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變化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一年,她說國外公司有事,她要去分公司處理一段時間。
原來是養胎生孩子去了。
那將近兩年的時間,她都沒有讓我碰過她。
她的解釋是工作太忙。
大多數時候她捧著手機聊天,在我問起的時候,她都告訴我,是秘書。
七年前,她說放下了是假的,她說討厭小孩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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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許是察覺到我的冷漠,宋星有所收斂,專門騰出了兩天的時間在家陪我。
甚至是為了照顧我,還親自做飯。
這些待遇都是以前不可能有的。
我在孤兒院長大,宋星卻是家裏眾星捧月長大的,和她在一起之後,我入贅宋家。
婚後我沒有進入宋家的產業,還是做我之前的工作。
雖然不是什麼老板,但也是年入幾百萬,戰戰兢兢工作七年,工資全部上交給了宋星,而我買根蔥都要從她手上拿錢。
在這段婚姻中,我卑微到頭都抬不起來。
這兩天,我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
看手機的次數比看我多。
甚至做的飯也是偏辣口。
我告訴她,我現在不能吃辣。
宋星當場摔了碗:“林洛,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心給你做飯,你還挑三揀四的,愛吃吃不吃就滾!”
我沉默了片刻,將所有辣到發苦的飯菜吃了下去。
第二天,不知道為什麼,從早上起床開始,我就腹痛難忍。
身下做手術的部位也隱隱發痛。
本來手術做完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但我急著回家給宋星過生日,做完手術就出院了,還被那個熊孩子撞倒,我想,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
臉上都是冷汗,我催促宋星:“你快一點。”
宋星點點頭,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車子駛出小區。
看著我略微蒼白的臉色,宋星皺眉道:“不是說沒什麼問題嗎?”
“可能是出院太早,結紮不算什麼小手術,也是有一定風險的。”我將醫生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她。
說完,我試圖在宋星的臉上看到愧疚的神色。
但是沒有,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真是麻煩!不過也還好,一勞永逸了,以後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我眼睛一酸。
她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和我有孩子。
我不想跟她說話,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摸了摸手機,不是我的。
一轉身,正好看到宋星拿起手機。
不知道對麵跟她說了什麼,我隻聽到一句模糊不清的發燒,然後就看見宋星臉色大變。
“叱——”車子穩穩停在了路邊,宋星看著我:“林洛,我這裏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一下,可能沒辦法送你去醫院了,我給你打個車。”
我心裏差不多有了底,知道這個電話大概率是沈致打過來的。
但我現在沒什麼力氣去生氣。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必須快點去醫院。
我試著跟宋星商量:“這都走一半了,先送我去醫院吧,我很不舒服。”
宋星似乎很急,直接下車走過來,幫我拉開副駕駛:“林洛,我這邊真的有急事。”
她揪著我的胳膊下車。
麵前有個台階,我沒看到,差點摔了一跤。
宋星也沒在意我的狼狽,迅速上了駕駛座,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你就在這等一下,我打到車了給你發車牌號。”
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去意味著什麼。
在我和沈致父子,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沈致。
感覺身下傷口撕裂,有血湧出,甚至隱隱有滲透褲子的架勢,我幾近乞求又卑微的開口:“宋星,先送我去醫院......”
宋星隻說:“林洛,別鬧。”
我拉著車門:“我沒鬧,宋星,先送我去醫院,我在流血。”
宋星的耐心像是被耗盡,皺眉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林洛,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流點血而已,又死不了,用得著這麼矯情嗎?你真別裝上癮了,做結紮的男人又不止你一個,就你格外矜貴些?”
她指著車門命令道:“滾下去。”
“不是在流血嗎?趕緊滾,別弄臟了我的車。”
她開著車揚長而去,車身刮到我,將我重重的撞倒在地,額頭磕在台階上,一股熱流頓時從我的發縫裏流了下來。。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我倒地不起,宋星揚長而去的車尾在我的視線裏被血跡模糊。
血從我身下蔓延開來,像一朵緩緩綻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