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失德,禁欲霸總被我吃幹抹淨。
醒過來後我翻臉不認人當場跑路,半路順帶接了個戀綜的通告,打算最後掙紮一把,還紅不了就索性退圈回去種地。
綜藝開機的第一天,前一晚還和我有說有笑的歌手弟弟莫名失聯,被我丟在酒店的總裁頂了他的位置,直接空降到了綜藝裏。
經紀人嚇得魂不附體,給我發來了新的八卦截圖——
“謝氏集團總裁謝聞懿綜藝首秀,天之驕子為愛勇闖娛樂圈。”
看著這碩大的一串標題,我兩眼一黑,差點直接撅過去。
好一個為愛勇闖娛樂圈。
但這個愛說的可不是我,是戀綜的另一個女嘉賓餘星染。
他們是同門師兄妹,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
而我蔣妍,就是那個毀了謝聞懿清白的惡毒女配。
謝聞懿很少主動露麵,人又常年在國外,所有采訪都是能推就推。
這次他突然空降戀綜,直接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燈光攝影和錄像全部奔著謝聞懿去了。
我這個十八線糊咖蹲在一邊,前路被謝聞懿的保鏢堵死,後麵是一邊緊急開會一邊圍著謝聞懿轉的攝製組,我夾在中間,顫顫巍巍地接通了經紀人梁曉的電話。
“妍妍,陸楓來不了了,他被謝聞懿給頂掉了。謝聞懿給這個綜藝追加了一大筆資金,你注意點,別得罪了他,要不然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按死你。”
我扭頭,從人群的縫隙中看了一眼正在別麥的謝聞懿。
身型挺拔,沉穩勁瘦,和男模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來不及了。”我對電話那頭說。
“什麼來不及了?”
“已經得罪了。”
梁曉在那一端發出了尖銳爆鳴。
我謹慎地掛斷了電話,埋著頭沿著人群邊緣往外走。
有人擋在了我前麵,十分有禮貌地叫了我一聲蔣小姐。
我抬頭,是個並不認識的年輕男人,臉上掛著標準的淡淡笑意。
“我是謝總的助理,他讓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你。”
眼前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遞到了我手上,隨後給當場石化的我讓出了路。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則跟做賊似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放著半副耳環,不是什麼高檔貨,甚至還折斷了一角。
看清後,我“啪”的一聲合上了盒子。
這是我前些日子丟的那隻耳環。
而且是丟在了謝聞懿床上的那隻耳環。
完了,我真要被謝聞懿用一根手指頭就按死了。
我和謝聞懿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當然,這是我單方麵這麼覺得。
因為在謝聞懿的眼中,照顧了他兩年的,應該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程詩才對。
我認識謝聞懿的時候他剛出了車禍,不但斷了腿,淤血還壓迫了視神經,有很大的可能會終生失明。
那時候,我還沒有改姓,還叫程妍。
正巧那段時間我借住在程家,兩棟別墅隔得不遠,我趴在窗台上,經常能見到保姆推著謝聞懿出來遛彎。
一來二去,我就和謝聞懿混熟了。
當時謝聞懿被困在輪椅上,少年天才從天堂跌進了泥地裏,整個人暴躁得不像話,照顧他的人就沒又能撐過一個月的,就會被折磨得直接跑路。
我在鄉下的時候常年照顧生病的外公外婆,還養了一條對誰都呲牙咧嘴的狗。
謝聞懿再凶,也凶不過那條狗不是。
起初,我和謝聞懿各自在草坪上曬太陽。
後來距離逐漸拉近,我給謝聞懿順毛,陪著他複健,和他說稻子透黃,說土豆發芽,說麥子抽穗。
那段謝聞懿的父母鬧得不可開交,都不願意接納他這個殘廢兒子的灰暗時光,我陪著他一起熬過去了。
後來謝聞懿的腿剛康複不久,他的爺爺就把他接出國了,我和他匆匆分別,再也沒見過麵。
等再聽說謝聞懿的消息時,他的視力也已經恢複了正常,還在他爺爺的支持下進了家族集團。
