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前一刻還討好的臉,跟著變得奸佞算計起來。
“你走可以,但是要將這些年,我們砸在你身上的養育費償還幹淨!”
她說著撲來搶我荷包,卻被我重重扇在手背,疼得痛叫起來。
“你、你居然敢打我?!”
“哈!這不是阿娘您教我的麼,說有誰搶東西就該主動還擊。”
見喬母發狠朝我襲來,我忙後退。
喬母刹不住腳跌了個跟頭。
喬棟梁和喬父見狀,絲毫不管喬母傷狀,紛紛擠去接下落的荷包,然而打開荷包的瞬間,兩人臉上的貪婪瞬間轉為驚愕。
“怎麼全是石頭——?!”
“王妃給你的診金呢??”
我聳肩哼笑:“怕歸程途中遭賊人惦記,所以我事先把錢存放在了錢莊。”
喬家都是人精,自然聽得出我罵他們是賊。
“混賬東西居然敢罵你老子?!”
“嗬,你這般虛偽的家夥,算我哪門子老子!”
喬父聞言怒不可遏,伸手欲甩我巴掌,被我側身躲過,自己反倒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吃屎。
我跟著大笑出聲。
“畜生玩意兒,你、你居然敢這麼對爹?!”喬棟梁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你個小畜生又在叫囂什麼!”我一腳踹上喬棟梁屁股:“若不是我心軟替你收拾爛攤子,你早被關進監獄了!”
“你!”
喬棟梁被我戳中痛處,氣到跳腳。
喬母按下他欲揍向我的拳頭,眯眼道:“死丫頭莫要忘了你的戶籍還在喬家,你若是想離開,就乖乖的把養育費還清!”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
崇王夫婦雖極力想補償我,但比起做困在王府中的郡主,我更喜歡當坊間的閑雲野鶴。
而要想在民間走動,戶籍必不可少,於是我答應了喬家人的要求,回家和他們清算總賬。
為了刁難我,喬母故意喊來不明真相的街坊看熱鬧,不明真相的群眾得知我拋棄養父母,轉頭幫他們斥責我的不孝。
“找到親生父母,就要和養育你二十年的爹娘劃清關係?哈!沒有他們你哪兒來的今天?真是忘恩負義!”
“你喬曼娘簡直是侮辱醫者仁心這四個字!我定要砸爛你的鋪子!”
“哎呀,大家別這樣,曼娘雖非我親生,但也是我自小養育的孩子,為人父母的,哪會和自己孩子計較呢。”喬母扮可憐,邊說邊落淚。
喬父更是按著胸口嗚呼哀哉。
“罷了罷了!我也不要多的,你隻要把這些年喬家砸在你身上的本金還給我,讓我能給你可憐的弟弟娶上媳婦兒就好。”
“可以。”
見我回答的幹脆,喬家父母裝哭的聲音瞬間頓住。
喬棟梁更是裝也不裝了,立馬掏出算盤與我算賬。
“你今年二十,按大梁農戶日常開銷,和爹娘送你當學徒的錢來算......你欠我家五百兩!”
我笑了。
普通農戶一年至多賺五兩銀子,即便都被我花光,這些年也不過百兩。
喬棟梁這分明是存心敲詐。
可惜,他敲詐錯了人。
“五歲生辰那日,我想吃街邊一串糖葫蘆,阿娘卻說我將來會嫁人,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不能花娘家一星半點。”
我說罷推開喬棟梁轉身進屋,從磚槽裏掏出舊賬本,展於人前。
“所以自那日起,我便有了記賬的習慣。”
眾人聞言,全圍了過來。
“哎,怎麼從六歲開始,喬家小娘子的賬本上便全是賺錢記錄了?”
“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隱約記得......喬家娘子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就已經跟著老醫師賣藥掙錢了。”
“對!那時喬老五夫婦成日外出賭博酗酒,家中隻剩小曼娘背著弟弟幹活。”
隨著街坊接連爆料,原本為喬家說話的人都閉緊了嘴巴,而囂張的喬家人也逐漸萎靡下來,個個縮著腦袋,不敢吭聲。
情緒激動的人群見狀,紛紛將手中雜物丟向他們,有的甚至還抬了糞水潑人。
喬家三人躲避不及,被穢物淋了滿身,表情扭曲,喬母更是忍不住發出尖叫。
望著幾人慘狀,我嗤笑出聲。
喬父瞪著我怒道:“那不過是你娘一句玩笑話!都說母女沒有隔夜仇,你這死丫頭怎能如此小氣!你難道忘了這些年我們是如何養育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