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友一起穿書了。
他是女主的卑微舔狗,後為愛情英勇赴死。
我是男主養的寵物,隨他下凡曆劫沒成功,被雷劈死。
惜命的我倆決心努力修煉,改寫結局。
「再來一塊兒。」
我直勾勾盯著桌案上誘人的糕點,等男主容歸投喂。
他悠悠翻了一頁書,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今日已經是第五塊了。」
我撇撇嘴,這男主小氣得很。
我穿過來時,作為男主的靈寵,原本在天上生活滋潤,誰知他腦子一抽,帶著我一起下凡曆劫。
沒苦硬吃。
我在心底吐槽,忽然聽見鐘聲響起。
是新一屆弟子上山拜師的告示鐘。
我眼睛一亮,女主青月該出場了!
「容歸仙尊,拜師大會要開始了,掌門派我來請您參加。」
我化為原型,一隻雪白的兔子,鑽進容歸寬大的袖袍裏,催促他快出發。
青雲門不愧是下屆最大的門派,新弟子烏泱泱站了滿廣場。
我掃視一圈,目光停在女主身上。
她一身布衣,眼睛明亮,高昂著頭,自信又驕傲。
不愧是女主,氣質出塵。
不過,這女主怎麼跟我長得這麼像?
還有,她身邊那個搖頭晃腦四處張望的土包子,為什麼跟我男朋友林絮一模一樣???
我和林絮一起刷到這本小說,穿進來時我一直沒有找到他,還以為隻有我是倒黴蛋。
天降隊友,看來我命不該絕。
按照劇情,女主青月被容歸收為首個徒弟。
眼看那個土包子要成為外門弟子,我心中不免急迫,外門那麼遠,找他一趟不得要我小命。
我靈機一動,開始蓄力,從容歸袖袍裏鑽出去,發揮四條腿的優勢,一口咬住了林絮的褲腿。
......一嘴泥巴味。
「嗯?哪來的兔子?」
林絮把我抱起來撫摸,我瞥見容歸神色陰沉,瑟瑟發抖。
「既然阿止喜歡你,那你也來我門下吧。」
啥???
原小說有這個劇情嗎,不太記得了。
而且容歸雖然說收徒,但表情卻像是要殺人。
我縮縮腦袋,默默祝林絮好運。
他卻滿臉驚喜,抱著我屁顛顛跟在男女主身後。
果然,他看臉色的能力從不讓我失望。
顯然容歸對青月不同,比如親自教青月修煉,放養林絮。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我們相認。
我變成人型,林絮愣了半天,試探著叫我的名字:
「……薑止?」
我揚起下巴,衝他點點頭。
這傻狗眼含熱淚,把我抱的差點喘不上氣。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在男主這邊。」
我從他嘴裏了解到,他穿成和女主同村的青梅竹馬,卑微暗戀。
知道自己的結局是慘烈死亡,林絮勤奮修煉,但天賦如此,考上青雲門已經是勉強。
「沒想到你一投胎就是這麼高的起點,女俠,求包養。」
「滾。」
我一拳打在他臉上,鬆鬆手腕,有些憂鬱。
「我是妖,在天上修不了仙力,在這兒修不了術法,這麼多年還是靈力低微。」
「男主是個小氣鬼,他從不讓我看書,我也不知道妖怎麼修煉。」
我和林絮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的決心。
「情侶同心。」
「其利斷金!」
既然上天讓我們合體,那我們,就一定會改寫結局!
青月來後,容歸的住處開始熱鬧起來,她和容歸相處時間越長,我受召喚次數便越少。
也算是提前過上退休生活了。
我溜到林絮房間,拿出新買的靈丹在他眼前晃,「求我。」
林絮非常配合,雙手合十作出懇求樣子:
「求皇上賞賜。」
我很受用,把靈丹放他手上,他也拿出為我謄抄的妖族功法。
這段時間我們一直秘密接頭,互相幫助,修為都提升一些,隻是效果不大。
林絮運了一會功,皺著眉疑問:
「奇怪,我為什麼總感覺丹田堵塞,像是有什麼在阻止我修煉。」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隻有妖才會這樣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們隻能認為是天賦不夠,天生不是學習這塊料。
可惜在這裏如果不努力,失去的可是生命。
林絮繼續運功,我翻開書學習。
突然,房門被大力踹開,我和林絮暴露於眾人麵前。
看著來勢洶洶的十幾個人,我無比慶幸還好我們隻是坐在椅子上修煉。
為首的是掌律長老貪狼,他怒目圓睜,指著我們大罵:
「竟敢外傳藏書閣的書籍,膽子不小!」
我無心於他的話,目光落在最遠處的容歸身上。
他周身氣氛寒冷,眼神晦暗不明。
完了,一定是他的掌控欲大爆發了!
