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迎財神。
我上香供奉,沒想到真迎來了財神爺。
他告訴我,明天下午15:22分到棠溪路店買彩票。
會中得一等獎。
獎金總共為500萬元。
我一個死窮鬼哪敢相信這等好事。
於是我去找懂風水的好兄弟範震算卦。
沒想到他說:
“那不是財神爺,是想要奪舍你身體的邪靈。”
“千萬別去,你會被那附近衝出來的車撞死!”
聽了兄弟範震的話後,我心生疑惑。
我正打算去棠溪路店的彩票店看看呢。
畢竟新年財神顯靈,必有好運。
可怎麼和範震說的是相反的?
我想了下,還是將昨晚見到活神仙的事和他說了。
範震聽了,瞬間麵色惶恐。
“什麼財神爺,那是想要奪舍,偽裝成財神爺騙你的邪靈!”
見我不信,他將給我算卦的排盤湊到我麵前。
“你看看我今天給你算的,這卦,這裏,上麵有顆很大的紅點對不對?這是血光之災,按照正常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範震祖上三代都是算卦的,他從小就耳濡目染,命裏自帶靈氣,給人算卦,向來準得很。
我瞬間慌了:“那怎麼辦?”
“沒事,你明天千萬不要去彩票店,見到也得繞道走,即可化解。”
說著,又掏出個黃色符給我。
“這個隨身帶著,可保你一命。”
“謝謝兄弟,謝謝兄弟。”
我鬆了口氣。
還好有個懂行的好兄弟。
不然我就歇菜了。
在一旁聽了我們對話的隔壁老鄉小張,一臉嫌棄。
他是個鐵板釘釘的唯物主義者。
可我沒想到這個唯物主義者,竟然偷偷去買彩票了。
特麼的,小張中大獎了。
還是一等獎。
我看著電視上的本地新聞,老鄉容光煥發,春風得意。
一旁的工作人員為他頒發數字為500萬元的獎金牌。
領導臉上掛著官方的笑臉,和他握手,表示祝賀。
原來真的是財神顯靈!
是好運!
我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衝進屏幕裏錘爆他。
站在那上麵的人,明明應該是老子我!
!
我一把揪住正在吃幹炒牛河的範震,衝他咆哮。
“你不是說財神爺是邪靈嗎?這特麼的,怎麼回事!!”
由於過於激動,我的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看起來像洗了臉。
範震一臉淡定地吞了嘴裏的牛河,又抽了張紙巾擦臉。
“你先別急,你倆卦象不一樣,卦象顯示,他今天有意外之財。”
“五百萬啊,那五百萬明明是我的,範震,你丫的,還我五百萬。”
我痛哭流涕,這時小張進來了。
“老板,給我上全店最貴的美食!”
我回頭一看,隻見小張西裝革履,還梳了個背頭。
儼然一副暴發戶的行頭。
見到他,我的怒火值瞬間飆升到滿格。
我衝過去揪住小張:“你昨天偷聽了我們對話,不然也不會中大獎,你那五百萬,應該屬於我的!”
小張一把將我推開:“是你自己怕死不去的,關老子屁事!”
“我不管,獎金你要分我一半!”
頓時,餐館因為我倆的吵鬧嚇跑一半顧客。
範震在一旁勸架:“小張你分他一點吧!要不是我倆你根本不可能中獎!”
小張憤憤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毛爺爺,甩到我臉上。
“錢!給你!”
說完摔門而去。
也不知怎的,小張怒甩人民幣時,嶄新的紙幣碰到我的臉。
我感到一陣刀割般的刺痛,痛得我嘶了一聲。
“高衡,你流血了。”範震驚恐地看著我。
我抹了一把臉,果真看到滿手血。
嚇得我趕緊把錢扔給範震。
“算了算了,老子還是老老實實跑外賣吧。”
這茬兒就這麼過去,日子回歸平靜。
直到我去上大號。
我快憋不住了,剛衝進廁所,就迎麵撞上一堵肉牆。
我捂著鼻子抬頭看去,頓時懵逼,廁所裏竟然有一頭大象。
不是,哪個動物園會有大象出逃啊,沒人管嗎。
但很快,我就被坐在大象上的人給吸引了目光。
隻見上麵坐著位麵目慈祥、莊重寧靜、頭頂自帶光環的女性。
“普、普賢菩薩?”
我目瞪口呆地驚坐在地上。
“沒錯,吾正是普賢。”
菩薩竟然開口了。
“你是被天神選中的孩子。”
“明天上午11點在天虹小區門口,救下藍衣小男孩,你將獲得晉升機會。”
說完,普賢菩薩騎著白象消失了。
我心中暗喜,上回是財運,這回是事業運。
看來我高衡,真是被天神選中的孩子!
機不可失,這回我沒告訴範震,決定偷偷前往天虹小區。
翌日上午10點45分,我提前在天虹小區門口蹲點。
邊等候,邊尋找穿藍衣服的小男孩。
我感到疑惑,救小男孩,和我晉升有什麼關係麼?
