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愛舞蹈如命,整日和白月光一起練習雙人舞到半夜。
國際大賽趕上了妻子的生理期,怕經期影響發揮,她執意要割掉自己的子宮。
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極力懇求她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她卻冷冷將我甩開,“你懂什麼?這個比賽是林楓哥哥多年的期盼,如果一個子宮可以幫他贏得冠軍,沒什麼不值得的。”
“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難道你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麼?”
“自從你親手害死女兒後,我就決定以後不會為你生孩子了。”
最後,她執意切掉了子宮。
我也決意切段我們的孽緣。
“張曜,別那麼繁殖癌。”
“我的子宮我自己做主,來大姨媽會影響我比賽狀態,我是不會為了給你生孩子放棄比賽的。”
“你知道我和林楓為了這個比賽準備了多久麼?”
手機視頻裏,妻子周詩玥一邊斥責我,一邊正在和她的白月光一起練習雙人舞。
輕柔舒緩的音樂旋律中,兩人翩翩起舞,像是梁祝化蝶一般纏繞追趕。
當著我的麵,他們明晃晃地耳鬢廝磨。
周詩玥的唇緩緩吻上林楓的喉結。
林楓羞澀一笑,“玥玥,張哥不會生氣吧。”
“舞蹈設計動作,張哥別生氣。”
周詩玥繼續做著深入交流的“舞蹈動作”,“張曜,你這個整天在家的家庭煮夫是不會懂我們對藝術的追求的。”
“你看林楓,為了跳舞,連肋骨都可以取出一根呢。”
我含笑不說話,林楓的肋骨,分明是醉駕出車禍不得不取的。
況且有一段,還用來隆鼻了。
“不是,我是怕你傷身。割掉子宮身體各方麵都有可能出問題,就算恢複好了,以後也會顯老。”
“你放屁!”
周詩玥叫嚷起來,“你就是怕我割了子宮以後不給你生孩子,張曜,別做夢了,你不配我給你生孩子!”
“你這個繁殖癌,自私自利的順直男!”
林楓笑笑,“玥玥,你這麼說張哥會生氣的。”
周詩玥白了我一眼,“他一個殺了自己孩子的禽獸,配生氣嗎?”
說完,她死氣白臉地掛斷了電話。
我的確不配生氣。
這麼多年,我一直活在無盡的自責與悔恨裏。
我從大學就苦追周詩玥,整整八年,她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她眼裏隻有林楓,盡管兩人彼此分分合合過無數次。
直到林楓移民國外,周詩玥為了賭氣主動找我結婚。
“你說你愛我,但是你需要證明。”
“隻要你肯為我結婚後放棄自己的事業,全心全意照顧我和孩子,我就嫁給你。不然,我就打掉這個孩子。”
當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盛氣淩人地要我跟她結婚時,我滿腦子隻有欣喜。
我半點猶豫都沒有,安安分分地盡了一個全職主夫的責任。
生了孩子後,我更是從沒讓周詩玥操一點心。
隻是孩子還小,難免生病。
那時候全國流行一場病毒感冒,女兒不慎染上,高燒滾燙不止。
我自己也被傳染。
可那時周詩玥卻執意躲在舞團不肯回家。
“我要出國準備比賽的,要是染上了可怎麼好?”
我求她不用回家,隻需要幫我寄一點退燒藥就好。
我們所在的區域是疫情高發地區,家裏的藥也存貨不多,我有點擔心。
可周詩玥卻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讓我自己想辦法。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拖著病體在外麵的寒風中排隊搶藥。
可我身體不好,不慎暈倒,被送進醫院搶救了三個小時。
等我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回家裏,可迎來的,卻是女兒冰冷的屍體。
“小朋友是因為高燒不退,沒有及時吃到退燒藥才病倒的。”
我明明出發前給女兒留了半瓶藥的,還叮囑女兒吃。
周詩玥發瘋一般捶打著我,“你自己燒糊塗了,連給女兒留沒留藥都忘記了!”
