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孟染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她懷孕了,剛好兩周。
接到消息的顧時宴很快就趕到醫院。
他激動地把孟染抱進懷裏,想抱著她轉圈又突然想起來她已經懷孕了,隻好訕訕地連忙把她放下。
他的眼裏似乎閃爍著整條星河,
“染染,我要當爸爸了!我和我最愛的女人之間有了結晶!這簡直、這簡直像是上天賜給了我一個最大的禮物。你、還有寶寶,都是我最珍貴的禮物!”
可孟染卻猛地注意到,顧時宴衣領背後的肌膚上,
印著一枚小小的不容易被人發現的青紫吻痕。
她立馬抓住顧時宴的胳膊,神色執拗地質問:
“你脖子上是什麼?!”
顧時宴愣住,不斷扭頭去看,
卻在掃到的瞬間,眼裏閃過一抹心虛。
他眨了眨眼,臉上的激動默默褪去,變成微微的白。
“可能是來的時候被蚊子咬了吧。”
他的耳廓又紅了。
孟染看著他,隻覺得無盡的荒唐。
她捂著臉,癡笑出聲:
“那可能,全世界的蚊子,都偏愛男人吧。”
顧時宴眉心微擰,
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突然攀升到他的心頭。
他不自覺的反抓住孟染逐漸鬆開的手,呼吸都有些凝固了,
卻隻是裝出一個輕鬆的笑:
“染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孟染盯著他,忽而笑了:
“一個笑話而已。”
“你這麼緊張,看來,是我沒什麼講笑話的天賦了。”
孟染看著顧時宴逐漸放鬆的神色,
她隻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她輕聲問:
“剛剛聚會上的事情,結束了嗎?”
“付念時,也結束了嗎?”
可顧時宴依舊滿臉為難:
“染染,我要跟你商量個事情。”
“張總力薦付念時作為我和他之間合作的橋梁,可能以後,我和付念時之間的交流會變多......”
他說這話時,一直在觀察孟染的情緒,看見孟染有些沉默,他立刻補充:
“我知道你和付念時的過去。”
“但是那畢竟已經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我答應你,盡量......”
“好了。”
孟染眨了眨眼,掩去眼裏的幹澀,輕笑開口:
“你也說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的工作更重要。”
“再說,顧時宴會保護孟染的,不是嗎?”
顧時宴凝視著孟染,忽然神色動容地伸出手,把孟染輕輕抱進懷裏:
“染染,對不起。”
“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公司上市了,我就給你辦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好不好?”
孟染沒有回答,隻是望著虛空,在回想做檢查時醫生說的話。
“為了對孕婦的健康考慮,最合適的流產時間在孕期第6-8周。”
“顧時宴,我們之間,還有一個月。”
孟染把頭埋在他的肩窩上,對著他的耳朵,在心裏默默念完這一句話。
之後的每一天,顧時宴幾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應酬。
哄著孟染入睡,又守著她醒來。
每天早上孟染都能看見,顧時宴睡眼惺忪地笑著跟她說:
“老婆早安!”
又貼在孟染的肚子上,小聲地說:
“寶寶早安!”
最後自覺地幫她把牙膏擠好、做好早餐,
又膩膩歪歪地親了好一會才舍得去上班。
孟染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他們之間,已經多久沒有過過這樣平淡又溫暖的日子了。
顧時宴是個要強的人,
他不願意直接接受家裏的企業,選擇自己單幹,
在籌備計劃開始後,兩人的時間線就仿佛發生了交叉。
兩個人都越來越忙,誰也不能理解彼此的工作,
隻能在寥寥無幾的見麵時光裏,用肢體接觸來緩解深深的思念。
隻是,就連這個的次數也逐漸減少了。
顧時宴的公司正式上市了。
可孟染得知這條消息的途徑卻不是通過顧時宴本人,
而是與她在一個舞團的同事告訴她的。
“怎麼?顧總他,還沒有告訴你嗎?”
那人看著孟染有些錯愕的臉,頗為驚訝。
“或許,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
孟染扯起一個勉強的笑意。
下班後,她難得親自煲好湯送去了顧時宴的公司。
公司的地上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彩屑,看來不久前,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狂歡。
可到了辦公室,本來守在外麵的秘書卻不在崗位上,
周圍寂靜無人,隻有顧時宴辦公室的大門緊鎖著。
恐怖片裏,總會存在著這樣的情節。
作死的主角麵對看上去就顯得很詭異的場景,依舊不依不饒地要打開這扇大門,最後成功放出了門後的怪獸。
而對於孟染來說,這道門就像是她平靜生活和殘酷現實的一道壁壘。
她放輕了腳步,慢慢走近。
“時宴哥哥,我和孟染到底哪一個給你的感覺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