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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媽命喪虎口時,他在陪小青梅

和老公帶我媽去野生動物園自駕。

中途他接到小青梅電話,強行把我和我媽推下車。

我含淚求他,“周圍有許多猛獸,你這樣做我們會死的!”

他卻責備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爭風吃醋?微微心臟疼,她需要我。”

“你可是動物飼養員,怎麼會有事?”

無論我怎麼哀求,他還是用力甩開我的手,毫不留情開車離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剛一離開,蟄伏在周圍的猛虎,就朝我和我媽張開了血盆大口。

血,到處都是血。

老虎被救援人員和飼養員帶走的時候,我正手腳並用,爬到我媽身邊。

我渾身顫抖。

我不敢碰她,不敢看她。

媽媽用帶血的手緩緩摸著我的臉。

“曦曦,曦曦別哭,媽不痛……”

一身白大褂的人出現在我眼前,我哭著求他。

“嶼川哥,救救我媽,救救她……”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離開那裏的了。

我隻知道我的精神錯亂,語無倫次,直到上了救護車,得到醫生會全力救治我媽的保證後,我才徹底暈了過去。

我帶著這樣的希望從無邊無際的噩夢之中掙紮出來。

可我醒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媽快不行了。

我衝到重症監護室裏的時候,我媽已經連呼吸都很微弱了。

她依舊慈愛地對我笑,一個很艱難很痛苦的笑容。

她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看著我的眼中無盡悲傷,“曦曦,禹淮呢?媽……不放心……”

我拚命搖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我知道媽媽不放心什麼。

我慌亂地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嘟——”

很快就被掛斷了。

我的心越跳越快。

接電話,接電話啊馮禹淮。

怎麼辦?每一個都是毫不猶豫地掛斷。

直到我打到第十次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可不等我說話,他的訓斥劈頭蓋臉砸來,“我很忙,你是要死了還是趕著去投胎一直打個不停,要死就快點,別來煩我。”

不想我媽帶著遺憾離開,我哭著哀求他:

“我媽不行了,她想見你最後一麵,我沒騙你,求你快來……”

可他不信。

“為了騙我回去連你媽都詛咒,喬曦你能不能少玩點幼稚把戲!”

他直接掛斷電話,把我拉黑了。

我不敢去看媽媽的眼睛,我怕看到她失望痛心的眼神。

她啞著聲音,氣若遊絲地跟我說:“曦曦,媽媽希望你幸福……”

她連手都抬不起來了,我不敢用力握她的手,我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拚命地向她保證,“會的,我會的,媽我會跟馮禹淮離婚的,你放心,我會幸福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明明老虎最先撕咬的是我啊!

可我的媽媽為了救我,不顧一切衝上去,硬生生把所有的攻擊引向了自己。

可她救下了我,卻在生命最後時刻,還要承受我丈夫的惡言惡語。

胸腔裏的空氣仿佛一下被抽光,快要窒息。

這時候,白微微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是馮禹淮和她的合照,她正對著鏡頭,懷中抱著一隻戴著生日帽的狗,而馮禹淮正在側眸注視著他們,眼裏是溫柔的情意。

【不好意思啊喬曦,禹淮幫我家lucky慶祝生日,才沒及時接到你電話。】

【聽說你媽快不行了,我都勸他趕緊回去看看你了,但他非堅持說lucky的生日比較重要……】

【你別怪禹淮,都是我不好,要罵你就罵我吧。】

我好像陷入了一種如時間停滯般的麻木裏。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我的耳朵聽不到了。

我整個人都沒了知覺。

我慢慢跪了下來,死死按住胸口,一股難以控製的腥甜在我口中蔓延開來。

在醫院住了一周後,我才回家。

剛打開門,就聽到馮禹淮和白微微嬉笑的聲音,他們正在扔著球逗弄那隻狗。

馮禹淮一見我,立刻皺起眉頭:“怎麼才回來,這幾天跑哪鬼混去了?”

我沒什麼表情地越過他,直接進了房間。

將東西收拾好後,我拎著行李箱出來。

白微微朝我打招呼,“喬曦,你這是要出差嗎?我剛做好飯,吃了再走吧。”

我充耳不聞,馮禹淮見我冷待了她,立刻就怒了。

不由分說拉過我,粗暴地把我按坐在餐桌前,“你這是什麼態度!微微特意給你做的,你必須吃!”

