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看著她,搖了搖頭。
江冉玩味的笑了,“你說,周北宴是你的命,沒有他,活著還不如死了。”
夏星苦澀的笑了。
很意外江冉還記得這句話。
當時她和江冉一起逛街,在商場裏看到周北宴和蘇雪姍在一起,江冉就提醒她放手。
也是她偏激聽不進去,惹得江冉失望。
“我割腕自殺,他陪在蘇雪姍身邊,隔著一麵牆都不曾過來看我一眼。”夏星訴說了一切,如果不是周雅晴親口說出來,她至今都不敢相信周北宴這般絕情。
這個真相,無疑是壓死駱駝的一根草,讓她再無半點猶豫。
江冉聽言,氣得原地暴起,“我就說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當初勸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聽,非要去鬼門關走一圈你才覺悟。”
江冉性子急,從不拐彎抹角,卻總能一針見血。
這話就跟一巴掌似的,狠狠打在了夏星臉上。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周北宴。
外麵更是流言亂飛,說她賣弄心機爬上周北宴的床,才換來周太太的身份。
她卻自欺欺人的不放心上,覺得這輩子隻要有周北宴就夠了。
可現實卻給了她一巴掌,讓她知道這種想法有多可笑。
現在江冉這一把火添上來,徹底撕碎她最後的體麵。
“你打我一巴掌吧,我知道錯了。”夏星將臉湊了上去。
要不是自己下不去手,她也想打自己幾個巴掌。
江冉確實抬手了,隻是手拍到她臉上,卻跟蚊子叮似的,沒有半點痛感。
“打你就算了,我可不是記仇的人。” 江冉說著,遞給她一杯酒,“現在覺醒也不晚,你們還沒孩子,離開了周北宴,你仍然還有第二春。”
江冉說得沒錯,這是她唯一的慶幸。
沒有孩子,等同沒了牽掛。
離個婚也能幹脆灑脫些。
以前在學校,她和江冉一起被評選為校花,身邊從不差追求者。
因為喜歡周北宴,她拒絕了所有人。
更是把所有的焦點落在愛他這件事上。
江冉曾說過她無藥可救,她卻沒有半點收心,反而越陷越深。
如今回頭一想,她何止無可救藥,不僅心被蒙蔽了,連眼睛都有了問題。
不然,怎麼會被周北宴控製這麼多年。
夏星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她之前酒量不錯,隻是後來嫁給周北宴,沒有交際,沒有朋友,再也沒碰過酒精。
烈酒灼燒著喉嚨,嗆著她難受。
沒忍住按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江冉為她拍拍背,“看來跟了周北宴這麼多年,沒讓你過上豪門太太的生活,反而把你的胃養嬌了。”
這句話讓夏星鼻頭一頓酸澀。
酒精上頭,各種情緒鋪天蓋地襲來,突然好想哭。
擔心在江冉麵前失控,她借著去上洗手間為由,急急的離開了吧台。
結果跑得太趕,沒注意到麵前走來的人,一頭和對方撞了上去。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夏星主動先道歉,繼而就聽到對方喊她的名字。
“夏星?”
她抬頭一看,很是意外竟然是周北城。
褪去一身白大褂,周北城穿著深灰色羊絨衫,下麵搭配一條黑色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斯文儒雅,矜冷高貴。
“小叔怎麼在這?”夏星以為,像周北城這種優雅男人,出入的肯定都是有文化內涵的地方,不應該來酒吧這種魚龍混珠的地方。
何況這個點不早了。
周北城在醫院那麼忙,下了班不應該回家躺平睡覺?
“和朋友小聚,你呢?”
周北城深邃的眼神,落在夏星緋紅的小臉上,沒忍住皺了皺眉。
雖不常回去周家,就算回了,也是匆匆逗留。
每次都能撞見夏星在家裏打理家務,鮮少看到她出門的時候,更別提來酒吧這種地方。
夏星心裏一頓緊張。
眼前人是周北宴的小叔,萬一告訴周北宴她跑來這裏,以周北宴的脾氣,保不住會親自過來抓她回去。
嚴重的話,還會連累到江冉。
周北宴不喜歡江冉。
結婚第一年她和江冉聯係頻繁,周北宴很反感,經常在她耳邊提醒和江冉保持距離。
這其中緣由還在於,周北宴曾經不小心看過她和江冉的聊天。
男人們聚在一起會討論女人。
閨蜜聊天,不可避免也會提到男人。
周北宴是她丈夫,不可避免成為兩人的聊天對象。
江冉對周北宴意見也大,從沒說過什麼好話。
更多的是勸她怎麼抓住周北宴的心,或者是出去找小奶狗給周北宴戴綠帽。
反正周北宴能和蘇雪姍搞,她也可以。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夏星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江冉。
周北城點了點頭,隻說了聲早點回家,轉身就要走。
夏星喊住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小叔,能不能幫我保守秘密,不和周北宴說我在這裏。”
周北城腳步一頓,沒回頭,緘默了好幾秒,這才說了聲好。
夏星舒了一口氣,微微笑道:“謝謝小叔。”
雖和他相差沒幾歲,卻因為輩分在,周北城又不苟言笑,總讓她有種敬畏的心思,不敢和他多說半句話。
就怕說錯了,冒犯他不高興。
他的氣質也很冷漠疏離,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夏星都準備和周北宴離婚了,可不想和這個小叔牽扯上關係,說完,拔腿就跑。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夏星。”
“嗯?”
夏星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
周北宴盯著她的手臂看,薄唇輕啟,“傷口還沒恢複,不能喝酒。”
夏星表情微怔。
這是在關心她麼?
片刻的錯愕之後,她緩過神,點點頭,“知道了,小叔。”
出門之前她穿了件外套,遮住了手腕上的傷,江冉並沒有發現,不然也不會讓她喝酒。
隻是她心情不好,一時沒注意就碰了。
周北城什麼都沒說,幾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夏星頭有點暈,問了服務員洗手間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途經過一間包廂的時候,她似乎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阿宴’,沒忍住探頭看見虛掩的縫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