林絮被兩個弟子擒下,他試圖狡辯:
「這都是誤會……」
然後被打了一掌。
我扭頭,不敢看他緊皺的臉。
貪狼本想把我也帶走,容歸出聲阻止:
「她留下,我親自管教。」
我渾身一顫。
不要啊長老,還是帶我走吧。
我內心無助哭喊,但隻能看著人一步步遠走,隻剩下我和冰塊臉的容歸。
容歸伸出手,冷冷道:
「跟我回去。」
我變回原形,容歸順勢蹲下,讓我能跳上他的掌心。
在他掌心內我瑟瑟發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捏死我。
提心吊膽了一路,容歸把我帶回他的臥室,大手一揮,我被強製恢複人形,跌倒在地上。
好痛,我揉著屁股,有苦難言。
「師父,這是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青月在容歸房內,坐在他常用的案榻前讀書。
容歸神情緩和,「無事,你先出去。」
溫香軟玉在房,容歸居然還不放過我這個小嘍囉!
屋內歸於寂靜,我像待宰羔羊,在屠夫手下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刀會落下來。
「阿止。」
我微微抖了抖,這刀還是要落下來了。
「為什麼不聽話?」容歸眼睛發出淡淡的紫光,語氣帶上怒意:
「為什麼偷偷修煉!」
我不斷向後瑟縮,巨大的恐懼籠罩著我。
容歸萬一想滅了我,豈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我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在我頭頂伸出手。
人都有自保本能,即便實力懸殊,我依舊下意識使出法術抵抗。
容歸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我聽見防護罩碎裂的聲音,隨後體內一陣劇痛。
「啊啊啊啊啊!」
容歸麵無表情,「忍一忍,馬上就好。」
我很快發現,辛辛苦苦修煉這麼久才得到的一點點成果居然被他盡數毀去。
體內空空蕩蕩,我失力躺在地上,淚珠掛在眼角,喃喃道:
「為什麼?」
容歸居高臨下,我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嘴臉如此惡心。
「你不需要學這些,我會永遠保護你。」
我胃裏翻江倒海,沒忍住嘔出聲。
容歸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我走出容歸的寢殿,沒想到青月就在外麵守著。
那她一定都聽見了。
我腫著眼睛,臉上還有淚痕,感到無比丟臉。
「林絮師弟現在在戒律場。」
沒想到青月告訴了我現在最想得到的消息。
來不及想為何青月會知道,我連忙道謝,去找林絮。
趕到戒律場時,場外已經圍了一圈人。
林絮正在被施杖刑,後背紅了一片,他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一時情急,衝過去以身擋了一杖。
真的好痛,感覺後背斷了一根骨頭。
「阿止,你快走。」
林絮聲音虛弱,被打那麼多下都沒哭,卻因為我挨了一下就紅了眼眶。
有點感動。
我淡淡一笑,很聽話的走了。
對不起,我突然覺得一個人下不來床比兩個人都不能動要好。
刑罰施完我立馬跑過去給林絮擦汗,「辛苦了,小絮子。」
「你怎麼樣,容歸對你做什麼了?」
我費力把他扶起來,為我倆這一眼看到頭的未來歎氣:
「他廢了我的功力。」
林絮欲哭無淚:「好黑的心。」
我無比讚同,黑心吃妖的男主,不得好死!
