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我愣愣望著迷霧般的雨幕,腦海裏卻忽然想起和盛明稚的初遇。
遇到他那天,我心中受不了客戶的騷擾和他在咖啡廳發生爭執。
他氣急敗壞,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對著我的臉潑了過來。
是路過的盛明稚,替我擋下了滾燙又黏膩的咖啡。
後來,我因為惹怒客戶被公司開除。
機緣巧合下,簡曆投到了他的報社。
那時候報社剛起步,他整天和客戶應酬,喝酒喝出了胃出血。
我恍然發現,他對成功的渴望幾乎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
就好像一定要做出成績給什麼人看似的。
可那天在咖啡廳,他本打算去為報社拉投資。
卻為了我這個陌生人,耽誤了時間。
去如此的矛盾,令人忍不住想探究。
後來的淪陷源於一次醉酒,他對著我喃喃自語。
他說,「我一定會做出成績,一定能夠揭露那些隱匿在陽光下的黑暗。」
於是,我幾乎放棄了一切陪著他四處奔波。
直到有今天的成就。
把曾經小小的報社做到今天幾乎已經是行業領頭羊。
他曾說,此生有我足矣。
可聽到陸清婉回國的那天。
他嘴上說著不在意。
卻等到煙蒂燃盡燙手才回過神。
我這才知道。
原來他心裏一直藏著一個始終無法忘卻的白月光。
而現在,月光落在實地。
他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
我自嘲地笑了笑,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盛明稚,我不要你了。
......
簽完字後,我也冷靜了下來。
忽然想到了曾經的一次曝光事件。
當初有一位女孩子,就是和男友入住明月山莊後,被隱藏的攝像頭拍下了全部過程。
而後被發到了網上牟利。
女生和男友報警澄清都沒有用,反而被老板以想出名敲詐為由倒打一耙。
鬧到最後,以女生男友的倒戈相向落下帷幕。
我收拾好東西,便打車趕往偷拍事件受害者的住所。
第二天就是新聞發布會,我隻剩下短短的十幾個小時。
如果拿不到證據,我恐怕就會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思及此,我敲了敲麵前的房門。
房門在我的忐忑中緩緩打開。
當年的女生陳小潔皺著眉問我,
「請問你是?」
我開門見山道:「陳女士你好,我是一名記者,我想和你聊——」
「你走吧,我沒有什麼話要跟你們記者聊。」
說著,她就要關門。
我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住,不由得嘶了一聲。
「你瘋了嗎?」
我忍疼緊緊扒著門框,垂下眼眸,
「耽誤你兩分鐘,聽我說一個故事好嗎?」
在她的沉默中,我把盛明稚以及陸清婉之間的事情緩緩道來。
「他為了所謂的白月光已經徹底忘了來時路,可我沒忘。」
說到最後,我幾乎抑製不住的哽咽,
「我不能倒下,小潔,我若真的倒下了那些受害者會更加絕望的......」
氣氛一瞬間凝滯下來。
陳小潔看了我很久,最後輕聲道,「你走吧。」
我苦笑一聲,「抱歉,是我打擾了,如果你改變了想法,可以聯係我。」
「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認輸的。」
我把名片賽到她的手上,徑自趕到下一家。
然而我整整拜訪了七個人。
從白天到黑夜。
都沒有一個人同意幫忙。
我坐在路邊的台階上,看著逐漸發白的天。
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
難道,我真的隻能認栽了嗎?
突然,手機震動了下。
我打開一看。
【係統提示,監控設備電量不足。】
我瞳孔倏然縮緊。
忽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