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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和假千金雙雙患癌。

老公和爸媽不顧我挽留,把所有的錢拿去給假千金看病,丟下絕望等死的我。

可他們不知道,假千金是假的,我是真的要死了。

確診胃癌晚期那天,我給自己選了個墳。

據說風水特別好,能保佑我來生家庭美滿,不再被人搶父母、搶老公。

也不再......被所有人討厭。

我從家裏搬出來,燒掉了衣服和照片,抹掉了所有我存在過的痕跡。

然後獨自去墓地,安心等死。

等要付錢時,工作人員突然開口:「陳小姐,您卡裏餘額不足。」

我狐疑地接過卡,發現裏麵隻剩下兩毛五。

給老公徐陽打電話,直到第五個才接通,他一開口就是濃濃的不耐煩:「陳芝,你不要太自私,我都說了芊芊病了,錢要緊著她治病用。」

我扯扯嘴角,忍不住爭辯:「我也病了......」

話音剛落,徐陽諷刺地嗤笑了一聲。

「嗬,病了?」

「你騙人時稍微動動腦子,什麼都要和芊芊爭,現在連病都裝上了,到底煩不煩?」

我眼前有片刻的眩暈,張著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耳邊是徐陽輕蔑又冰冷的聲音:「陳芝,有時候我真希望病的是你。」

「這樣你也能體會到芊芊的痛苦,少惹點事。」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沒有一絲留戀。

我悲哀地閉上眼,眼淚決堤而出。

徐陽,原來你竟然厭惡我到這種地步啊。

可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用的是摔壞了的舊手機。

兩年前被陳家找回後,陳母皺眉打量我局促土氣的穿著,給我的東西都是陳芊芊淘汰不要的。

它的收音不太好,此時交易現場一片死寂。

我又從包裏拿出其他幾張卡,這是陳父陳母當初給我的。

操作片刻,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有幾分不忍:「陳小姐,餘額不足。」

「您要不要聯係其他家人看看?」

我本不願打擾陳家人,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咬了咬牙,給微信置頂的那個群發了消息。

【枝:之前給我的卡是不能用了嗎?】

【枝:我著急用錢,麻煩可以先借我30萬嗎?】

我沒有自取其辱地把胃癌說出來。

幾秒鐘後,手機震動,有人回了消息。

【弟弟:借個屁!】

【弟弟:徐陽哥說你肯定會找借口阻攔姐姐用錢,虧我還替你說話。】

【弟弟:陳芝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我沒有你這麼冷血自私的姐姐!】

心口猛地一抽。

雖然已經聽慣了類似的話,但內心還是忍不住難過。

兩年前,我無比期待地回了陳家,沒有想象中的抱頭痛哭,也沒有所謂的血濃於水。

等待我的,是挑剔的打量和不易察覺的嫌棄。

可我太想要一個家了。

即使這個家裏有陳芊芊——那個我意外走丟後,父母從孤兒院領回來的養女。

按道理來說,她是我的替身,戰戰兢兢的那個人該是她才對。

但事實恰恰相反。

我土氣的穿著,蹩腳的口音,被拐賣虐待後小心翼翼的性格......讓我自卑得像陰溝裏的老鼠。

陳父陳母看我的眼神很客氣,疏離到我仿佛是這個家裏的客人。

陳駿表達不滿的方式就直白多了。

他從來不會叫我姐姐,卻故意當著我的麵,對陳芊芊一口一個姐姐。

甚至誤會我嫉妒、欺負陳芊芊,故意跟她爭寵,對我越發厭惡。

等到我和徐陽結婚,他徹底爆發: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搶姐姐的東西!」

「姐姐已經對你百般退讓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什麼血脈親情,我不認!我陳駿的姐姐隻有陳芊芊一個!」

爸媽沒說話,但顯然對陳駿的說法是讚同的。

我苦笑出聲。

他們口中所謂的搶親,是徐家看重血脈的聯姻,我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爸媽當初甚至還哀求我能答應。