說到底,我和謝聞懿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在程家借住到完成學業,就已經是我撞了大運了。
程詩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把當初照顧謝聞懿的事爛在肚子裏。
她才是程家的大小姐,她和謝聞懿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我隻是她爸爸還沒發達的時候在鄉下留下的一個野孩子,養我到十八歲,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程詩想要冒充我,借照顧過謝聞懿的這股東風攀上謝家。
而我,天殺的……當時我真的很需要那一筆錢。
與已經高高在上,摸都摸不到的謝聞懿比起來,我果斷選擇了摸得著的東西。
聽說後來程詩把名字改成了程詩言,為了追謝聞懿選擇了出國留學,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能追上。
再後來,謝聞懿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人,餘星染。
她和謝聞懿師出同門,一手大提琴技藝爐火純青,回國後連開七場演奏會,成了自帶流量的當紅音樂家。
她和謝聞懿,仿佛是天生的一對。
至於我,我和謝聞懿應該從此就沒了關係才對。
但很不巧的是,前些日子,謝聞懿回國的第一天,就被我給睡了。
我在同學聚會上喝多了酒,見他們還要繼續喝下去,醉得走路都不穩了的我找了個由頭提前走了。
結果電梯門一打開,我居然看見了謝聞懿。
天地良心,我當時以為是那是一張大海報,衝上去就摸了一把謝聞懿的胸肌。
後來。
後來我就斷片了。
我隻記好像有人用領帶綁住了我的手腕,讓我叫他的名字。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晨光熹微,謝聞懿睡意尚濃,躺在我的身邊,脖子上和背上都是曖昧的抓痕。
理智漸漸回籠,但是記憶卻因為喝多了酒而直接斷開了。
我當場表演了一個六神無主瞠目欲裂,最後決定就像幾年前那樣,吃幹抹盡後直接跑路。
但我唯獨忘了一點——
那時候,謝聞懿還是個瞎的。
我把謝聞懿助理交給我的耳環扔進了垃圾桶裏。
對著垃圾桶默哀了三秒後,我又撥通了梁曉的電話,問她要是中途退出這檔戀綜,我需要賠多少錢。
梁曉沉默了一下,說出了一個對於我而言是天文數字的違約金。
簡言之,這兩年直接白幹,並且還要欠一屁股債。
“蔣妍,你這是怎麼了?這個戀綜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爭點氣啊。”梁曉語氣急了起來。
怎麼了?
當然是因為我不敢對上謝聞懿。
對謝聞懿而言,我就是一個中途殺出來的陌生人。
說不定他心裏還會覺得我是一個來破壞他和餘星染的關係、為了上位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那隻耳環,就是他對我的第一次警告。
謝聞懿在告訴我,讓我離他遠一點。
看透了一切的我,心已經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還要冷了。
既然不能中途退出,我就隻能見到謝聞懿就繞著走。
梁曉那頭也十分給力,火速給我談了新的炒CP的對象,一個素人理工科大學老師,名字叫嚴鈞。
梁曉說他風趣幽默,見多識廣,最主要的是,他是我的粉絲。
我這個糊咖居然還有這種高質量活粉。
梁曉說完,我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等到正式錄製的時候,第一個環節就是男女嘉賓盲選房間,帶著各自準備的禮物兩兩相處,趁機破冰。
開盲盒,但是是給觀眾看的開盲盒。
我已經收到了梁曉提前透給我的消息,站在了三號房間前。
不出意外,一開門我就能看見嚴鈞本人了。
我沉了一口氣,給攝影師留下了一道精致的剪影,自信滿滿地推開了門。
然後我就看見謝聞懿閑適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眉峰微挑,視線正正好好落在我的身上。
