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狀態是不需要睡覺的。
那晚,我靜靜地看著睡在客房裏的兩人。
程柳擔心趙鶴的抑鬱症發作、自殘
執意要在床邊守著。
看到這一幕,我心如刀絞。
曾經我為了創作熬夜到暈倒,她也是這樣寸步不離地看護我。
生怕我突然猝死了。
我還記得她趴在床邊睡著,手卻一直握著我的。
我以為我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可原來,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能讓她如此付出。
我看著沉睡的趙鶴,越看越熟悉。
除去略帶憂鬱的表情,和他糾纏的舉止。
他的臉竟與我如此相像。
我知道程柳高中有段難忘的戀情。
她很少提起那個人,但我知道她忘不了。
她學音樂的契機也是因為她是在音樂社團與他結緣。
我曾在她的社團合照裏見過那個男生。
隻是那時的我還沒意識到,我與他有幾分相似。
這麼多年過去,趙鶴更是像我。
不,或許在程柳心裏,我才是像趙鶴的那個。
我望著熟睡的程柳,拳頭緊握。
好想把程柳搖醒問個清楚。
當初她嫁給我,是真的愛我才選擇我,還是因為我和趙鶴很像。
但我是魂魄狀態,怎麼樣都沒用。
或許給我這個機會問,我也不舍得暴力質問。
這樣傻傻的裝作不知道,維持著情麵也挺好的。
程柳也不會為難。
突然,趙鶴從單人床上滑落,驚醒了程柳。
他臉色蒼白,眼神恍惚:“小柳,我好像又發作了。”
程柳立刻起身:“我去拿藥!”
可她的手被他拉住,他虛弱地說:“小柳,我們能到主臥去睡嗎?這床太窄了,你也需要休息...”
我渾身一僵。
那是我們的臥室!
還記得當初和程柳在一起布置臥室的時候。
她說這是我們倆的私密空間,不會有任何客人進來。
臥室的牆麵上掛滿了我們的照片,旁邊還有那把為她創作的第一首歌用的吉他。
那裏麵的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我們的回憶。
這不是我們兩個人的私密空間嗎?
怎麼可以讓他進去?
“不行!”我徒勞地喊道。
“好。”程柳輕聲應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扶著趙鶴進了臥室。
轉身時,她被他拉住手腕。
“小柳,陪我一會兒就好...”
她掙紮著說:“你先把藥吃了。”
趙鶴突然從背後抱住她。
那一瞬,我看見她愣了一下。
是想起過去和趙鶴的往事了嗎?
我看著程柳此刻在他懷裏微微顫抖。
我太了解她了。
我知道她在為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愛情而動搖。
我以為婚姻、時間能讓她忘記過去。
可初戀存在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強大。
“趙鶴,放開我...”她的聲音在顫抖。
“小柳...如果能回到從前,我一定緊緊抓住你的手。”
程柳語氣軟了下來:“別說了...”
“對不起,可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唇貼上她的後頸,我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拳。
既然那麼在乎,為什麼這些年都不出現?
為什麼等到抑鬱症發作,等到她已經結婚,才想起自己有多愛她?
“趙鶴,不可以。”程柳轉身推開他。
趙鶴愣住了。
程柳低聲說:“大家都知道我已經嫁給承風了,這樣對誰都不好。”
我感覺心口一陣劇痛。
原來她的拒絕,不是因為愛我,而是怕影響她和趙鶴的名聲。
那我們的婚姻算什麼?
是不是隻為給她營造的一個好形象?
一個拯救了迷途音樂人、並對他不離不棄的完美妻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