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掌正好按在一地的玻璃瓶渣子上。
尖銳的玻璃瞬間紮進手心,一陣劇痛傳來,像是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疼痛從手心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張大嘴無法出聲。
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和地上的玻璃渣混在一起。
強忍著疼痛抬眸,視線在模糊中逐漸清晰。
看到沈淮安緊緊抱著正在哭泣的女孩,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安慰著。
眼神裏滿是關切與溫柔,那是我曾經無比熟悉卻又似乎已經久違的神情。
在這一刻,他完全沉浸在對她的安撫中,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仿佛我手上流淌的鮮血與他毫無關係。
他似乎終於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緩緩轉過頭來,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葉枕眠,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剛剛讓我失去一個孩子,現在又想讓我失去初薇?”
餘光中,我看到護士們迅速地扶起白初薇,小心翼翼地檢查她腹部的傷口,嘴裏呼喊著各種醫療指令,病房裏瞬間亂作一團。
而我還是疼痛地無法站起身。
視線無法從沈淮安身上移開。
他的眼中隻有白初薇,眼睛裏隻有對她的擔憂和緊張。
我感覺到陌生的觸感扶在了我的手臂。
那雙手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溫柔。
輕輕地把我扶起。
我茫然地抬頭,看到一助熟悉的臉。
江讓的眸中隻有我滿是鮮血的手。
“手傷了,我去給你包紮。”
我搖搖頭,眼神還是望向沈淮安那邊。
白初薇緊緊抓著沈淮安的袖子一直在說害怕。
她說她害怕和他的淮安哥哥分開。
害怕再也生不出屬於他倆的孩子。
我咬著下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讓拉著肩膀離開病房。
“葉老師的手這幾天應該好好休息。”
安靜的診療室隻有江讓沉穩的聲音。
他戴上醫用手套,動作輕柔地握住我的手腕,眼神專注地盯著我滿是傷口的手掌。
用鑷子小心地挑出那些嵌入肉裏較淺的玻璃碎片。
“葉老師,可能會有點疼。”
他輕聲說道。
拿起消毒棉球,輕輕地擦拭著傷口,消毒水與傷口接觸的瞬間,刺痛感傳來。
我忍不住微微皺眉。
他立馬抬眸盯著我看。
疼得眼眶泛紅,真不知道是因為消毒水帶來的疼痛,還是沈淮安帶給我的疼痛。
就在這時,診療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女孩穿著護士服跑著來到我麵前。
“葉醫生,你現在被停職了,暫時先不能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