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顯受了一點擦傷，並無大礙，檢查過後就可以出院回家，柳如煙為周顯跑前跑後辦理出院，不厭其煩生怕他磕了碰了。

我想起去年車禍後難以適應，半夜總會驚醒，沒幾天她就提出要分房睡，理由是我會打擾她睡覺。

那時我自卑敏感，滿懷愧疚，總覺得自己沒用拖她後腿，對於她的任何要求都盡量滿足，生怕她委屈。

現在看她如此體貼入微，和對我的態度天差地別，胸口沉悶的令人難受。

原來她不是不會做，隻是不想對我做。

她不在乎我們因火災損毀的家，也不在乎我。

兩人回了周顯家，柳如煙讓周顯休息，自己去廚房煮了粥，一點點喂給他喝。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周顯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周顯有些躊躇不安，「如煙，你到我家來是不是不好，陳舟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他現在應該還在生氣。」

「要我說，你就是太善良了！」

柳如煙將碗重重一放，有些煩躁，「他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為他著想！」

「可他到底是你丈夫。」

周顯麵色蒼白，有些搖搖欲墜，「我是怕因為我，讓你的日子不好過，如煙，陳舟要是真的介意，你就趕緊回去吧，我一個人也沒事的。」

我由打心底泛出一陣反胃。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大概了解，我們結婚這三年，他這種話術屢試不爽，每次都哄騙的柳如煙團團轉。

果不其然，柳如煙滿臉感動，「阿顯，這麼多年隻有你對我最好。」

「我的狀況你了解的，沒有能力給你幸福，每次覺得活不下去時就會想起你。」

周顯握住她的手，眼圈都紅了，「我怕我不在了，你會受委屈，如煙，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阿顯，你別這樣說。」

柳如煙聲音有些哽咽，「有什麼難關我陪你一起度過，你可千萬別丟下我。」

他們像經曆生離死別的戀人，濃情蜜意的訴說彼此。

不知怎的，我沒有想象中憤怒，隻是單純的覺得惡心。

我如今隻想看看，他們這所謂的深情會如何收場。

門不合時宜的被敲響，柳如煙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是陳晨，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

陳晨看了眼屋內的周顯，氣的臉色發白，「柳如煙！你什麼意思！」

「陳舟讓你來的吧？」

柳如煙冷笑，「怎麼還跟蹤我到這裏，你告訴他，要是不道歉賠償，我跟他沒完！」

「你怎麼跟他沒完？」

陳晨逼近過去，氣的發笑，「他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這個當姐姐的，喪良心了這麼咒你弟弟！」

柳如煙破口大罵，「怎麼？把你弟弟咒死了，就以為能順理成章拿到家產嗎？你想都別想！」

「你們姐弟倆都一個樣，愛裝死是吧？好啊，我看去年他出車禍就該被撞死！」

陳晨一巴掌甩過去，「你再說一遍試試！」

柳如煙踉蹌著後退，反應過來後撲過去，「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瘋了！」

「打的就是你！」

陳晨幾下把她扯開，怒喝：「你簡直不是個東西！」

「陳舟！你死哪去了！給我滾出來！」

柳如煙摔倒在地，尖聲怒罵，各種不堪入耳的詞語，聲嘶力竭，「我和你結婚三年！你居然讓你姐上門欺負我！」

「你簡直不得好死！會遭報應的！」

「你他媽耳聾了是不是！」

陳晨氣紅了眼，一把扯住柳如煙的頭發，怒吼道：「我說他已經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