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公司團建騎行可以帶家屬,他帶上了他的小青梅。
他的合夥人看不下去,偷偷給我發了照片。
小三耀武揚威的和我丈夫在公眾場合又親又抱。
騎行的環境越來越極端,我們被困在暴雪,迷霧交疊的環境中。
丈夫將懷孕的我一腳踢開,抱著青梅竹馬衝出深山。
將我獨自留在極端環境中,冷言:“是你自己要來的。”
1.
我狼狽不堪,趴在地上,忍著痛苦和失溫,崩潰求救。
“你別丟下我,我保證,我再也不會讓阻撓你和李秋!”口中已經吐不出來熱氣,我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身體熱度漸漸消失,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林清河的衣角。
我看著眼前身姿修長的男人,我的丈夫不耐煩的蹲下身子,甩開我的手。
“是你自己要跟來的,現在裝什麼柔弱?”
他施舍的給我指了指遠處山腳的方向:“就這點距離,你走不過去?”
旁邊李秋哭喊的聲音驟然消失。
林清河慌張的跑過去查看:“小乖,小乖,你醒醒,在這裏睡著很危險。”
我發不出聲,隻能用手指一點點扒著泥土,求他可憐我。
我還不想死在這裏,我還有夢想,我還有沒有做完的事。
我還有......孩子。
那是林清河的孩子啊,他才剛剛成型,緊緊蜷縮在我的腹中。
看著他,我心都要化了,我原本想等到這次騎行結束,就給林清河看B超照片。
我原本想告訴他,我們不要再為以前的事情爭吵了,我們馬上就要迎來家裏的第三口人。
可現在我的手掌傷痕遍布,血流無可流。
我掙紮著呼出最後一口氣,明知道沒有用,仍徒勞的對虛空說:“救救,我的孩子......”
但留給我的,是林清河抱著他的青梅走下山,兩團緊緊靠在一起相依為命的背影。
口袋中的手機猝然響起,我忍著身體已經逐漸僵硬的痛苦,伸手去接。
已經僵硬的胳膊被扭斷,電話才接起來。
“救......”
昨天,接到陌生人發來的照片時,我還在錄音棚錄歌。
照片上我的丈夫和他的青梅你儂我儂。
我忍著難堪,跟在騎行隊伍的末端,看著前麵打情罵俏。
這個山脈騎行很危險,極端天氣頻發,林清河在,我不放心。
可害怕什麼來什麼:暴雨、狂風、冰雹、迷霧天氣交疊。
我在隊伍的最後端承受比常人多了幾十倍的痛苦。
前麵的人虎口逃生逃離了死亡,我卻被死神抓住腳踝往後拖。
曾經我們坐環海公交,他嫌海風吹的我身上發涼,皺眉幫我關上窗戶,給我手哈氣取暖。
此刻,山林中萬籟俱寂,我躺在泥濘土地,任由風雨侵蝕,死的無聲無息。
山下幾個帳篷已經紮起來,眾人費力找來柴火,點起火堆取暖。
李秋借火堆給林清河點起煙,乖順的躺在林清河懷裏。
我高高坐在帳篷頂,看向我屍體所在的方向。
狂風卷起層積烏雲翻飛移動,我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山腳離我這麼遠,林清河卻拋下了匆忙趕來裝備隨意的我。
林清河用他的行動,重拳擊碎了留在我心中的我們曾經的美好。
2.
眾人聚在火堆旁邊,一個認識我的合夥女生小聲開口:“林總,小陶總是在你的帳篷裏嗎?”
林清河語氣譏諷:“小陶總?她算什麼?她給你發工資了?”
他懷中的李秋一瞬間悲傷下去,好像被排擠了一般。
林清河趕忙哄她,黑著臉訓斥那女生道:“叫李總,李總不好聽,我們小乖叫秋秋總好不好?”
那女生囁嚅半天,焦急卻也無可奈何:“秋秋總,您知道最後麵那個女生去哪了嗎?”
李秋滿意的往林清河懷裏拱了又拱,並不回答她。
女生悄聲叫了幾個下屬,聚在一起:“我們去找找小陶總吧,我好像沒看到她回來,小陶總別在山裏麵受傷了。”
幾個人說走就要重新上山去找我。
林清河剛將李秋哄睡放到帳篷裏。
此刻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他聲音陰狠:“她自己能走下來,你們幾個是想死在山上,還是想連累我們喂狼?”
遠處山林附和的響起一陣連綿不絕的狼嚎。
“可,可是小陶總一個人......”那女生見他多次阻撓,急的都要哭出來。
林清河怒氣衝衝的掀開簾子回到帳篷,隻冰冷的丟下一句。
“你們跟陶可說過幾句話,知道她是什麼人,就這麼為她拚命?她是死是活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再要去找的人我也不攔著,但從你們進到山林的第一刻起,你們就被開除了,連失業補助都不會有!”