但現在公司危機過去,所有人又都默契地忘記了這回事。

還好,我現在患癌了,很快就要死了。

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他們的寶貝女兒了。

從墓地出來,我有些茫然,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去哪。

徐陽給我發短信,說別忘了晚上回老宅吃飯。

徐父徐母經常喊我們回去吃飯,倒不是多喜歡我,而是商業聯姻需要。

沒意思。

我突然想起我忘記什麼了。

既然要死了,就該和這些人斷的幹幹淨淨才是。

徐陽是陳芊芊的。

那就還給她。

我花了五分鐘從網上下載了份離婚協議,回到和徐陽的婚房。

一直到深夜,才等到滿身怒火的徐陽。

他一腳踹開了臥室門:「陳芝,你又耍什麼花招?」

我淡淡地望著他。

他卻更加憤怒:「說話!」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故意不回去,成心鬧事是不是?」|

我笑了。

剛和徐陽結婚時,我也想做個好妻子。

我想方設法對他的家人好,希望他們能喜歡我。

徐陽卻一臉警惕:「別動哪些歪心思,我和我爸媽都不需要你那些可笑的討好。」

如今我不上趕著了,怎麼還是錯呢?

心頭泛起酸澀,緊接著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故意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是啊,我就是成心的。」

毫不意外,徐陽的臉色徹底黑了。

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我拎起自己的行李,一個小得可憐的箱子。

畢竟......沒有家落腳的人,不敢有太多的東西。

其實嫁給徐陽之前,我是有過奢望的。

陳家視我為恥辱,被認回來的日子,與我設想的天差地別。

我太貪心,太想要一個家了。

以至於徐陽護著我的時候,我不可避免地心動了。

隻是那時,我不知他和陳芊芊相互喜歡。

徐家來商量婚事時,我開心極了。

我想上天對我終究是不薄的,沒有家人的愛,有徐陽,我也知足的。

直到訂婚宴。

陳芊芊突發暈厥,被送到醫院說心臟器質病變,她哭著抱住徐陽,說不要拋下她。

我渾身血液冰涼。

第一反應就是退婚。

可徐家不同意。

爸媽麵色為難地求我,說公司現在正處於緊要關頭,以後會看好陳芊芊,不讓她越界。

我答應了。

這將我從一個深淵推向另一個深淵。

那天後,徐陽再也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他把所有的不幸都歸於我身上。

正如此刻,他看到我痛得臉都白了,也隻是無情嗤笑:

「陳芝,別和我耍什麼花招,你知道的,苦肉計隻對在乎你的人有效。」

胃裏很疼,但我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我知道。」

「你放心,我沒有誤會,我隻是......」

我抬起下巴,從未有過的刻薄。

「故意不想你好過罷了。」

徐陽果然被激怒,咬牙切齒地盯著我,眼神似乎想將我淩遲。

他用力踹了沙發一腳,狠狠撞在我小腿上。

巧得離譜。

我不知道是氣急了,還是情緒上頭,突然發病。

眼前發黑,後背開始涔涔冒冷汗,劇烈的眩暈感襲來。

我身形一晃,猛地摔倒了地上。

身體本能地想抓住什麼東西,反倒把茶幾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茶器碎裂,滿地狼藉,連帶著離婚協議和我的診斷報告,都落到了徐陽腳旁。

徐陽頓住,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我大驚失色。

掙紮著想奪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最糟的是,徐陽手裏拿著的,是我的診斷報告。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裏是從未有過的陰鷲。

我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解釋,就聽他冷嗤了一聲,眼底是濃濃的不屑:

「陳芝,絕症你也能編出來,不怕忌諱?」

我呆呆張大嘴巴。

胃痛得厲害,連帶著反應也變得遲鈍。

但我還是聽明白了。

徐陽,他不信我。

他以為我拿患癌威脅他?

