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每月生活費我按最低標準給你，滿意吧。”

我當著我媽的麵，把給她的親屬卡停了。

我媽氣憤道：“你怎麼能給你弟比？他是男娃，你是女娃。

“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

她順勢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可是，養兒防老。”

我不想和我媽爭辯。

留下這話，打算走人。

陳子豪將我攔住，不耐煩道：

“我看你是垃圾小說看多了，自以為覺醒了！

“差不多得了，媽是有點重男輕女，但比起送到山溝裏的姐姐，你不是挺幸運，能讀書考大學，我都沒讀大學。”

瞧瞧。

既得利益者說的話。

陳子豪不讀大學，是不想讀嗎？

還不是因為考不上。

說得好像，因為我才讀不了。

我明麵上養著我媽，背地裏還養個陳子豪。

他們母子拿我的錢瀟灑快樂。

還反過來說我不是。

有沒有天理了。

5

“這年頭好，寄生蟲都學會說話了。”

要知道，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陳子豪。

“你罵你弟，你信不信我不要你。”

聽到我罵我弟。

我媽放狠話威脅我。

我爸去世得早。

小時候，我也和陳子豪搶東西。

無論誰的過錯，最後都會變成我的錯。

我媽總拿“不要我”，嚇唬我。

以前我的確會怕。

現在免疫了。

並且，巴不得她不要我。

“好，我們母女緣分已盡。

“阿姨，看好你的智障兒子。”

我捂著嘴笑出聲，沒忍住。

我媽不出聲了。

很明顯，她後悔了。

我媽朝我眨眨眼。

示意我給她個台階下。

我當作沒看見，徑直離開。

我媽在身後破防大喊：

“死白眼狼，等我嫁入豪門，你別來認親。”

6

鬧掰兩個星期後。

我媽給我打電話要生活費。

我和她強調。

我要向我弟學習。

他給多少，我給多少。

“真是給你點臉了，敢和我置氣，差不多得了，別逼我扇你。

“快點打錢，我約到了本市最好的整容醫生。

“有了美貌加持，我能更快嫁入豪門。”

沒有親情束縛。

我的無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情。

一句找你兒子去，堵得我媽說不出來話。

倒是陳子豪，沉不住氣了。

“當兒女孝順父母天經地義，你現在怎麼這麼缺德？”

又想道德綁架我？

沒門！

我最後一絲道德，在派出所就磨滅了。

“那你會一直因為沒錢，不孝順，對嗎？”

這話嘲諷力度一般。

但陳子豪是個好麵子的人。

我在家從不提起他的工作，因為我媽不讓。

她認為男人要是在家沒麵子，在外更不會有。

啃老啃姐要什麼麵子？

“你瞧不起誰呢？誰稀罕你那兩個破錢，我拿錢給媽整容，你滾一邊去。”

陳子豪將電話，並且將我拉黑。

這樣也好。

我反手把他和我媽拉黑。

現在，我們唯一的聯係。

是那張接收贍養費的銀行卡。

被我嘲諷後。

陳子豪和我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還挺高興。

沒有他們的煩擾，日子順暢許多。

可惜，平靜的生活沒有持續很久。

陳子豪突然用新號聯係我。

他發來一張照片。

我媽和一個老頭依偎在一起。

他又補充一句話：“媽媽榜上了市首富的老爸，你快滾遠點，沒福氣的東西。

“老子不用你，也能買車買房！”

我看到這些消息，微微愣神。

照片上的男人，根本不是首富的老爸。

7

我隻能確定男人不是首富的老爸。

剩下一概不知。

能冒充別人身份，八成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會去勸我媽和陳子豪。

能做的就是遠離。

所以我搬家了。

其實，我媽壓根不知道我住在哪。

她隻會口頭關心我。

一旦讓她為我幹些事情，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搬了家。

搬家後的第三天。

我媽穿著紅色旗袍，容光煥發。

出現在我公司樓下。

一見麵，我媽遞給我一個紅包。

“知道你認親不認錢，拿錢辦事，行了吧！”

我不動聲色，將紅包推回去。

我媽臉色沉了下去。

我要走。

又被她攔住。

“我是你媽，還收拾不了你了，讓你見見豪門風光，你還敢耍起脾氣了？”

我快三十歲了。

是人。

在我媽眼裏，跟任人擺布的阿貓阿狗，沒有任何區別。

隻因她生了我，我就活該任她擺布？

父母不會尊重孩子。

孩子也沒必要順從父母。

愛是相互的。

陳子豪從車上下來。

他打扮得也很好，就是看起來人模狗樣。

“主動給你台階下，你別太過分。

“你把我和媽伺候好，等媽結婚，還能施舍給你點。”

他話裏充滿嘲諷，趾高氣揚。

就好像是他嫁入了豪門。

我眼一閉，嘴裏念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8

陳子豪和我媽跑了。

因為我的話。

不過，也不能說是被我氣跑得。

他們是自尊心受挫，受不了了。

我媽和陳子豪隻有在花我錢的時候。

才會放下自尊心。

不用錢了。

一個認為自己是當媽的，可以高高在上，瞧不起我。

另一個認為自己是男士，也可以高高在上，不需要瞧得起我。

他們還總是批評我高傲。

常常勸解我。

不要覺得有錢了，就可以瞧不起家裏人。

我從未輕視過家裏人。

但僅僅一點小事，就會讓他們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