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表哥從屋裏跑了出來。
他身高體壯,皮膚黝黑,聲音中氣十足:“誰!?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表嫂有了底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氣勢洶洶地指著我鼻尖罵:“你這個小賤蹄子,你說,為什麼欺負我家大寶!?”
我舉起鮮血淋漓的手腕,反問她:“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欺負誰?”
她冷笑一聲:“你要是沒欺負大寶,大寶無緣無故為什麼咬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懂不懂!?”
我氣笑了:“你要是這麼說,我可要好好問問你了。我跟你家無冤無仇,連麵都是剛見的,你兒子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劃爛我的車?”
她掃了一眼,翻了個白眼:“哪劃壞了,這不好好的嗎?”
我壓著怒氣提醒:“引擎蓋,後玻璃,車門,車窗,全是你兒子的傑作。”
“啥?你確定?”她擺弄著剛燙完不久的卷發,繞車身走了一圈,“我看啊,你這車本來就是這樣的!你就是看我家大寶年紀小,想嫁禍到他的頭上!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表哥揮起拳頭:“對,不好欺負!”
我算是看出來了。
表哥雖然健壯凶悍,但嘴笨木訥,什麼事都不管,不管對錯全聽表嫂的。
跟這兩人講理是不可能的了,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我正思考對策,男孩突然來了一句:“我就劃!略略略!”
表嫂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但她隻是瞪了男孩一眼,就又把目光轉向我:“好,行。就算是我家大寶劃的又怎麼樣?你有車了不起啊,連碰一下都碰不得?你車是金子做的?”
“別人家都不開車,就你非得開車。怎麼的,跟我們炫耀你有車是吧?碰一下也得叫兩聲?”
“我告訴你,我們雖然住農村,但我們有的是錢!家裏的錢拿出來能買你那十輛了!你那一輛破車算什麼?你有房有地嗎?我呸!住城裏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是吧?”
她雙手叉腰,尖著嗓子對我一頓輸出,唾沫星子橫飛。
我再次氣笑了。
果然啊,就算承認也根本沒法講理。
我手腕疼得直冒冷汗,隻能暫且放棄跟她們理論,回車裏取醫療箱。
然而,我剛拿出來準備包紮,一隻大紅色指甲的手橫空而來,一把將敞開的箱子掀翻在地。
幹淨的繃帶和棉簽包瞬間滾落,沾滿泥濘。
她指著我:“小賤蹄子,誰讓你包紮的!?你還沒跟我家大寶道歉呢!”
我險些背過氣去,活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我憑什麼跟他道歉!?他把我車劃爛砸壞,把我胳膊咬得鮮血淋漓,我還要給他道歉!?”
她振振有詞:“你誹謗我家大寶!還給我家大寶罵哭了!你就該道歉!大寶你說,她是不是罵你了!”
男孩抹起眼淚,點點頭,委屈巴巴地說:“是的,她罵我沒教養。”
表嫂聽到想要的答案,嘴角上揚,衝我得意洋洋地挑眉:“聽到了嗎?道歉!跪下給我家大寶磕頭道歉!否則今天這事兒休想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