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結婚多年,有個可愛懂事的兒子。
直到有一天,我推開門,看見妻子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家裏親密。
更離譜的是,我兒子居然喊他“爸爸”!
我提刀就上,不砍死他們算我沒用。
沒想到,鄰居聞聲趕來。
居然幫著他們,說我是入室搶劫殺人的,要把我交給警察。
媽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他才是奸夫!
但是,他們全都不認識我。
1
推門而入,妻子的小腿正枕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
孩子也摟著他的臂膀,親切地叫著“爸爸”。
和睦的一家三口之景,灼燒著我的神經。
我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
青筋暴起,我一拳就砸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眼神憤憤。
“他是誰!”
這三個字,我幾乎是咬碎牙齒般地向妻子問出。
沒想到,一向溫柔的賢妻竟向我動手。
她手臂揮舞,努力將我從那個男人的身上扒開,還不斷哭嚎:
“你是什麼人啊?怎麼開門進來的?快放開我老公!不然我報警了!”
他是你老公?
我才是這間屋子的男主人!
她的話,將我心裏這團火燒得更盛。
“周楚雁!”
我咆哮般喊著她的姓名。
“你給我看清楚了,我是誰,我才是你老公,你瘋了嗎?”
但妻子的聲調比我更加高昂:
“從哪裏跑來的神經病啊,給我滾出去!”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我以前居然沒有發現。
忽地一陣疼痛從我小腿傳來。
我低頭看去,四歲的孩子也咬著我的小腿。
他雖不會完整地表達,但誰是他爸爸,怎麼可能分不清?
冷靜下來,一陣疑惑爬上心頭——
我的妻子、孩子,怎麼都不認識我了?
身下的男人也恢複了意識,他起身猛地將我推開,順手還抄起了沙發旁的吸塵器,將我的妻兒護在身後。
似乎我真的就是那個入侵者。
真是倒反天罡。
我衝進廚房,熟練地從刀架上取了一把廚刀。
此刻,我恨不得將天都要捅穿。
2
血流滿地的場景終歸是沒有發生。
在屋內爆發劇烈衝突的時候,已有左鄰右舍趕來,將我牢牢控製住。
我一邊大吼,一邊掙紮著:
“老張,我是李晉,你看看我的臉,你們該抓的是他!”
“小王,他是奸夫,你摁著我做什麼?”
可無論如何爭辯,他們都隻當我是瘋子,把奸夫當成我。
他們好像全都不認識我。
如果我不是李晉,那我是誰?
警察很快趕到,把我們都帶進了派出所。
但奇怪的是,他們隻詢問了我的基礎信息和事情經過後,就帶進來一位穿著得體的老者。
他文質彬彬,舉止都很考究文雅:
“你好,羅峰,我是司法鑒定的精神科醫生,隻是想簡單問你幾個問題,你不用緊張。”
精神科醫生?
家庭出軌的鬧劇需要走司法鑒定程序?
“等等,你叫我什麼?”
“羅峰?不,醫生,你弄錯了。”
“我叫李晉。”
不等我的解釋,這場鑒定已經開始。
3
【168分陽性症狀,陽性項目61項,因子分3.9】
【患者所患自身變換症】
【臨床表現:幻想自己是另一個人的身份】
【具有暴力傾向,需留院觀察】
警員想讓我在這份診斷書上簽字,但我隻覺得荒唐可笑。
精神病?
我看這群警員才有精神病。
這裏是派出所,誰是周楚雁的合法丈夫一查便知,現在竟想讓我承認我有問題?
“我就不明白,現在信息都聯網了,你們查一下很難嗎?”
“還有,這診斷書我不可能簽的,我心理很健康,我沒病。”
將報告重新遞了回去,我抱著雙臂有恃無恐。
但中年警員麵對我的反問和不配合,卻也不惱。
他隻是將報告橫呈於案上,對我逐字說道:
“羅峰,經法定程序鑒定,你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考慮你實施過暴力行為,存在危害公共安全的可能性,現將你扭送至恨山精神病院。”
“羅峰,依據你無父無母,沒有親戚,現正式通知你本人,警方將對你予以強製醫療。”
“等等。”
我開口打斷,此時我已顧不上他是怎麼稱呼我、要對我做什麼了:
“我有父母,也有親戚,父叫李保平,母叫......”
“我家住......”
一連串如數家珍的信息我脫口而出,但看到中年警員看我的神情,竟帶著點憐憫。
他沒有打斷我,就像一個在聽我背貫口的聽眾。
我沒來由得想起網絡上的一句話。
“一個人,想要證明自己沒精神病,比有病還要困難。”
我被人戴了綠帽。
我妻兒、鄰居都不認識我了。
警察們不聽我的解釋。
我還要被送進精神病院。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我要找律師,你們無權直接對我強製執行。”
我忽然想起我一個小學同學,經營著一家律師行,現在這個局麵,他一定能幫到我。
可在我解鎖手機的刹那,我徹底呆愣當場。
手機中所有的APP、通訊錄都被人完全替換。
屏幕熄滅。
隻映照出我驚慌失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