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胎流產住院期間,婆婆瞞著我賣了我婚前買的房子。
老公把出軌原因都歸結在我身上。
就連我十月懷胎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都口口聲聲要讓小三給他當媽媽。
後來他們輪番下跪求我,可惜,已經沒用了。
我二胎流產了。
病房裏,我老公蔣時安皺著眉數落我。
「怎麼會突然摔倒呢?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為什麼還要去洗衣服?」
我難道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你以為我想洗啊,我連蹲下都費勁!
「你說你媽是來照顧我的,可你媽天天不是打麻將就是找不到人,她哪裏顧得上我啊!?」
「你兒子每天放學回家打籃球一身的汗味兒,我不洗衣服,等著放在沙發上發臭嗎?」
我躺在病床上越想越生氣,差點就破口大罵了。
蔣時安也清楚自己媽是什麼性格,看我這麼說也沒有反駁什麼,但卻隻字不說關他媽的事。
從我流產住院再到出院。
我婆婆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更別說她會覺得愧疚了。
「你好,請問是葉小姐嗎?我們這邊是房屋中介。」
「您正在出售的雲水家園的房子我們已經給您已經找到買主了,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來交接一下呢?」
我正在檢查蔣宇的作業呢,突然接到這麼一通電話。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詐騙電話,但是他卻詳細地說出了我房子的地址。
「我沒有打算賣房子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是這樣的,葉女士。」
「趙桂花女士您認識嗎?她拿著房產證說是你婆婆,讓我幫她出售這個房子的,說是您現在比較忙抽不開身。」
我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在醫院蔣時安說他媽最近有事比較忙,原來是在忙著偷偷賣我的房子啊。
雲水家園的房子是我爸媽用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給我買的房子。
老兩口教書一輩子,就我這麼一個獨生女,怕我受委屈,結婚之前幾乎拿出了所有家底兒給我買了這一套房子。
我告訴中介搞錯了,房子不賣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婆婆剛坐上餐桌就開始衝著我大吼。
「葉韻!是不是你不讓人家來看房的?你知道這家人我找了多久嗎?」
「你憑什麼說不賣就不賣,你嫁到了我們家,這就是我兒子的房子,哪輪得到你做主,啊!」
說到激動的時候甚至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可看清楚了,這個家他姓蔣,不姓葉!」
我反駁:「媽,這個家姓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房產證上的戶主姓什麼我可是知道的。」
「房產證上是我葉韻的名字,可不是你兒子蔣時安的!這是我爸媽花錢給我買的,屬於我的婚前財產!」
「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賣我的房子,這是犯法的!」
趙桂花被我懟的不知道說什麼,瞪著眼睛伸手指著我,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樣子。
「你...你...」
「葉韻,你把媽怎麼了!?」
剛下班回家的蔣時安開門就看見自己老娘被氣得喘不上來氣的樣子,趕忙扶著他媽的手,輕撫著她的後背。
「呦,你回來得挺是時候啊,你媽要把我在雲水家園的房子賣了,說那是你的房子,我告訴她那是我的婚前財產,不能賣,賣了就犯法。」
「你媽可能是接受不了這麼高深的知識進入腦袋吧,CPU燒了。」
我喝了一口雞湯,抬頭看著在我麵前表現母子情深的二人,朝著蔣時安譏諷地勾了勾唇角。
我可不信趙桂花這個連學都沒上過的鄉下婆婆,能有賣我婚前房子的想法。
這事兒恐怕蔣時安也有參與吧。
但蔣時安聽完後,臉色錯愕了好幾秒,明顯是不知道這事兒。
我跟他做夫妻十幾年,他是不是裝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應該不是他……
那是誰在慫恿我婆婆賣房子?
