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帶兵闖進顧家,無人敢攔,更無人敢去報信。
一路暢通無阻,我直奔白氏院子。
丫鬟婆子皆噤聲跪地,戰戰兢兢。
剛到門外,我便聽見一道嬌柔得意的女聲。
“不過是個蠢婦,人老珠黃還占著正妻之位,我隻消動動手指,便收拾了去。
“如今你已經記在我的名下,等我做了夫人,那你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女。
“還有,趕緊叫人將府裏的白幡都撤了去,這樣掛在府裏,平白添了晦氣。”
這話刺耳極了。
我心裏恨意翻湧,怒意滔天。
她害死我娘,不但沒有絲毫不安和愧疚,還出言侮辱我娘。
這怎能容忍?
我握緊劍柄,一腳踹開房門。
白氏正靠在羅漢榻上,穿著錦衣華服,滿頭珠釵,小丫鬟還貼心幫她捶腿。
羅漢榻另一側坐著庶妹顧錦悅,兩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見我闖進,庶妹臉色猛地一變:“長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冷眼看著她們,白氏卻不緊不慢,好整以暇勾了勾唇。
“這便是傳說中的大小姐吧,妾......”
她話未說完,便被我身後的副將從羅漢榻上拖下來。
副將一腳踹在她膝窩。
“放肆!還不見過鎮遠將軍!”
庶妹一怔,微微皺眉,不可置信道:“將軍?”
白姨娘被押在地上,不服氣地看向我。
我看著她,妝容精致,抿著嫣紅的口脂,整個人嬌豔無方。
可我娘呢,七竅流血,麵色發青,傷痕累累。
他們甚至不願意給我娘整理容顏,換身體麵的衣裳,再讓她安葬。
我心裏愈發地恨。
憑什麼我娘死了,她卻這樣滋潤地活著?
我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將想說話的白氏打斷。
我本就天生怪力,這一巴掌,我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的臉立馬青紫起來,高高腫起。
嘴角溢出鮮血,就連眼裏都布滿了血絲。
她驚恐憤恨地瞪著我,連掙紮都忘了。
我眯起眸子,捏著她本就碎掉的下頜骨,指甲生生嵌入她的皮肉。
“就是你,害死我娘?”
白氏從嗓子眼發出聲音,又驚又怒:“你竟敢打我?”
我冷哼一聲,將她扔在地上。
又狠狠一腳踹碎了她的肩胛骨。
她瞬間痛得臉色蒼白。
我獰笑道:“打你算什麼?我還要殺了你。”
我命人將她拖到院內,接過那杆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長槍,緩緩抵在她的喉頭。
方才還滿臉憤恨的白氏終於怕了,她連連搖頭,眼裏帶著乞求,滿嘴鮮血,含糊求饒。
我心裏殺意四起。
原來她也知道怕。
可我娘身上新傷舊傷交疊,她受了多少罪?
她死前,是否也會怕,是否在想我回來救她?
為了還能再見我一麵,她是否也求過白姨娘?
越想,我的心越疼。
我一個撤手,長槍直刺白姨娘麵門。
可就在這時,暗器的破空聲伴隨著一道厲喝聲響起。
“住手!”
4
我調轉槍頭,打掉暗器。
又挽出一個槍花,一招便將用暗器之人挑翻在地。
站定我才看清,來人是五皇子。
我在京城時便對五皇子有所耳聞。
他生母位份不高,本來也不受皇帝寵愛,但在接觸政事後,辦了幾件漂亮差事。
皇帝對他印象不錯。
隻是我殺白氏,又與他有何幹係?
五皇子臉黑如墨,目光掃過地上如死狗一樣的白氏,輕笑一聲。
“父皇新封的鎮遠將軍竟然是你。
“雖是如此,但你帶兵在京中橫行,又光天化日之下虐殺朝廷命官家眷,就不怕父皇怪罪?”
我看著五皇子,揚了揚下巴。
怪罪?
我既然做得出這事,就不怕被怪罪。
我並不回答,將長槍背在身後,聲音冷漠反問。
“不知五皇子有何賜教?”
五皇子還未回答,顧錦悅便從屋內出來。
她看向五皇子,麵色蒼白,弱弱喊了聲殿下。
我將兩人眼神裏的你來我往看得一清二楚。
我說五皇子怎麼會來?
原來是顧錦悅攀上的高枝。
我斂眸冷笑,想著方才白氏說的話。
顧錦悅現在記在她名下,那她們便是一丘之貉。
我冷笑一聲:“這就不消五皇子替我操心,本將軍自有打算。”
說罷,我便再要動手。
顧錦悅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長姐三思!天家威嚴我們豈能冒犯?”
我眯著眸子看著顧錦悅。
當初顧錦悅生母難產而死,我娘心善,一直關照著她,讓她平安長大。
可不承想,幫出個白眼狼來。
我抬手一個巴掌將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扇倒在地。
“待我處置完白青蓮,再找你算賬。”
五皇子當即朝我怒斥:“放肆!顧行芷,你今天就非要與本皇子作對?”
我並不將他放在眼裏。
難不成白氏和顧錦悅以為,攀上個不知狗頭嘴臉的五皇子,便能保住她們嗎?
殺人償命,自古以來的道理。
更何況,我娘已死,我已無心顧及太多。
我要害過我娘的人都給她陪葬。
見我未有退讓的意思,五皇子臉色鐵青。
不得不拿出了一枚令牌。
他手持令牌:“金牌令箭在此,鎮遠將軍還敢造次,難不成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