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見我沒有想象中的感恩戴德，方妍的臉又垮了下去。

也是，往常她送我什麼，我都笑著接受的。

“我們分手吧。”

我在心裏猶豫了好幾遍，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卻隻得到了方妍詫異的神情。

“你有病吧？”

見我臉上的失落不似作假，她歎了一口氣。

“就因為我沒陪你過紀念日，這麼點兒小事你就要跟我分手？”

“就這麼點兒小事。”

我堅持著，不肯讓步。

“何均”，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我，“在這個社會上一味順著自己的心意，講感情是沒有用的。”

“你已經不小了，不能做事情不考慮後果。”

“你也別再跟我耍小孩子脾氣了，我發錢了帶你去吃一頓你最愛吃的烤肉，好不好？”

聽到方妍這話，我隻想笑出來。

我最愛吃的烤肉，49一個人。

而她隨便給鄭淩風點的外賣，都不止這個數。

什麼時候，我的退讓養大了她的胃口呢？

明明是怕她負擔不起選擇的便宜烤肉，卻成了她日後敷衍我的借口。

“方妍”，我閉上眼睛，跟記憶中的女孩揮手告別。

再睜開眼，我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分手吧。”

“算了，你還沒想好，我不跟你計較。”

方妍宛若被踩中尾巴的貓，丟下這一句話就匆匆出門。

她前後的態度令我困惑不解。

已經不愛了，分開不是對彼此更好嗎？

難道......

難道她也跟我一樣，舍不得我們的曾經。

想到這，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們的曾經那麼美好。

第一次相見，就是在社團的招新活動。

靈異愛好社的學長挑釁地問誰敢上來聽一下黑色星期五。

滿座嘩然，隻有我和她舉起了手。

再次相見，她在食堂兼職打飯，衝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友情贈送了一大勺醬香茄子。

“夠吃嗎？不夠還有。”

第三次相見，她求愛被別人拒絕，坐在操場上哭得稀裏嘩啦。

我猶豫著不敢靠近，她生氣地衝我大吼：

“看見女孩子哭了不知道遞紙巾嗎？你這個不解風情的臭直男！”

說不清楚是第幾次相遇，我們確定了感情。

總是在傍晚一圈又一圈的壓著操場，她手上拿著我給她買的奶茶。

接著我們去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去逛超市，她挑挑揀揀地買出第二天看劇要用的零食。

結賬的時候附在我耳邊悄悄一句“老公破費了”，我就能興奮一整天。

要原諒嗎？

心中的天平又開始朝方妍傾斜，就在這時，接受消息的提示音拉回我的思緒。

是鄭淩風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中方妍正為他做飯，絮絮叨叨地還念著什麼。

接著被撤回。

“不好意思哈，發錯人了。”

“你千萬別多想，我就隨口一提想吃妍妍做的飯，沒想到她就給我做了。”

我盯著對話框發呆，又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抬頭是方妍關切的目光。

“醒來了？”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我特意給你燉了排骨冬瓜湯。”

說著她遞給我了那碗熱乎乎的湯。

鄭淩風一閃而過的視頻裏，恰好就有排骨和冬瓜的影子。

“方妍”，我艱難地直起身子，與她對視。

“我不是乞丐，不想吃你們的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