這時,一抹藍色身影嵌入我視野。
我眼前一亮,那不就是藍衣小男孩嗎?
他看起來就幾歲,此時一個人跑出來,站在機動車通道的道閘處。
這時道杆升起,一輛小車正要駛出。
“小心!”
我見狀衝過去,結果被範震攔住。
範震摁著我胳膊向後退:“高衡,你要去哪兒??”
“給我滾開,那小孩兒很危險!”
“別去,那是邪靈在給你下套——”
我氣笑了,給了範震一拳。
“特麼的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麼邪靈?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吧!”
“高衡,別人可以不信我,怎麼連你也不信我?!”
爭吵間,另一個騎手眼疾手快救下那名小男孩。
小男孩嚇得瞬間撲在騎手懷裏哇哇大哭。
這時跑過來一個穿西裝的人,從騎手懷裏抱過小孩。
又是道謝又是握手,還從衣服裏掏出名片。
那西裝男回頭一瞬間我愣了。
那是咱們外賣集團的高管。
原來那小孩兒是高管的兒子……
電光火石間,我弄清個中緣由,悔的腸子都青了。
“範震啊範震,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才屢次三番阻止我?”
我被虐到沒脾氣了。
範震沒解釋,卻問了我個問題。
“你知道你為啥老在廁所碰見神仙麼?”
這倒是給我問住了。
我也想知道呢。
他掏出手機點了幾下,遞給我。
上麵是一則社會新聞。
五年前,一個高校生遭到校園欺淩,在這個廁所被人摁頭悶死。
那高校生怨氣過重,無法投胎,一直在廁所周邊遊蕩,吸取了瘴氣和人堆積在這裏的負能量。
由此衍變成邪靈,想找個身體作為容器繼續存活。
聽了範震的解釋,哪怕在大白天,我還是嚇得一激靈。
“可邪靈為啥偏偏找我?”
“因為排盤上你的那顆紅點還沒消失,將死之人最容易被邪靈找上。”
“邪靈可以幻化成任何你想見到的模樣,你能見到神仙,說明你心中正在想著神仙!”
我聽得心驚肉跳。
想到上次被小張的錢砸出血。
摸摸胸口,突然鬆了口氣。
還好沒救那小孩,要是去了,說不定被撞死的人是我。
可沒想到接下來又出幺蛾子。
那個救了藍衣小孩的騎手順利榮升為區域站長。
沒過多久,集團發出消息,說最近空出幾個晉升名額,歡迎各騎手積極參與。
參與方式得先在當月做出好看的業績,才能申請。
我跑外賣兩年了,人送外號“飛天小短腿”。
經過我少跑幾趟廁所的努力,很快我衝入當月前三。
然後絲滑地提交了申請。
絲滑地參與了各項考試。
我以為我能絲滑地通過。
沒想到。
沒想到。
就在篩選最後一個名額時。
我被另一個人夾掉了。
隻因那人的親戚和高管是鐵哥們兒。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明明兩人能力一樣,就因為那人有關係,就獲得優先的票。
我努力一個月的功夫全白費了。
說來說去還得怨範震。
這次參與晉升都沒出啥毛病。
要是上回救了那小男孩。
說不定我現在就是站長了。
想到這裏,我掄起個錘子,往範震宿舍走去。
範震正在打鬥地主,見到我手裏的錘子,嚇得手機都扔了。
我揪住範震衣領,把錘子抵在他下巴上。
“你他媽給給我解釋清楚,財不讓我發,職不讓我升,你是不是想我死!”
範震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他歎了口氣,起身收拾家夥。
“你這是在做什麼?問你話呢!”
我掄著錘子追問。
範震邊收拾邊衝我擺手。
“兄弟,那邪靈知道我在幫你了,分了一絲邪氣跟在你身後盯著我。”
“我先回家躲兩天。”
“對了,記住千萬不要和漂亮女生說話。”
說完,頭也不回以最快速度衝出宿舍。
“範震你他媽給我站住!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不要和漂亮女生說話?
難不成,下回出現的神仙是月老?
我心中一動,開始期待下一次和神仙的碰麵。
接下來幾天我哐哐喝水,跑廁所的次數比以往多。
可就是沒見著神仙。
我慌了,難道機會就這麼沒了?
還是說,月老早已出現,隻不過我被收回了天眼?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
期間我打電話找範震控訴,電話一直關機。
那臭小子就是故意的!
一股尿意漫上來,身體在召喚。
我停好小電驢,往廁所衝去。
衝得太急,撞上一堵肉牆。
這熟悉的感覺,沒錯就是他!
抬頭一看,卻是個一襲白衣、氣質不凡的僧人。
不是月老?這又是誰?
我失望地正要繞道走,結果他開口第一句就讓我停住。
“你是被天神選中的孩子。”
我回到他麵前:“你是什麼神仙?我怎麼沒見過?”
“施主,貧僧是剛修煉得以飛升的神仙,名叫羅納,特意前來,是想告知你一個真相。”
我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施主,請你先照一下鏡子。”
“啊?”
這話有點無厘頭,但我還是照做。
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