“你就是這麼照顧女兒的?”
“你自己忙不過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
“你個禽獸!是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她記恨我害死自己的女兒,而我,也沒有解釋的資格。
每當吵架,女兒的死,必定是她的殺手鐧。
而我每次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枯坐著懷念女兒一夜。
門鎖傳來打開的聲音。
周詩玥喝的醉醺醺的進了家門。
“狗男人,剛才在視頻裏,還不是氣鼓鼓的麼?”
“還不是做好了滿桌子菜等我回家。”
沒錯,結婚八年,照顧她,已經成了我刻在肌肉裏的記憶。
“和林楓喝了點酒,這會兒還真的有點餓了。”
說完她夾起一筷子菜吃了幾口,“不錯。”
可嚼了幾口,她就做嘔不止。
“不吃了,沒勁頭。”
她一把將飯桌掀翻,“連飯菜都和我做對。”
“你生理期脾氣不好,別生氣。”
我翻出家裏的衛生巾遞給她,語氣異常的冷靜。
再堅強的心,麵對滿地雞毛,也會有想要放棄的時候。
“我那個一個多月沒來了。用不上!”
“張曜,你能不能別像個老媽子一樣圍著我!我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嗎?怎麼一點爺們樣都沒有呢!”
可我心中卻不由得警鈴大作,顧不上她對我的羞辱。
幹嘔、沒胃口、煩躁易怒,一個多月沒來例假。
和她懷女兒的症狀一模一樣。
抬眼與她對視,她頃刻間也會意,立馬跑到衛生間裏。
不一會兒,她舉著兩道杠的驗孕棒走了出來。
“別高興的太早,為了比賽,這個孩子也留不得。”
為了孩子,更為了她自己的身體。
我跪在她麵前求了一整晚。
最終換來她一句,“考慮考慮”。
其實距離決賽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她本來天資就好,生下孩子後再用功練習一段時間,成績會很出彩的。
“看你表現。”
我再三保證,她生下孩子後我不會讓她操一點心。
我開始每天變著法的給她做飯準備營養餐,為她整理清洗練舞要用的衣服。
甚至在她的要求下,我連那個林楓貼身舞衣也給洗了。
“林楓那麼忙,不過是讓你給他做飯洗內衣而已。”
他們的舞衣是特製,必須手洗。
可我在清洗的時候,看見了周詩玥褲子上的白色幹涸的硬塊汙漬。
為了孩子,我隻能忍。
但我也不得不提醒她,注意身體。
沒想到這麼一提醒,讓我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難道還怕我會害死自己的孩子麼?”
“我又不是你這種禽獸,會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氣衝衝地跑回了舞團,不讓我跟隨,並且揚言隻要我敢跟隨,她就立馬去墮胎。
我隻好拜托她的同事幫忙照看。
可最終等來的,卻還是她已經流產並摘除子宮的消息。
還是我在醫院工作的好兄弟張斌峰告訴我的。
我忍不住衝上前去給了張斌峰幾拳,“她讓你摘子宮你就摘麼?”
“你能不能通知我?!”
張斌峰一愣,隨即給了我幾捶,“你給我清醒一點。”
“她送來的時候,因為劇烈活動,胎兒和子宮已經不保了,必須摘除。”
“什麼……劇烈活動?”
張斌峰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就是……男女之間的活動。”
“她本來就懷孕,還經曆劇烈的活動。倆人還不知道怎麼把鏡子弄碎了,紮到了肚子裏。所以……”
猶如連番的大耳刮子打在我的臉上,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
“我不允許你這麼造謠我老婆!”
最終張斌峰朝我潑了滿頭咖啡,又將我暴揍了一頓。
“你特麼這戀愛腦,也該醒醒了。”
“早就跟你說周詩玥不是什麼好人,你特麼為了她連跟哥們都不聯係了,真特麼活該!”
他往我臉上甩了一遝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