白微微笑著坐下來,端起一杯酒,“喬曦,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我跟你賠罪,你別怪禹淮了好不好?”

“你不用跟她道歉,是她無理取鬧。”

我沒有動麵前的酒。

馮禹淮冷臉斥責,“微微都喝了,你為什麼不喝?你就那麼金貴嗎?不就是那天沒陪你和媽逛完動物園嗎?這麼點小事你至於鬧到現在嗎?”

小事?

我麻木地盯著他,忽然笑出了聲。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打濕了我的衣襟。

這些天哭得太多次了,眼角被眼淚滑過時,一陣細細密密的刺痛泛起。

就像無數根針紮在我的心上。

我沙啞開口:“馮禹淮,我媽沒了。”

馮禹淮狠狠皺著眉, “喬曦,你是不是有病?”

“這是能開玩笑的事情嗎?”

我涼薄地笑了笑。

摸到了桌子上的包,有些艱難地從中翻出一份文件來。

我用盡全力,將它甩到了馮禹淮麵前。

“馮禹淮,離婚吧。”

馮禹淮沒當回事,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用離婚拿捏我?可你離不開我的喬曦。”

“今天你必須把這酒喝了,菜吃了才能離開。”

他說著,直接端起酒捏住我的嘴巴灌了下去,我被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又夾著菜往我嘴裏塞,“吃!你不吃微微會傷心的。”

“讓你喝酒吃飯,又不是逼你去死!這副樣子給誰看?我今天要好好治治你這矯情的病!”

馮禹淮抓著我的腦袋不讓我躲,我被塞了滿滿一嘴,快要窒息。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有一股反胃的感覺湧上來。

我吐了。

自從媽媽去世後,我就沒怎麼吃過飯。

胃裏沒有東西可以吐,除了酸水,還有血絲。

馮禹淮潔癖很嚴重,見我這樣,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吐到喉管灼燒般刺痛,才停了下來。

白微微猛地站起來,哭著道,“喬曦,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可也不至於這麼侮辱人吧?不想吃就直說,為什麼要吐了毀我一桌菜?”

馮禹淮見她哭了,自然心疼極了。

厲聲嗬斥我,“喬曦,你別欺人太甚了!跪下給微微道歉。”

他說著,強硬將我往下按,我拚命掙紮。

馮禹淮一腳踢在我腿彎處,一隻膝蓋重重砸在地上,鑽心般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

白微微彎下腰裝好人,“禹淮算了,喬曦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我聽不到她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平安扣。

我剛才在屋裏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平安扣。

我瞳孔微縮,額頭直跳。

那是我媽請大師開過光,求來保佑我平安的。

她說,這枚扣子就代替她陪在我身邊,看到玉扣就跟看到她一樣。

我猩紅著眼撲過去,伸手去摘,白微微嚇得尖叫。

馮禹淮立刻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開,“喬曦,你不要發瘋!”

我抬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馮禹淮臉色驟變,殺人般的眼神盯著我,白微微立刻心疼地捂著他被打紅的臉:

“你有氣衝我來,別打他!”

我拚命壓住眼角的淚,指著她脖子上的玉扣道:“給我摘下來。”

她的手摸著玉扣,委屈地看向馮禹淮。

我不跟他們廢話,上手直接去搶,白微微拚命護著玉扣。

馮禹淮則是一把推開了我。

而我倒下去的瞬間,手抓到了桌布。

驟然間,屋內響起碗盤碎裂的聲音,我狼狽地倒在了碎片之上,血水將瓷白的碎片染得通紅,我竟然不覺得疼。

我費力地爬了起來,用盡全力將白微微撞倒在地,按著她的脖頸一把將玉扣拽了下來。

她發出一聲慘叫後,馮禹淮震怒之下,一腳將我踹了出去。

我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手中緊緊捏著玉扣慢慢將它放在心口處,心中默念著媽媽。

馮禹淮走近我,“把它給我。”

他正在氣頭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去掰的手指。

我死命地攥緊拳頭,試圖抵抗,可他生生掰折了我的手指,我感覺不到疼痛,我隻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玉扣從我手中奪走。

“為了一個玉扣,竟敢傷害微微,那就別要了!”