我抿嘴苦笑,一時竟然不知該是慶幸還是悲哀。

身體不舒服,連帶著情緒也變得煩躁了很多。

迎著徐陽譏誚的眼神,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對啊,大不了離婚唄。」

徐陽額頭青筋畢現,直接將診斷報告甩在了我臉上。

他咬牙切齒:「陳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像你這種下作的人,才真該得絕症,早點去死!」

我不和他爭辯,順從地點頭:「你說的都對。」

「所以,離婚吧。」

徐陽的表情,愣住了。

等看到我真的拿出離婚協議,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可置信。

但瞬間,又被熟悉的嘲弄替代:

「怎麼,癌症的戲碼演不下去了?」

「改欲擒故縱了?用離婚威脅我?」

我沒有回複他。

拉起行李箱,用實際行動表明態度。

走到玄關門口,身後的人似乎終於忍到了極限。

我聽到徐陽咬著後槽牙的聲音:「陳芝,你現在道歉,我還可以不當真。」

「等你走出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抓著行李箱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

但僅一瞬,就堅定地推開了門。

門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秋雨蕭瑟,帶著幾分寒意。

我手上沒傘。

這時候再折回去拿傘,也有點不合適。

裹緊了衣服,我索性直接走進雨裏。

什麼東西從身後用力砸來,我費力看了半天,才看清地上的東西。

是我落在別墅裏的診斷報告。

大雨磅礴,它被人隨意丟在地上,很快變得臟亂不堪。

就像一條被收養又拋棄的流浪狗。

無措、臟汙、委屈。

前方是看不清的未來,身後是回不去的過往。

其實......有時候這條狗也會想。

當初不如,就別收養我,這樣我還能一直流浪。

而不會潰敗在愛而不得的渴求之下。

我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現在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一點風寒都受不住。

保姆焦急,想要撐傘過來。

徐陽暴躁地發火:「誰也不許過去,讓她滾!死在外麵更好!」

委屈、憤怒等等情緒交織,最後隻剩下無奈。

我垂下眸子,笑得平靜。

咽下眼底的酸澀,大步往外走。

但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淋了雨的身體迅速失溫,周身又冷又熱,腳底虛浮,眼前的一切變得有些恍惚。

直到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我才後知後覺,哪裏不對勁。

——我在吐血。

我沒見過這場麵,此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禁有些慌亂。

我抖著手,拿起手機想打120。

手機剛好響起,來電顯示是「媽媽」。

像溺水的人突然望見一根救命稻草,我連忙按了接聽。

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眼淚瞬間決堤。

所有的恐慌好似找到了出頭,我嘶啞著嗓子,萬分委屈地喊了一聲「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是我媽冷淡的聲音:「打錯了。」

我還聽到陳駿的抱怨聲:「都說了你別給她備注女兒,陳家的女兒隻有姐姐一個,你快給她改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

我渾身如墜冰窟。

想要張口求救,但嘴裏全是血,隻能發出不成調的嗚咽聲。

都說母女連心,我在內心祈禱,希望媽媽能察覺到我的不對勁。

但我想多了。

對麵沒有一絲猶豫,痛快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機械音,好似在嘲笑我的異想天開。

可能是失血太多的原因,我渾身冷得厲害。

倒在地上的那一秒,我突然笑了。

嗯,陳家以後隻有一個女兒了。

媽媽,我也不要你了。

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外麵天色大亮。

一個陌生的女孩坐在我病床前,眼底發青。

見我醒來,她伸手抓緊了我的手。

「姐姐,你嚇死我了!」

「你大半夜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我還以為碰到命案了。」

我艱難地張開嘴,衝她道了聲謝。

醫生進來,神色複雜地拿著手術單。

「姑娘,讓你家裏人過來一趟吧,你的病實在不能拖了。」

我苦笑一聲,垂下眼眸,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醫生鏡片後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短暫的沉默後,他還在爭取:「和家裏人商量商量,臨床上有各種奇跡......」

我緩慢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奇跡?

可能是有的吧。

但我不相信會發生在我身上。

所以,還是讓我安安靜靜的離開吧,過完最後一段日子。

旁邊的女孩小初眼眶紅了。

她拖著哭腔:「姐,你還是通知家人吧。」

我衝她笑了笑:「你猜我為什麼大半夜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不說話了,眼淚劈裏啪啦地落下,說什麼都要陪著我。

我拗不過她,隻能住院觀察。

沒想到,剛辦完手續,卻碰到了不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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