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絲妄念也瞬間破滅了,隻是不等顧然解釋,一旁的紀言深搶先開了口。
“江景杭,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難聽,一個大男人喝這麼多酒都受不住,更何況然然得……”
想起顧然的囑托,他話鋒一轉:“她的胃經不起折騰!”
身為她主治醫生同時又是她最好朋友的紀言深,實在看不了顧然委屈。
在這最後的日子裏,顧然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所以知道她病情的,隻有紀言深一人。
江景杭冷冷勾唇:“紀醫生這麼關心我太太,難道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紀言深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江景杭!你太過分了!你根本就配不上然然!”
江景杭冷笑一聲:“我配不配得上也輪不到你來多嘴,當初可她是求著要嫁給我的。”
“你!”紀言深氣得臉色發白,雙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後悔的。”
他不屑的看向顧然,目光多了幾分絕情:“你放心,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焦灼的氣氛,江景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隻喂了一聲,便瞬間變了臉色。
“我馬上過來!”
他掛了電話摔門而去,隻留下臉色蒼白的顧然。
隻有一個人,會讓他如此緊張。
大抵是顧思晚的病情又嚴重了,所以才會讓他慌忙離去。
不管是在任何時候,她和顧思晚之間,他永遠都會選擇後者。
看著形單影隻的顧然,紀言深臉上滿是擔憂。
“然然,你的病情惡化得太快了,必須要住院化療。”
她搖了搖頭,不管治療與否,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她又何必來醫院受苦呢。
“言深,我知道你的好意,你要是真的為我著想,還是給我多開一些止痛藥吧。”
不是她小題大做,可這胃疼起來時,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生生撕裂,她不想在江景杭麵前露出端倪來,隻能靠止痛藥粉飾太平。
紀言深臉色陰沉:“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江景杭嗎?他畢竟是你的丈夫,當初你為了陪江景杭重振江氏集團,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她苦澀的扯了扯嘴唇:“他什麼都不知道,不能怪他。”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怪就怪,她太愛江景杭了吧。
她沒在醫院待多久便回了家,雖然紀言沈多番勸阻,可最終還是拗不過她。
誰都知道,家裏的太太最是溫柔大方,對傭人寬厚善良,平日裏更是十分平易近人。
大家都不明白,顧然這麼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為什麼就是走不進江景杭的心。
接下來的好幾天,江景杭都沒有回來。
外麵的風言風語倒很快便傳了出去,都說江氏集團的總裁為了一個女人,在醫院裏守了三天三夜,而這個女人卻不是江太太。
這樣的閑言碎語,顧然已經聽到自己都麻木了。
夜裏,顧然胃痛的受不了,迷迷糊糊的從床頭的櫃子掏出藥往嘴裏塞了一顆。
沒過多久她便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然後是江景杭憤怒的腳步聲。
他一把推開房門,深邃的眸子布滿了血絲,看著她的眼神卻依舊冰冷無情。
即便是幾天沒休息好,他身上仍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威嚴氣息。
“你知不知道,思晚的病情如今有多嚴重?”
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病情又有多嚴重呢?
她張了張嘴,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抽痛,沉默了許久,她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三年了,這三年的婚姻生活,對於兩人而言隻是一場折磨。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如此,不如給他自由。
顧然支撐著坐起身來,從床頭的櫃子找到離婚協議,隻是文件從櫃子裏拿出來時,竟一不小心碰到了床頭的止痛藥。
藥瓶隨之滾到江景杭的腳邊,顧然的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剛要開口說話,卻見他已經俯身將藥瓶撿了起來。
藥瓶上【阿帕替尼】四個大字赫然映於眼前。
這是,抗胃癌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