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池還在等著我的回答。
鑽戒的光輝映襯著他的黑眸,裝下一整片星河。
我說不出話,嗓子澀的厲害。
我深知,此時此刻應該保持冷靜,在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前,不能亂了陣腳。
可現在,連一句虛情假意的場麵話我都說不出口。
“我......”
氣氛僵持間,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哥,還沒完事嗎?公司的會議不能再拖了。”
是許依依,她居然也來了。
大腦有一瞬間的僵硬,我回過頭。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或者她從一開始就在這。
烈焰紅唇給她添了一抹濃豔的色彩。
她動作自然地上前,撒嬌般挽住了許池的胳膊,看向我時,嘴角是意味深長的笑容,惡意就快要化成實質。
“嫂子,我和哥得去公司處理公務,我讓王叔送你回去吧。”
坐在回家的車上時,我頭疼的厲害。
和許池結婚後,我把許依依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
現在重新看來,我可真是蠢的可笑。
手機響了兩下,我拿起,是許依依發的。
“你猜猜看,我們現在在公司嗎?”
“白山茶很香,許池也很熱情,你要來看看嗎?”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明白了許依依的意思。
哪怕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奸情,看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身體還是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叫停了王叔,下了車,重新打車返回。
手機上的消息已經被許依依撤回。
出租車的後座,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還是沒忍住捂著嘴無聲地崩潰。
要我怎麼相信啊。
我們在一起整整十年啊。
為了我,他可以連命都不要,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在遇到許池前,我從來想象不出,愛的具象化。
五年前,我和許池坐遊輪出國談項目。
趕上風暴,一個不小心,我從輪船上掉了下來。
了解輪船的人應該會知道,輪船的行駛速度太快,體型太大,哪怕發現有人掉下去,掉頭回來,距離事發地也已經開出很遠。
而在這時,掉下水的人已經不知道被海水帶到何處,迷失方向感。
更何況,那是一個暴風雨的黑夜,什麼也看不清,死亡率賊高。
可許池還是在第一時間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
事實上,我們確實迷失了方向感,越飄越遠。
在一片漆黑,茫茫大海上,我們互相依偎,飄了整整一夜。
那時,失溫缺水加上恐懼,我真的以為我要死在這了。
我哭著埋怨他:
“你傻啊,你跳下來幹嘛?有屁用啊!白送一條命!”
那時,他攬著我,語氣堅定:
“你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
那時的他是真的動了真情實意。
是真的一腔熱血,連命也可以舍棄。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再五年後的今天。
車子遠遠地停下。
我一步一步攀上這座山崖。
這座開滿白山茶,以我為名的山崖。
其實我本不必來。
可人總是不死心,哪怕事實擺在麵前,也一次又一次自我逃避,不願相信。
隔著一段距離,我已經聽到不堪入耳的聲音。
但我還是繼續走近。
我就是要親眼看一看,這麼愛我的人是如何把我背叛個徹底的。
隔著搖曳的白茶花叢,我看清了。
那個口口聲聲愛我,視我如命的男人。
在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時,滿目動情,吻的迫不及待。
明明上一秒,他還在跟我說,許池唯愛蘇瑤。
手中的泥人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兩個小泥人滿臉幸福,笑地喜笑顏開。
滿山的山茶花在與他們共舞。
甚至,這座山頭,還是以我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