是啊,這幾個跟我隻見過幾麵的人都知道我失蹤了,要去找我。
而林清河,我們八年情誼,我在他身上花的無數金錢和時間,卻隻換得他現在不斷撂下狠話。
他創業的時候,我正值事業上升期,歌曲火遍大江南北,我拋下所有業務,陪他調研市場。
老板讓他喝三瓶白酒,我心疼替他喝。
傷了歌手最重要的嗓子,隻能換賽道做說唱。
我毫無怨言陪著他將公司一點點做起,我不明白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他。
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肯定我能走出山中。
我也不禁疑惑起來。
我靈魂被禁錮在林清河身邊,看著他走到帳篷中。
帳篷裏的李秋身上蓋著他的衣服。
林清河為她掖被角的時候,才看見李秋原來是在裝睡,眼睛哭的紅紅的。
“小乖,別哭了。”他憐惜的吻下她的眼淚。
李秋反手緊抱住了他。
我沉默的注視著一切。
林清河每次看見我哭的時候,他都躲得遠遠的。
一次喝醉,他才跟我流露心聲:“陶可,你知道我多害怕看見你的眼淚嗎,那證明著我的無能。”
我原本以為這是他表達愛我的一種方式。
卻沒想過,男人天生就會憐惜女人,他隻是不愛我,視而不見而已。
李秋和林清河是青梅竹馬。
剛見到他們的時候,林清河就是個小屁孩。
我和林清河的哥哥林寧一起做樂隊,林寧無奈的指著他弟弟對我說:“小屁孩想出來見見世麵。”
於是林清河一點點占據我的生活。
工作時間他在旁邊打遊戲、休息時間他就找我嘮嗑。
父母逼他逼得緊了,暴雨天他出現在我家門外,倔強的一聲不吭,我硬拉他才進了我家的門。
我們逐漸走到一起,頂著全天下人隱婚。
他嘗試創業,我比他早出社會,見過很多人,就幫著他談生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注意到,林清河越來越不喜歡跟我說關於工作的事情。
隻要談到公司,他的臉立馬拉下來,摔筷子走人。
“你別隻跟我談錢,你怎麼變成這種人了?”
“我知道你做什麼都有把握,但是你跟我在一起,能不能別那麼物質!”
我委屈,想起連續熬一個月的大夜調查的競爭對手,賣笑拉攏的合作夥伴,不管用但還是要送不完的禮。
我喝酒喝壞的嗓子和調整不過來,始終無法懷孕的身體。
我卑微的點了點頭。
我想,這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想和他有一個孩子,我想和他有一個未來。
沒什麼好爭吵的,再苦再難我也一個人都走了過來。
察覺到自己可能懷孕的時候,我忽視了在餐桌上頻頻看著手機傻笑,仿佛是找回初戀的林清河。
我摸了摸肚子,我們馬上就要有小寶寶了,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獨自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卻看到了未知聯係人發來的微信照片。
一男一女靠在一起,笑作一團。
是我的丈夫和他的青梅竹馬。
我想發瘋,想痛哭,想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但是我看到地點。
是驢友騎行經常會出現意外的地方。
我買了最快的票,到了團建的地方,卻隻得到幾句惡言。
靈魂空蕩蕩,如他所願,我再也不會過問他工作的事情,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3.
陰霾籠罩營地,林寧匆匆忙忙趕到營地。
眾人打了救援電話,消防員了解情況後,迅速在山裏展開了救援。
林清河拒絕跟林寧對話,隻帶著李秋在旁邊過二人的親密小世界。
李秋不滿的將她的玩偶丟出去,林清河哄著她一遍遍的為她撿回來。
林寧追著小周,也就是先前幾次要去尋找我的小姑娘,反複問當時的情況。
他問的次數越多,小周就越難受:“我不知道,當時迷霧加上一陣冰雹,陶可姐讓我們先走,她斷後,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看來林清河已經教訓過他們,不能叫我小陶總,怕他的心肝李秋聽了難過。
我咧嘴一笑。
林清河哄好了李秋,旁若無人的在火堆旁給李秋紮頭發。
林寧越聽越憤怒,惱意上心頭,一把拉開林清河,驚得他懷中的李秋直咧咧往火中倒去。
林清河驚慌去護李秋,急的身體打顫:“哥,你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小乖受了驚嚇!”
“陶可現在生死不明,你是最後跟她說過話的,你拒絕跟救險人員說明情況,你知道你這是在送她去死嗎!”
林清河一把甩開林寧緊拉住他的手,慢悠悠的為李秋紮了一個圓丟丟的丸子頭。
以前濃情蜜意的時候,看我給芭比娃娃盤丸子頭,他說:“老婆,你怎麼喜歡這麼幼稚的東西,還有丸子頭,我都不喜歡,我隻喜歡老婆的短頭發。”
現在他說:“陶可生死不明?哈!那個女人,她就喜歡別人為她生為她死,她才不會死。”
林清河心腸冷硬,任由一圈人著急他自巋然不動。
李秋拿出曾經我曾經丟失的,林清河送給我的結婚周年禮物的鏡子,左看右看她的丸子頭。
“小河,我要不要去剪個短頭發?”
“短頭發都是男人婆,醜死了。”林清河厭煩的接上。
原來人說過的話,愛的時候是情話如蜜糖,不愛的時候是殺人無形的利刃。
林寧皺眉嚴厲的看著李秋:“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一起,小可到底去哪了?”
李秋從小就在‘鄰居家的小孩’林寧的陰影下長大,看見他就好像看到疾言厲色的教導主任。
嚇得往林清河懷裏躲,雙目無神梨花帶雨哭訴:“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哥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我們為什麼在一起,還不是想給你和陶可讓位!”
林清河將李秋往他背後攏,聲音中帶著難以啟齒。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確山,是你當初跟陶可告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