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走到了家門前的巷口。
蘇卓提著一盞燈,在門口站著。
就像從前的日日夜夜,那雙寬厚的大手牽著我走過燈火通明的小巷。
可現在,那雙手背上印上了女人的口脂。
擦身而過時,我聽到了他的低語。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我垂眸搖頭。
他卻鉗製住我冰冷的腕,咬牙切齒。
“那些信你也不在意了嗎?”
他說的是那些被我好好保存著,沒有發黴的一百多封信,那是我們之間的回憶載體。
我疲於他的試探和威脅。
“那你燒了吧。”
蘇卓像是聽到什麼很好笑的事,低聲嗤笑。
“你覺得我相信你嗎?”
抓住我手腕的手收緊。
“你在我這,三年前就沒有信譽了。”
三年前我因剜心頭肉而療傷在外,卻被他誤解為始亂終棄。
轉頭就寵起了假冒恩人的小青梅。
我沒有回頭,隻是一根根掰開他的手。
“愛信不信。”
“那你等著。”
“好。”
像是非要證明給我看一樣,隻是一刻鐘的時間,蘇卓便把兩隻手都抱不動的信扔在了我院子的地上。
“隻要你給我說聲好的,我就饒過它們。”
他的手裏還握著一個火把。
我平靜地看向他,眼底如古井般沉靜。
“蘇哥哥,姐姐肯定是在嘴硬,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錦鈺的人快貼在蘇卓身上了。
“還是你懂事。”
他摟了錦鈺一把。
“我告訴你張杳,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是沒用的,勸你不要耍小心思。”
說罷,他扔下火把。
我看著熊熊大火舔舐這百餘封信,長舒一口氣。
至此,我和他之間的回憶和情愛真的是一點也沒有了。
絕情丹全部融進了我的血肉,我仿佛聽見師傅在呼喚我。
好像不用等到第三日,今夜我就可以走了。
思及此,我繞過那堆已經成了灰燼的信,往門口走去。
蘇卓擋在了我麵前。
“你去哪?”
“想去外麵透透氣不行嗎?”
“當然可以。”
他的臉上寫滿了“果然如此”四個大字,他肯定覺得我在為那些信暗自神傷。
“早點回來。”
是久違的叮囑,可惜…我邁出這個門便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