下一秒,他在我麵前生生地將平安扣用力摜摔在了地上。

我的腦袋瞬間空白,散落的碎片在眼前濺落。

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嗡嗡的聲音,我跪了下來,慌亂地想要去抓住那些碎片。

耳邊恍惚響起媽媽那句,“看見平安扣就跟看見媽媽一樣。”

媽媽,媽媽……

我顫抖著張開嘴,聲嘶力竭,瘋了般地去吼去喊,卻最終恍恍惚惚地發現,自己竟發不了任何聲音。

馮禹淮安撫著身旁的白微微,“這種女人,給她點教訓就老實了。”

馮禹淮走過來,聲音低沉:“知道錯了嗎?”

我有什麼錯?

我笑出聲來,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嫁給了馮禹淮,害死了我媽。

我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錯得荒唐!

“你笑什麼!”

馮禹淮走近我,卻突然注意到我被血染紅的衣服,瞳孔微震,“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他聲音發顫,有些慌亂地伸手抱我,“我帶你去醫院。”

可就在這時,白微微啜泣的聲音傳來,“禹淮,我的脖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馮禹淮幾乎是毫不猶豫就丟下我,抱起白微微往外走。

“微微她身體不好耽誤不得,你自己叫個救護車吧。”

我靜靜地躺著,沒有一絲力氣。

最後,是陸嶼川聯係不上我,找到家裏。

一進門看到我躺在血泊裏,連忙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在醫院住了幾天後,馮禹淮才姍姍來遲。

一進門他就扔給我一個盒子:

“住了這麼久,你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上次是我過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款積木嗎?打開看看喜歡嗎?”

盒子差點砸到我臉上,我不想節外生枝,一聲不吭地將它放到了桌子上。

馮禹淮見狀,繼續道,“既然你收下了,就跟我去乖乖給微微道個歉。”

“你那天太過分了,嚇得她差點心臟病發。”

我無所謂道,“哦,差點兒啊,那真是可惜了。”

“喬曦!”馮禹淮怒了,“以前你明明心地善良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今天你必須去給微微道歉。”

他一把將我從病床上拽起來,不顧我的掙紮,拖著我往外走。

我摔在地上,剛愈合的傷口瞬間裂開。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給拉開。

“曦曦,我買了新鮮的粥,你傷口複發,隻能先喝點粥了……”

馮禹淮看了一眼推門而入的陸嶼川,忽然有些嘲諷地嗤笑一聲:

“喬曦,那天突然跟我提離婚,是因為他嗎?”

“我還沒死呢,你們就這麼不要臉地搞在一起了?”

“當初信誓旦旦說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你的一輩子是不是有點短啊?”

明明是他跟白微微糾纏不清,現在居然倒打一耙汙蔑我。

我的呼吸忽然開始急促起來。

我抓過隨手抓過桌上的水杯,一股腦朝馮禹淮砸了過去。

可我沒力氣,打偏了。

陸嶼川推開他,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放回床上。

回頭麵向馮禹淮,拳頭握得很緊。

他想打馮禹淮。

可他是醫生,這是醫院,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犯錯。

我對他搖頭。

這卻刺激到了馮禹淮,“在我麵前毫不遮掩地眉來眼去是吧?”

“好好好!”他拿出手機,“我這就打給你媽,問問她教了一輩子書,怎麼就教出你這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兒來?”

他怎麼好意思提我媽?

我情緒失控,字字泣血:“問?怎麼問?”

“我媽沒了,她走了,她死了!”

這個“死”字,是我一直不願意提及的字眼。

如今在馮禹淮麵前,我又一次讓自己千瘡百孔。

“喬曦,你是有多心虛,居然為了掩蓋你出軌的事實,連你親媽都詛咒?”

馮禹淮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我媽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漸漸煩躁起來。

這時,查房的護士推著推車走進來:

“她媽媽被老虎咬了,剛送到醫院就沒了,你是她的家屬,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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