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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們全家搬去城裏後。
就把老家的房子借給舅舅住了。
可等老家要拆遷的時候。
舅舅卻不樂意了。
“我們都在這裏住四五年了，這房子早就是我的了。”
“拆遷款你們要不全部給我，就別想在拆遷之前讓我們搬出去。”
我冷笑一聲。
果斷簽了字。
笑死，不搬出去被斷水斷電的是你，又不是我。
1
直到鄰居給我爸打過來電話的時候。
我們才知道，老家要拆遷了。
“昨天咱村裏拆遷簽字，我咋看是你老婆弟弟簽的字？”
“他說你們把房子送給他了，拆遷的事也歸他管。可我咋記得你之前說隻是讓他們住？還是說什麼時候你們把房子給他們了？”
我爸接電話習慣開外放。
正坐在客廳裏的我聽的清清楚楚。
五年前，我們全家搬去了城裏。
老家的房子就空了出來。
剛好那時候舅媽和外婆吵架。
舅媽不想和外婆一起住。
就順勢提出要住我們的房子。
我媽一向溺愛舅舅。
我爸也覺得房子空著也是可惜。
就給舅舅住了。
從沒有收過一分錢。
可拆遷的事情，如果不是老家鄰居打來電話。
我們還真不知道。
舅舅還真沒說過。
難道是忘了？
“老李啊，你不會還不知道要拆遷了吧？”
我爸回道：“還真不知道。小輝也沒和我們說。”
鄰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咱們之前也當了那麼久鄰居。別怪我沒提醒你，再過三個月所有人就都得搬走了。你再回來可就晚了。”
剛好今天是周末。
我爸對著鄰居道完謝。
喊上我媽。
直接開車回了老家。
2
一下車就看到。
家裏的大門敞開著。
舅舅在院子裏支了張桌子。
正和一群人打麻將。
而舅媽就坐在旁邊看著。
看到我們來了。
舅舅舅媽臉上突然一驚。
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舅媽磕著瓜子，順嘴說道：“姐姐姐夫，你們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麼突然，這我也不好招待你們啊。”
舅舅應道：“就是，就是。你們那房間裏我都堆成雜物了，也就你們過年回來那幾天收拾一下，現在也沒收拾你們晚上也沒法住啊。“
我爸直接哽道。。
“怎麼，我回自己家也要和你們說嗎？”
我爸一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但因為拆遷的事。
他現在心裏憋著一肚子火。
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能那麼輕易住我們房子的原因。
許是我爸說話的語氣太嚴肅。
舅舅一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舅媽立刻笑道：“那有，姐夫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啊。一會兒我就去給你們收拾房間。”
話雖然這樣說，但她依然坐著不動。
見舅舅這樣。
我已經確定了他不是不知道。
他就是不想說。
見狀。
我爸直接開門見山。
“小輝啊，家裏要拆遷的事你們怎麼不和我們說呢？”
正在打牌的人也沒多想。
隨口就說道：
“啊，小輝沒告訴你嗎？我們還以為你把事情全都交給小輝處理了。”
“不過拆遷也不用處理啥事，就簽個字填個表。到時間搬出去就行。”
我爸順著鄰居的話往下說。
“估計小輝是想等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再告訴我。你看，這再過幾個月也住不了了，他不得找個地搬出去。”
我爸剛說完這些話。
也不知道那句話觸碰到了舅舅的逆鱗。
舅舅突然不樂意起來。
一腳把牌桌踹翻在地。
其他打牌的人見情況不對，紛紛借口離開。
又偷摸著往門裏看。
3
“你什麼意思？我們都在這裏住四五年了，這房子早就是我的了。”
“我們的房子拆遷跟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告訴你？要處理也是我來處理，你為什麼要來處理我的房子？”
“再說了你們家就小靜一個女孩，連個兒子都沒有。要房子有什麼用？”
“要我說除了拆遷款以外，你再立個遺囑，把你在城裏那套房子都留給我兒子。我就讓我兒子以後給你養老。”
“怎麼樣？”
舅舅說完這番話，洋洋得意地看著我爸。
我爸被這番無恥的言論氣的說不出話來。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我媽。
也難得黑了臉。
舅舅見沒人回他的話。
以為我爸同意了他的說法。
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又自顧自地說道：
“要我說，小靜你那學也別上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讀大學有什麼用？”
“學費一年還要幾千塊，你現在多花一分錢，你外甥將來就少一分錢。你得多替你外甥著想，知不知道？”
我微微一笑。
剛想反擊。
我爸率先怒吼道：“秦小輝，夠了。”
“全天下那個舅舅想你一樣這麼不講理。我告訴你，我家裏的錢就是喂狗你都別想得到一分。”
“不說別的，就這幾年你住別人房子，都得給多少房租，我沒有要過你一分錢就算了，你還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真是給你臉了。你以為你說一句房子就是你的嗎？那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拆遷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爸也是真生氣了。
很少見他和人怒哄。
臉都紅了。
可舅舅看上去卻並未把我爸的話放在眼裏。
他不屑地瞥了我爸一眼。
“是嗎？”
“要不你問問我姐，是不是答應過我要把房子送給我。”
4
我媽愣了。
“我隻是說你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沒有說送給你。”
雖然我媽平時溺愛了點舅舅。
但我也相信，這種話她是絕對不可能說的。
舅舅卻不管媽媽的話。
語氣不善地說道：“那你也說了，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那不就說明房子屬於我。”
“那這個房子拆遷後賠的房子和錢也應該歸我，再說你們家不是有房子嗎？和我搶什麼房子。”
見我媽臉色並沒有好轉。
他又打起了感情牌。