回到房間,林絮趴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喚。
我找到傷藥,沒有上藥經驗,把他疼的冷汗直流,止不住吐槽:
「阿止,你適合去監獄,絕對是拷問一把手。」
我有些尷尬,試圖轉移話題。
「計劃失敗,看來我們應該找別的出路。」
「你有想法?」
「跑。」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想法。
先不談我們離開男女主身邊會不會被懲罰,就這一個「跑」,都需要絞盡腦汁製定計劃,畢竟容歸實力強悍,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是易事。
「可以試一試。」
我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林絮直接同意了,這給了我莫大的信心。
他的臉埋在枕頭裏,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沒記錯的話,過一段日子就要去斷崖山除魔,青月在那裏跌落懸崖後修為大漲。小說裏描寫那懸崖並不會摔死人,很多人曾來到崖底,但是隻有有緣人能找到機緣。」
「你的意思是,跳崖?」我猛搖頭,「不行不行,萬一我們沒有光環就摔死了呢。」
林絮嚴肅認真道:「阿止,逃跑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並且這是給弟子的考驗,容歸不會去,這是我們的機會。」
我猶豫半天,終於狠下心,「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次事情過後,我和林絮見麵不再那麼頻繁,都在各自為逃跑做準備。
容歸又恢複正常,沒空理我,好在沒有忘記給零花錢。
這些錢被我攢下來,可都是財富。
盼著盼著,自由的日子終於來到。
我起個大早,沒想到青月和林絮早就在院內等待容歸。
林絮和我對上視線,不著痕跡的移開。
裝不熟可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容歸悠悠出門,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最終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做什麼?」
「自然是去曆練。」
我見容歸開始皺眉,暗道不好,這家夥不會想留下我吧。
「你不是青雲門弟子,不許去。」
完了,第二次計劃難道要胎死腹中?
沒等我討價還價,青月搶先開口:
「師父,阿止日日悶在青雲門,定然也是想到外麵看看的,我和林絮師弟定會保護好她,您就讓她跟我們同去吧。」
我在心底給青月豎個大拇指,不愧是女主,真善解人意。
容歸果然隻聽青月的話,三言兩語就給他說服了。
我們三人結伴前往斷崖山,山下已經聚集了許多弟子,都在等結界打開。
林絮在我身旁低聲問:
「準備好了嗎?」
我點頭,這有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一定要抓住。
「結界開了!」
不知誰喊一聲,人群開始往山上湧動。
青月回頭看我倆,「走吧。」
我眼珠一轉,上前挽住青月胳膊,對她嫣然一笑。
女主是什麼人,那可是氣運之女,跟緊她起碼不會出意外。
不出我所料,斷崖山內魔氣蔽日,危險得很,但青月身邊一直幹幹淨淨。
隻是……
我看著不斷被魔氣騷擾的林絮,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青月出手擊退過幾次,但魔氣源源不斷在林絮身旁聚集,她也沒辦法完全隔絕。
按理說林絮離我們不遠,應該會受到青月氣運影響啊。
我有些疑惑,試著遠離青月,沒受到攻擊。
「林絮。」
我喊林絮過來,離我越近,他身旁的魔氣就越稀少,直到全部散開,在我們外圍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絕。
「是容歸。」
我終於想通,青月的氣運隻能保護她一個,而我能不被傷害,全靠著容歸的靈力庇護。
「他為什麼對你這麼上心呢?早知道把小說全看完了。」
「沒關係,反正我們馬上就能自由了。」
不知不覺來到崖邊,我望著猶如黑洞般深不見底的懸崖,緊張不已。
青月提醒我們:
「別站那麼近,小心點。」
我輕聲道謝,嗓音微微顫抖。
蹦極我都會嚇得腿軟,更何況這是沒有繩子的蹦極。
林絮牽起我的手,注視我的眼睛,「怎麼樣,害怕吧。」
「說得好像你不怕似的。」
「我要怕死了。」
我們目光交彙,極其默契的奮力一躍,青月在身後大喊:
「不要!」
我緩緩閉上眼睛,是生是死,就看這一下了。
突然,我感到胳膊被拉扯,睜眼一看,自己竟然懸在半空中,而林絮抓著我的手仍有下墜趨勢。
我緊緊抓著他,「這怎麼回事,我怎麼下不去?!」
林絮顯然也不明白。
可怕的是我們逐漸沒有力氣,胳膊開始發麻,林絮的手漸漸滑落,我急出眼淚。
「不要啊,抓住我!」
林絮卻揚起笑容,「看來我們是要做單線任務了,別擔心,這懸崖摔不死人。」
話音剛落,他徹底鬆開手,極速下降,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緊接著崖上的青月也出意外,墜落懸崖。
老天爺,這懸崖跟我作對嗎?
為什麼隻有我下不去。
我卡在中間不能上也不能下,孤身一人的恐懼不安包裹著我。
伴隨陣陣陰風,我不知掛了多久,意識開始模糊。
「阿止。」
是容歸的聲音!
我猛地睜開眼睛,耳邊響起鐵鏈碰撞的嘩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