我雖然在心裏疑惑,但是麵上卻沒表現出來。
賣房子這件事過去幾天了。
我也一直裝作吵了一架就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最近幾天我一直觀察著趙桂花。
她沒有再提過賣房子的事情,隻不過有時會當著我的麵指桑罵槐。
「有些人啊,就是自私!都嫁人了還和自己老公離心,手裏握著這麼一大筆錢,一點也不為家裏著想啊。」
我就當做沒聽見,懶得和這種人不值得逞一時口舌之快。
我還是比較在意是誰在背後慫恿她。
這天,我正在午睡,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自從流產後,我睡眠變得很淺。
我身子沒動,眼睛眯開一條縫,看到趙桂花手裏抱著一個保溫壺走到我床邊探頭看了眼。
看我睡著了,她又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隨後玄關處便傳來一道極輕的關門聲。
我知道不對勁,立馬穿上衣服悄悄跟了上去。
趙桂花下了樓直接奔著二單元樓,走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剛好在二單元門口碰到了放學回家的蔣宇。
祖孫二人在樓下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蔣宇就笑嗬嗬地扶著趙桂花就進來二單元的電梯。
電梯在五樓停下。
我們住的小區屬於高檔小區。
蔣時安工資不算低,再加上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我爸媽也填了一部分錢進去,蔣時安就把房子買在了公司附近,說是上班通勤都方便。
小區裏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
在想起五樓住的是誰後,我瞬間渾身冰涼。
二單元五樓住的是蔣時安的同事秦雅。
這個房子是租的。
當初我們剛搬進這個小區的時候她還上門拜訪過。
聊天後我才得知她是我同校的師妹。
因為這層淵源,我對她印象很好。
秦雅這個人性格不錯,對我也很熱情,有事沒事還會做一些小點心送給我。
一來二去的我和秦雅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好。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電梯從五樓下來了。
「小宇啊,你秦阿姨最近懷孕了,可不能經常去打擾她了哈,要讓她好好休息。」
電梯門打開,趙桂花一邊擰著保溫壺一邊叮囑著蔣宇。
我連忙轉身走向一旁的電梯間。
還好他倆隻顧著說話並沒有注意到我。
那保溫壺裏是我媽給我燉的雞湯。
自從我流產之後我媽幾乎每天都會給我送一壺湯讓我補身子。
至於趙桂花,別說給我補身子了,我媽送過來的雞湯甚至都不夠她喝的。
她居然把我的雞湯拿來給秦雅!
怪不得我這次流產趙桂花一點反應都沒有。
記得頭一胎懷蔣宇的時候,她可是恨不得全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啊,生怕我磕著碰著了。
如今倒好,自己親孫子流產她不心疼,整天像個沒事人一樣。
原來是在照顧別的孕婦。
我不是傻子,到了如今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秦雅懷孕了,能讓趙桂花這種人這麼親力親為照顧的,隻有蔣時安的種兒了!
我在小區外麵站了很久,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不過我可不是在想為了孩子忍忍,而是在想到底該怎麼對付這對不知羞恥的母子,聽說現在剪一根八百……
不不不,這是犯法的。
更何況我現在身子虛弱根本動不了蔣時安。
看來隻有智取一個辦法了。
正在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蔣宇的班主任趙老師。
「趙老師,您好。」
「蔣宇媽媽是嗎,我現在在市中心的仁和醫院,蔣宇在放學後與同校同學打架鬥毆,現在被打的同學正在醫院,您現在抓緊時間來醫院一趟吧。」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馬出去打了輛車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就看到了趙老師和受傷同學的家長。
我在醫院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好說歹說低聲下氣的答應賠錢,答應雙倍賠償精神損失費的等等。
終於對方家長才決定私了解決這件事不報警找蔣宇。
忙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我才回到家。
剛進門就看見蔣宇在拿著手機打遊戲,滿嘴的汙言穢語。
想到下午發生的一切,我頓時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一把扯下他的耳機扔在地上。
「你今天把同學的頭打破了,他現在住院了你知道嗎?小小年紀就知道打架鬥毆了!」
蔣宇看著摔在地上的耳機,一臉心疼地把它撿起來。
「你有病吧,這耳機是秦阿姨給我買的,可貴了你知道嗎!?」
看著蔣宇一邊擦地上撿起來的耳機,一邊不服氣的嘴裏大聲嚷嚷:
「再說了,那小子挨打是他活該,籃球場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敢當眾挑釁我,我就應該一棍子打死他!」
看著蔣宇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心裏一陣膽寒。
現在這個站在我麵前的兒子還是小時候那個看到路邊的流浪狗都心疼的想要帶回家的兒子嗎?
