我們才沒有他們說得那麼不堪。”
不等我說些什麼,自覺丟了人的林山根和劉素芬已經衝到了台上,上去就給了林嫣然幾個耳光,林山根更是直接往林嫣然肚子上麵揣。
“賠錢貨,還不趕緊和書言道歉,做出這種丟臉的事來,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擱。”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肚子裏麵的孽種,給書言一個交代。”
林嫣然之前被我寵壞了,別說挨打了,碗都沒洗過一次,這下被切切實實地打到了身上,疼得直接由紅臉變成了白臉。
但是被打之後,林嫣然沒有找她爸媽的事,而是痛恨地看向我:“馮書言,以前我每次挨打,你都會主動擋在我身前的,難道就因為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就不愛護我了嗎?”
我被對方這不要臉的話逗笑了,斜眼瞟向躲到角落試圖逃離現場的劉染身上,示意林嫣然:“以後你找你的染哥哥護著你吧!我嫌惡心!”
然而,林嫣然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劉染身上,她像是被我的話傷到了一樣,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反應過來後,失望地怒喊。
“你、你竟然敢說我惡心!你完蛋了馮書言,這一次,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想要當我肚子裏的孩子的爸爸,我都不會原諒你了,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就算你不說,我也要離婚的,離婚協議我早已經發你手機上了,你早點打印出來填寫了,還有,如果你不想你和你染哥哥的照片在你公司滿天飛的話,最好淨身出戶。”
林嫣然哪裏被我這樣對待我,自覺丟了臉,聞言直接跳腳:“馮書言,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千萬別後悔,你以為我稀罕你的臭錢嗎?淨身出戶就淨身出戶。”
“以後我和染哥哥恩恩愛愛地在一起了,你最好別哭著求我回頭。”
眼見激將法起了作用,我連忙示意服務員送上來我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合同:“好,我絕對不後悔,你有骨氣,就簽字吧!”
林嫣然拿起筆就要賭氣簽字,卻被衝上來的劉染攔住了:“不能,你不能簽字。”
“這家夥明顯是在估計激你,而且你簽字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怎麼辦?我們又該拿什麼養我們的孩子?”
林嫣然被劉染這麼一勸說,臉上又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我當然不會讓她生出反悔的心思,馬上看著她譏諷笑道:“整天染哥哥長染哥哥短的,結果你的染哥哥是個吃軟飯的啊,還要你拿我的錢養活他。”
“林嫣然,喜歡這樣沒有出息的男人,你賤不賤啊?”
話音落地,劉染來不及阻止,再次被激怒的林嫣然就唰唰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伸手一揚,把簽完字的離婚協議直接扔到了我的臉上。
“拿著你的臭錢,滾吧!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和染哥過得風生水起,我要你永生永世,都活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
終於達到了最後的目的,我也沒有計較對方發瘋的癲語,帶著協議,轉身,瀟灑地揮手,高興道:“希望你說到做到,千萬別再出現我眼前惡心我了。”
在我即將踏出宴會大廳的時候,我又聽到了林嫣然氣急敗壞的話語:“馮書言,如果你現在跪下給我和染哥認錯,並且承認我肚子裏的孩子,好好照顧我們母子,我就、我就答應和你好好過。”
看來,林嫣然還以為我是在賭氣,是我之前寵她上了天,才給了她這樣作踐我的資本。
我回頭,看向林嫣然,對方雙眼驟然亮了起來,下巴幾乎要抬上天,語氣得意洋洋。
“嗬,剛剛表現得那麼絕情,我一句話,你還不是要回來給我做狗。”
我嘲諷笑出了聲:“你誤會了,隻是作為前夫,我想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做人別那麼賤那麼自戀,世界上的好女孩那麼多,我憑什麼要隻喜歡一個……賠錢貨!”
林嫣然愣住了,以前,她最介意她爸媽那樣說她,我用了無數時間和耐心,又給林山根和劉素芬填補了無數個金錢漏洞,才終於讓這個詞,從林嫣然的世界中消失,如今看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們去心疼和拯救的。
有時候你費盡心思捧上天的,可能不是月亮,而是一坨包著糖衣的屎。
等最外麵那層糖衣褪去,你就會發現,屎的歸宿不是天空,它更適合待在化糞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