“姐，你可就我一個弟弟。你房子不留給我還能留給誰？”
“小靜一個丫頭片子，早晚都要嫁人的。”
我不悅，直接回懟道：“舅舅你放心，就憑你這番話。明天我就去把我家的房子全都過戶到我的名字下麵。”
“本來我爸和我說這個事我還覺得沒必要，現在看來可太有必要了。”
“你......。”
舅舅剛想罵什麼。
外麵卻突然進來了幾個人。
看來來頭不小。
見這幾人來了。
舅舅立馬換上了討好的笑容。
“哎喲，您怎麼來了，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回去後核實了一下，這房主名字叫李建國。你這簽的秦小輝。”
“你和人房主都不是一個人，你還跟著別人確認簽字，你這不是成心搗亂嗎？”
原來是負責拆遷的工作人員。
我爸直接走上前。
對著工作人員說道：“我就是李建國，我們全家之前都在城裏。壓根就不知道要拆遷，也沒人和我們說。”
工作人員打斷我爸的話。
“把你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等工作人員核實完後。
他又從包裏掏出一份協議，遞給了我爸。
“核實一下拆遷麵積，核實完後簽個字。”
“然後其他的事重新去村委會找村長辦。”
我爸接過協議。
剛想看。
卻被舅舅一把搶過。
“不對吧。我都在這住這麼多年了，這房子歸屬權就是我。我簽沒問題。憑什麼讓他簽。”“這拆遷款也都該全部是我的，村委會也應該我去，幹嘛要給他？”
5
工作人員看了舅舅一眼。
說道：“你和我說也沒用，產權上寫的是誰就是誰簽名。”
又對著我爸說道：“等你簽完了送到村委會，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
爸爸趁舅舅不注意。
從舅舅手上搶過了協議。
再在這待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
爸爸朝我們使了個眼色。
我們當即就要離開。
剛走到門外。
舅舅也追了出來。
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
“姐，姐夫，也不說別的了。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承諾。”
“要麼現在把房子產權過戶，要麼拆遷後的房子和錢歸我。你們今天必須得選一個。”
“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他走到我們開來的車麵前。
“你們這車挺好的啊，估計得幾十萬吧。說實話，我早就看上了。但你也知道你弟弟我連工作都沒有。”
“車是買不起，但我砸的起。反正錢我是不可能賠的。”
“再說了姐你要那麼多房子有什麼用。這樣，各退一步，你把拆遷後分的房子給我，拆遷款我就不要了。
行不行？”
6
舅舅的棍子已經放到了車玻璃前。
我們家不是什麼富裕家庭。
當初搬去城裏後家裏已經沒什麼錢了。
即使這倆車隻有十幾萬。
但車的貸款也直到去年才還清。
所以舅舅這一動作。
爸爸自然是緊張的不行。
“你把棍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見爸爸這樣，舅舅自然更囂張。
“要我放下也可以，你現在就答應拆遷後分到的房子歸我。”
“這不可能。”
我立馬回道。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
如果這次妥協了，那麼隻好隻能次次妥協。
我知道，舅舅之所以這麼囂張。
是因為他篤定我媽不會報警。
不會把他送進監獄。
我媽不會，可我就不一定了。
“你別想了，拆遷分到的房子和錢都是給我們家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一個都不可能給你。”
7
現在的農村並沒有那麼落後。
鄰居家去年就在門口按了監控。
我剛剛確認了一下，它開著。
剛好就照在這個方向。
也就是說，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被記錄下來。
如果他敢砸車，我保證他會付出代價。
舅舅把棍子從車上移開。
做了個朝我這邊打來的動作。
“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麼說？”
“男人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我姐夫還沒說同不同意呢？”
“姐夫，你說呐。”
我爸臉色鐵青。
舅舅是個潑皮無賴。
全家人都知道。
他整天遊手好閑的。
到現在，還要靠我外婆養著。
我媽也時不時的接濟他。
記得家裏最難那年。
舅舅來借錢。
我媽想都沒想就拿出五千塊給了他。
要知道那時候，我們全家的存款也就一萬塊。
結果自然是石沉大海。
舅舅隻會借錢。
從來不還錢。
爸爸也會因為舅舅借錢的事情和媽媽吵架。
可媽媽總是哭著說：“他是我弟弟，我能有什麼辦法。”
久而久之，爸爸也沒了脾氣。
隻是從哪以後。
他的收入不會再全部給媽媽。
每個月固定給媽媽幾千塊錢。
剩餘的錢他會自己存著。
而給媽媽的錢，除了家裏的日常開銷完。
剩下的錢媽媽偶爾也會給舅舅。
爸爸也隻當作沒看到。
8
我小聲地和爸爸說。
“爸，你不能妥協。”
“那本來就是我們的，為什麼要讓給別人。”
“再說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他真的敢砸我們就報警抓他。總而言之，不能妥協。”
爸爸抬頭看了我一眼。
不確定的眼神變為堅定。
“好。”
他答應我。
“秦小輝，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你不是有種嗎？有本事你就砸啊，你看我報警抓不抓你。”
緊接著，我也說道：“就是，你要是進去留下案底，你兒子一輩子都別想考編。你看他到時候會不會恨你。”
說到兒子，舅舅的眼神總算有些鬆動。
畢竟全家都知道。
他最寶貴自己的寶貝兒子。
不管走到哪，都要炫耀。
自己有個兒子。
可我顯然是低估了這一家人的奇葩程度。
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的舅媽不相信我的話。
“老公，你別聽她的話。她就是嚇唬我們。不想讓我們砸她們的車。”
“你就砸，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是不會鬆口的。”
舅舅不確定的看了舅媽一眼。
得到舅媽的肯定之後。
放心砸了下去。
車玻璃發出劇烈的響聲。
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