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呼吸一滯,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程瑾修走到她的身後,在眾人不解的眼神裏,直接拿起她的手臂掀開袖子查看傷勢。
原本一個個鋥亮的水泡已經破了,沾了汙水傷口一片狼藉。
他好看的臉上瞬間湧上一層寒意:“今天不是讓你來醫院嗎?怎麼沒有過來?”
江言臉紅的像是快要滴出血來,她身上被臟水打濕,味道一定難聞極了,偏偏程瑾修站得和她這樣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自帶的體香。
“我……我沒事……”
她掙紮著就要抽回手,沒想到程瑾修的手握得更緊:“胡鬧!再拖下去你這隻手別想要了。”
說完他轉身和在場的人冷漠而又禮貌的打招呼:“諸位,我先去一趟醫院。”
然後他不管身後人詫異的眼神,不由分說的拉著她便出了門。
眾人還在驚訝中,不明白江家的這個傭人是什麼來曆,能讓程瑾修親自送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江言坐在程瑾修的身邊,心跳的飛快。
她隻坐了座位的四分之一,身子挺得僵直,唯恐弄臟了程瑾修的車。
這輛車她在雜誌上見到過,全國就那麼幾輛,價值不菲。
車子抵達醫院後,程瑾修帶著她一路往他的辦公室走,她亦步亦趨的跟在程瑾修身後,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向一旁來來往往的人。
偶爾遇到其他的醫生和護士,都笑著和程瑾修打招呼。
“程醫生,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他臉色平靜,聲音淡淡的:“世交家的小丫頭,手受傷了。”
小丫頭,她心中默念這幾個字,心中暖暖的,在鄉下的時候,她的養父母也會這樣親昵的叫她丫頭。
推開辦公室的門,程瑾修熟練的拿起棉簽和酒精給她清理傷口。
酒精觸碰到傷口,疼得她頭皮發緊,但是她仍舊將嘴咬的緊緊的,一聲不吭。
她低著頭,忍不住偷看起正細心為自己清理傷口的程瑾修來。
他長得那樣好看,英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深邃的眼神像是一汪清泉,讓人忍不住的陷了進去。而他的嘴唇,微微抿成一條弧線,不知道吻上去會是什麼樣的觸感……
在她看得有些癡了的時候,程瑾修忽然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江言羞得滿臉通紅。
程瑾修蹙了蹙眉,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傷口已經發炎了,記住不要碰水。”
江言拚命點頭。
收拾好傷口,江言忐忑的回到家,這才發現家裏的客人都已經走了。
院子裏的車都不在,想來是一起出去了,她鬆了口氣。
換好鞋子後她輕輕的上了樓,推開房間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瞪大了眼。
她的房間一片淩亂,書桌上的書灑落一地,櫃子裏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被子更是被踩得淩亂不堪。
鄉下的弟弟親手給她捏的瓷娃娃,早就被摔成了碎片。
耳邊回想起宋安和她告別時的聲音:“姐姐,這個娃娃就是小安,小安以後天天陪在你身邊。”
她含淚撿起碎片,想起宋安臉色蒼白的將娃娃遞到她手上時的畫麵,心痛得快要裂開。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是江書吟刻薄而又憤怒的質問。
“江言,你真不要臉!”
她捧著破碎的瓷片,緩緩轉過身過,再看清楚江書吟手中拿著的照片時,她呼吸微亂的瞪大了眼睛。
江書吟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你居然敢對瑾修哥哥動了歪心思,你知不知道,等我畢業以後瑾修哥哥就會和我訂婚!”
她手心不自覺的收緊,連瓷片卡進了肉裏,也沒有發覺。
瑾修哥哥要和江書吟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