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苦心修煉十餘載,進入萬獸淵九死一生才契約了一隻上等靈獸白狼。
為的就是在禦獸宗宗門大比上奪得魁首,成為掌門首徒。
誰料,我日日以本源之力喂養的白狼卻護在小師妹身前,一口咬碎了我半條胳膊。
白狼凶猛,打敗了所有靈獸,使小師妹順利成為掌門首徒。
而我,則因為偷搶靈獸而被眾人鄙夷,趕出師門,剖出金丹,扔進烈火中焚燒了三天三夜。
直到咽氣之前,我都不明白,白狼為何會認小師妹為主。
再睜眼,我回到了宗門大比之前。
卻發現,無論我契約什麼靈獸,到最後都會認師妹做主人!
一怒之下,我又來了萬獸淵。
「你不是喜歡偷我的靈獸嗎,那我倒要看看,這成百上千隻靈獸你養不養的起!」
被烈火炙烤的感覺還曆曆在目,我驀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是完好無缺的,並沒有被白狼咬碎。
自己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宗門大比之前!
蒼天有眼,這一次我定然不會讓前世的慘劇發生!
「茵茵,你怎麼了?是不是近日來有些太勞累了,宗門大比在即,你要注意身體啊!」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畢竟你是這一屆弟子中天賦最好的那個,肯定會成為掌門首徒的!」
說話的是我的師兄,洛塵舟,也是我最信任的道侶。
我眼眶一紅,委屈湧上心頭,忍不住撲在師兄身上哭了起來。
上輩子自己慘死,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師兄道別。
「茵茵不哭,你的白狼血脈高級,在禦獸宗千百年來也是很少見的,這次宗門大比你定然能奪得魁首!」
洛塵舟柔聲安慰著我,卻讓我身體一僵。
我明明還沒有告訴師兄自己契約的是白狼,他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我突然回想起上一世自己在烈火中隱隱看到的,洛塵舟對師妹那個曖昧的笑來。
難不成……其實洛塵舟早就背叛了我,他和師妹是一夥的?
想到這裏,我悚然一驚,再也難以親近洛塵舟。
上輩子,我是禦獸宗天賦最高的內門弟子,陳茵。
而師妹柳芯芯則是個天賦不顯,名不見經傳的雜役弟子,連禦獸功法都沒掌握幾門。
禦獸宗每三年便會舉辦一次宗門大比,勝者可以成為掌門首徒,習得最至高無上的禦獸決。
可想要學習禦獸決,有個先決條件就是必須擁有頂級的靈獸親和力。
能契約到的靈獸血脈越精純,等級越高,說明你的靈獸親和力也就越強。
我生來擁有頂級靈獸親和力,而柳芯芯的靈獸親和力卻幾乎為零。
上輩子,我來到萬獸淵,曆盡磨難九死一生才契約了一隻上等白狼。
為了讓白狼的血脈更精純,我不斷用自己的本源之力為它洗髓,用無數天材地寶供養它。
到最後,白狼成了獨一無二的雪域狼王。
在宗門大比上一經亮相,便瞬間驚豔眾人。
可不料,就在我與小師妹的比試開始後,白狼突然護在了小師妹身前,隨後發狠般一口咬碎了我的胳膊!
隻見小師妹心疼地抱著白狼的脖子,「我找了許久的小白,原來竟然在你這裏!」
「師姐,就算你費盡心機偷了別人的靈獸,它也不會供你驅使的!
小白永遠都隻會保護我,因為它是我的契約靈獸!」
我疼的冷汗直冒,卻見白狼再次向自己撲了上來。
它一口一口地撕咬著我的血肉,眼中絲毫沒有對我多日喂養的恩情。
無奈之下,為了保命我隻好認輸。
於是師妹柳芯芯便在白狼的保護下一路登頂成了掌門首徒,學到了禦獸決。
而我則成了偷搶別人契約靈獸的欺世盜名之輩。
「太不要臉了,陳茵,虧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天之驕子,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偷罷了!」
「你也是真大膽,契約靈獸和主人向來心意相通,你就算偷來了又有什麼用呢?人家白狼又不可能保護你!」
「這種人活該千刀萬剮,掌門,一定不能放過她!」
這些辱罵我的人裏,就有我曾經真心幫助過的同門。
曾經他們一口一個大師姐地喊我,現在卻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我徹底被釘在了恥辱柱上,苦心修煉十餘載卻落得一個欺世盜名之輩的下場。
「陳茵,我禦獸宗怎麼會有你這種無恥敗類?今日本座便將你趕出師門!」
掌門痛心疾首地望著我,將我逐出了師門。
柳芯芯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師姐如此心術不正,若是對她放任不管,難保她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如將她的金丹剖出,廢了她的修為,讓她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禦獸,可好?」
我震驚於柳芯芯的陰狠歹毒,卻聽到掌門已經同意了她的意見。
下一秒,我的金丹便被活活剖出,劇烈的痛意讓我仿佛來到了人間地獄。
我苦心修煉十餘載的修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可即便我已經成了一個廢人,柳芯芯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聲稱我已經墮了魔,要將我燒死,於是就將我推進了熊熊烈火中。
我的靈體使我不會迅速死亡,讓我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咽氣。
被烈火炙烤的感覺,我永生難忘。
如今重來一世,我恨得牙根癢癢。
我的靈獸誰也別想搶走!