「再說了,秦阿姨都告訴我了,讓我在外麵不用這麼膽小,我隻不過是打了一個人,秦阿姨會幫我處理的。」
聽著蔣宇張口閉口秦阿姨,秦阿姨說這秦阿姨說那,我越來越氣。
秦雅真是好心機啊!搶了我老公就算了,竟敢這麼教壞我的兒子!
幫他處理?她能怎麼處理!
無非就是拿著蔣時安的錢,花錢了事唄!
「啪——!」
我忍不住心裏的怒火,看著還不知悔改的蔣宇,揚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蔣宇可能也被我這一巴掌打懵了,捂住一邊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雖然從小對他管束比較嚴格,可我從沒有動手打過他。
「你打我!你這個瘋女人,你敢打我,你等著我這就讓我爸跟你離婚,你等著被我們家趕出家門吧你!」
「瘋婆子,死女人,你再也不是我媽了!」
蔣宇說完,就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蔣時安。
蔣時安那邊很快就接了。
聽了蔣宇的描述,蔣時安在電話那頭責怪蔣宇,說他不懂事。
蔣宇看誰都不站在他那邊,一氣之下扭身跑出來家門。
我看著蔣宇跑出去說不擔心是假的。
可我也在氣頭上,就站在窗戶往下看,就看到蔣宇出了門直奔二單元樓。
他去找他的秦阿姨了!
我回到臥室,腦裏閃過蔣宇成長的點點滴滴,看著他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兒長成現在生龍活虎的少年。
趙桂花總是說我隻是在家帶帶孩子,一點活都不幹。
可是我從中付出了多少心血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開始反思我自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的是我這個媽媽當的不稱職嗎?
可是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對他嚴格是為了他好啊。
秦雅對他倒是溫柔,再加上趙桂花對他毫無原則的寵溺,動不動幾千幾千的給他買東西,他現在都敢把同學打到住院了,還完全不知悔改。
結婚十幾年,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和家裏婆婆之間的婆媳關係,蔣時安夾在中間向著他媽。
每天不是吵架,就是看趙桂花和向蔣時安告狀說我的壞話。
蔣時安每次這個時候都在和稀泥,什麼也不管。
漸漸的這個家把我逼得歇斯底裏,我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這些年來,蔣宇在他奶奶的溺愛下愈加無法無天起來。
每次蔣宇犯錯,在我準備生氣,教訓蔣宇的時候趙桂花總是一把把蔣宇抱在懷裏,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樣子。
蔣宇逃課,犯錯被請家長,趙桂花就說我沒有教好孩子。
蔣宇挑食不吃蔬菜,導致營養不良,趙桂花怪我沒照顧好孩子。
甚至有一次,蔣宇在學校偷了班裏的班費,我被學校老師叫到學校。
監控錄像裏清清楚楚的拍到蔣宇偷錢。
最後蔣宇被學校懲罰。
趙桂花還跑到學校裏想要去打老師,說什麼學校汙蔑他孫子。
每當我想把這些事情告訴蔣時安的時候他永遠不是裝睡不搭理你,就是一句:
「你是當兒媳婦的就不能讓讓我媽,她年紀大了。」
「你是蔣宇他媽,蔣宇犯錯你不該自己相信因為什麼嗎?」
……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足夠我漸漸失去耐心。
我慢慢變了,變成了蔣宇說的瘋婆子。
我大聲地嘶吼著,宣泄著對這個家裏的不滿。
我的這些舉動在趙桂花眼裏就是在對她示威,挑釁。
在蔣時安眼裏我就是個進入更年期暴躁,沒事找事的神經病。
腦子裏想著這幾年嫁給蔣時安後的生活,再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麵。
看著那張十幾年沒保養過枯槁蠟黃的臉,還有剛懷孕流產完有些臃腫的身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葉韻這就是你這幾十年努力維持的家。
真是諷刺啊!
葉韻,放過他們,也放過自己吧。
我決定和蔣時安離婚!徹底離開這個家!
兒子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