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家的那棟居民樓燃氣泄漏,突發熊熊烈火,雲梯在危急關頭僅餘一個寶貴的位置。
我的父母,在生死抉擇的瞬間,毫不猶豫地將那個位置讓給了季行舟,而他們自己,卻永遠地留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我當時站在火場之下,目睹著這一切,心如刀絞,幾度險些暈厥過去。
最終,當我也支撐不住,被眾人抬上擔架時,意識已經變得模模糊糊。
當我從醫院的病床上艱難地醒來,扶著牆壁,踉蹌著想要去找尋我的父母時,醫生卻帶著沉重的表情,遺憾地告訴我,他們已經搶救無效離世。
那一刻,我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淚水如泉湧般湧出。
季行舟剛從火海中撿回一條命的幸運兒,此刻顯得狼狽不堪,他衝上前來,緊緊地抱住了我,淚流滿麵地承諾。
“安然,我一定會照顧好你,永遠不會忘記爸媽的救命之恩。”
我絕望地轉過頭去,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哽咽著說道:“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啊......”
在之後的日子裏,季行舟陪伴著我,一起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讓我逐漸從創傷中走出來,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第一年,季行舟在祭拜父母時大張旗鼓,整個十裏八鄉都知道我的父母有個好女婿。他的孝順和感恩讓我心生感動,我本以為我們能這樣過一輩子的。
然而,到了第二年,祭拜的規模就縮水了很多。他解釋說,這是公司發展的需要,最近要減少開支,因為大部分現金都投入到了公司運營中。
雖然當時我有些失落,但還是接受了他的解釋,想著隻要他態度好,這些細枝末節都無所謂。
可是到了今年,他竟然直接沒有來祭拜我的父母,老家親戚現在提到我時都是笑話和不值。
我想過無數種可能,都沒想過他那天在陪那個沈苑,暖寶寶紅糖水和懷抱,無不溫柔。
我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沈苑已經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但並沒有跟我說話。
我是用小號偽裝成物業的水暖工加的她。
我點開了她的朋友圈,發現了很多照片上都有季行舟的身影,滿滿登登,事無巨細。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出去旅遊、一起在墨西哥看海、又一起去南極看企鵝。
他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似乎已經走遍了世界上很多個角落。
而沈苑拍下的照片,也滿是甜蜜和幸福。
看著這些照片,我仿佛覺得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夫妻,而我跟季行舟結婚的這些年裏,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帶我出去旅遊過。
想到這些,我不禁覺得嘲諷,原來我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一個笑話。
而當我看到照片上沈苑的臉時,我也認出了她——是季行舟之前幫助過的貧困生,現在在他的公司給他當助理。
我把她的朋友圈每一條都截了圖,然後深吸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趙律師嗎?嗯,對,是我。”
“您現在有空嗎,我想谘詢一下離婚的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