我推開洛塵舟,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來。
「師兄,我身體有些不適,就先不招待你了。」
洛塵舟沒多想,囑咐我好好休息後很快就轉身離開。
他走後,我迅速沉下臉色。
上一世自己無論是被逐出師門,還是被推入火堆,洛塵舟都不曾為我說一句話。
如今想來,他的問題太大了。
我的靈獸之所以會認柳芯芯為主,很有可能就是他做了什麼手腳。
那麼這次我有意躲著他,並且不再契約那頭白狼,想來柳芯芯就無法再偷梁換柱。
這一世,掌門首徒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想通關節之處,我看向角落裏的白狼。
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厭惡。
上輩子,就是這頭白眼狼將自己害的萬劫不複。
我將它培養成雪域狼王,他卻毫不留情地啃食我的血肉。
如今重來一世,我自然不會對它心慈手軟!
見我向它走來,白狼露出慵懶的神色,同時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準備接受我為它洗筋伐髓。
可我卻眸光一冷,拔出長劍捅穿了它的心窩!
瞬間,我的洞府便傳來白狼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我沒有半分手軟,又一劍一劍地向白狼刺去,直到它咽了氣。
我殺白狼,不隻是為了複仇,更想知道究竟柳芯芯是什麼時候成為了白狼的主人。
果然,不消片刻,本已遠去的洛塵舟又匆匆走了回來。
「陳茵,你為什麼要殺了那隻白狼!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了……」
說到這裏,洛塵舟戛然而止。
我卻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契約靈獸死去,會反噬其主人。
洛塵舟這樣慌亂,恐怕柳芯芯那邊已經因為白狼之死而大傷元氣。
這也側麵證明這二人確實有奸情。
「害了誰?師兄怎麼不說下去了?」
洛塵舟一噎,又露出關心的神色,「我是想說,你殺了白狼便是害了你自己。畢竟血脈這樣精純的靈獸可不好找,如今宗門大比在即,你又上哪去找第二隻靈獸呢?」
「這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我笑嘻嘻地和洛塵舟打馬虎眼,直到他憤憤離去,我才鬆了一口氣。
白狼不能用,但宗門大比我也不會放棄。
我既然能養出一個雪域狼王,就也能養出第二個高級靈獸。
屬於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想到這裏,我飛速趕到萬獸淵。
萬獸淵中危機重重,越往深處走,遇到的靈獸等級就越高。
危險也就越大。
但我隻要一想到上輩子受到的屈辱,便什麼都不怕了。
終於,在我找了一天一夜後,才終於找到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
這條小蛇的血脈純度很高,絕不亞於當初的白狼。
一見到它,我便立馬愛不釋手地和它結了契。
我將小蛇帶回洞府,就像前世精心培養白狼一般培養小蛇。
怕柳芯芯和洛塵舟會再次打上小蛇的主意,我直接對外宣稱自己閉關了。
然後便將洞府封死,還在門口下了禁咒。
若是有人進來,必然會引起我的注意。
確保外人根本連小蛇的一麵都沒機會見到後,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但聯想到上一世白狼的背叛,我還是沒敢再用自己的本源之力供養小蛇。
這一世,我選擇了用自己的心頭血來助小蛇洗筋伐髓。
這樣一來,不但小蛇和我的關係更加親密,小蛇的血脈純度也會更高。
足足一個月過去,我終於出關了。
此刻的小蛇,渾身上下泛著七彩光暈,身形更是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
最令人驚歎的是,它的頭上還長出了兩個小小的犄角,像是要褪蛇為龍似的。
我眼前一亮。
若是小蛇再進化下去,恐怕會成為傳說中的七彩吞天蟒!
這是比雪域狼王等級還要高出許多的存在!
「柳芯芯,這一世,掌門首徒的位置隻能是我的!
你別想再搶走!」
心頭的巨石落地,我不再日日心焦,轉頭處理起宗門事務來。
可就在我打算回到洞府時,卻聽到同門討論——
「你聽說了嗎?咱們禦獸宗突然殺出來一匹黑馬,有個叫柳芯芯的雜役弟子,竟然契約了傳說中的七彩吞天蟒!」
「我親眼所見,那日柳芯芯被人挑釁,下一秒就出現了一條五彩斑斕的靈蛇護在她身前,這件事在禦獸宗都傳開了!」
「能契約到這種高級靈獸,她簡直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也不知道這次宗門大比,她和大師姐陳茵誰會奪得魁首呢?」
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為什麼,柳芯芯會契約七彩吞天蟒?
是巧合,還是她又偷了我的靈獸?
可我在出門之前,分明已經將洞府封死,也沒有人看過小蛇的模樣。
她又如何能搶我的靈獸呢?
就在這時,那邊議論的兩個弟子看到了我。
「哎?大師姐,你來的正好!快和我們透露一下,你契約的靈獸是什麼啊?」
望著他們殷切的眼神,我如鯁在喉。
柳芯芯先一步向宗門公開了她的靈獸是七彩吞天蟒,那我現在說出同樣的話,世人會如何看我?
會不會再次將我打為欺世盜名之輩?
我回想起上一世眾人厭惡的眼神,以及金丹被生生剖出的痛苦,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當時我拚命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白狼卻瞬間撲了上來差點咬斷我的脖子。
眾人都說,靈獸最能感知到人心善惡。
能被靈獸厭惡成這樣,可見我本就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隨後,他們便全然忘記了往日的情誼,任由柳芯芯將我推進火堆。
「有這種師姐真是禦獸宗的恥辱,還好有芯芯師妹為我們清理門戶!」
「被火燒死簡直便宜了她,我看就應該把她剁碎了喂靈獸才好!」
思緒回籠,我沒有回複那些弟子,而是慌不擇路地趕回洞府。
隻見我在洞府外設下的禁製還完好無損,小蛇也乖巧地蜷縮在桌案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同時心神也跟著大亂。
望著小蛇漂亮的身軀,我心一狠,拔出了長劍。
「我不能,也不敢賭。抱歉,留不得你了……」
說完,我便將小蛇攔腰斬斷!
七彩的血液濺射到我身上,讓我的心跟著顫了顫。
下一秒,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柳芯芯,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