“你好,我是謝聞懿。”
“你、你好……我是,蔣妍。”
我看了一眼房門上的“三”。
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謝聞懿。
然後硬著頭皮坐到了謝聞懿對麵。
旁邊是烏壓壓一片的工作人員,我佯裝鎮定,和謝聞懿以陌生人的身份寒暄了幾句後,就掛著得體的笑容打開了自己的禮物盒。
一條真絲領帶靜靜躺在盒中,這是我特意給嚴鈞挑的。
謝聞懿的視線掃過領帶,最後卻落在了我的手腕上,晦澀的目光讓我心尖一顫,卻不能在鏡頭前表現出一絲一毫。
這條領帶並非謝聞懿喜歡的款式,但他居然很給麵子說了謝謝,還說他一定會珍藏。
珍藏兩個字說出來,沾染著莫名的曖昧。
我不敢細想下去,接過謝聞懿送我的安眠蠟燭香氛就是一頓誇。
謝聞懿話少,別人又不敢催他,PD隻能示意我多留素材,方便後期剪輯。
“我最近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這個香氛可太適合我了。”我沒話找話。
“適量運動可以助眠。”謝聞懿合上了領帶的禮物盒,“我有晨跑的習慣,蔣小姐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好小子,現在不是你斷腿坐輪椅的時候了是吧。
我在心裏咬牙切齒。
我在麵上痛快應和。
“好啊,我確實該鍛煉鍛煉了。”
我在三號房間裏熬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導演通知開始錄下一個環節。
我如蒙大赦,立馬起身離開,去大廳尋找嚴鈞的身影。
嚴鈞比我還要早一些到大廳,他對這次房間號的錯亂安排也有些迷惑,但我和他剛對視了一眼,他就突然翹起了嘴角。
“怎麼了?我有這麼好笑嗎?”難道我口紅沾牙了?
“追星成功,很難不笑。”嚴鈞說。
嚴鈞表現得大大方方,我順勢和他坐到了相鄰的椅子上,同其他嘉賓打了個招呼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餘星染旁邊的位置留給了還沒來的謝聞懿。
餘星染和謝聞懿不愧是同門師兄妹,話比謝聞懿還要少,現在坐在最邊上,像晨間初生的冷冷清露。
前段時間我在短視頻網站開通了賬號,時不時上傳一些自己種菜的日常,嚴鈞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在我和他聊到興頭上,話怎麼也止不住的時候,旁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道稍顯淡漠的女聲。
“姐姐,那些視頻,我也看了。”
我轉頭,餘星染正支著下巴看著我,聲線有些冷,但褐色的瞳孔裏卻暈著期冀的光,如同一隻等待被順毛的貓咪。
事情的走向開始變得炸裂了起來。
一檔邊錄邊播的戀綜,最先火起來的CP,居然是我和餘星染。
起初彈幕上還有人罵我插在中間,成了謝聞懿和餘星染之間的絆腳石。
我誠惶誠恐,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但後來餘星染花絮裏的一聲姐姐,直接把我和她送上了熱搜第一位。
天才大提琴手被種地糊咖拉下神壇,那隻上了百萬保險用來握琴弓的手,居然跟著我捧起了泥。
我的評論區一夜淪陷,前排評論成了CP粉的狂歡勝地。
【誰懂啊,她叫她姐姐!
反正我是不叫我朋友姐姐的!】
【她倆是真的,我證明,我是她倆手裏搓的泥。】
【退一萬步說,她倆們就不能為我親一個嗎???】
【我可以是假的,但星妍子CP一定是真的!
!
!
!】
心眼子CP,好詭異的名字。
我眼皮微跳,把手機反扣在了床上。
這檔綜藝要一直錄24天,我隻是在第一天幫餘星染在花盆裏種了幾顆小白菜,被剪進了節目第一期的純享花絮裏而已。
梁曉讓我抓住這個機會,能不能火起來就在此一舉了。
為此,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打算去關懷一下那盆小白菜。
結果我剛洗漱完,還沒走到大陽台,迎頭就撞見了謝聞懿。
“早啊。”我訥訥打了個招呼,生怕他是來找我麻煩的。
謝聞懿完全無視了我的防備,朝我說:“走吧。”
“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