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蓮花女主身邊的炮灰。
她被人誣陷,我據理力爭,她卻說自己百口莫辯。
我給她獻計,她受寵後卻說她與家主心意相通,不屑於用這種方式爭寵。
我讓她嚴厲懲治犯錯的小妾,立主母之威,她卻說我為人惡毒。
即使她被害流產,她也仍是淡淡地躺在床上為凶手開脫。
她與侍衛曖昧,我替她遮掩,事發之時,她卻將我推出去背鍋。
我被家主活活打死。
覺醒之後,我綁定了人淡如菊的係統。
我倒要看看誰能淡過誰!
1.
覺醒之後,我發現自己正用冷水洗著文鴛的衣服。
數九寒天,可憐我的雙手被凍的通紅。
不遠處熟悉的聲音傳來:
“墨娘,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文鴛嘟著嘴唇,淚眼朦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被冤枉了就隻知道說這句話,一句辯駁之言也說不出口。
我站出來為她撐腰,她在事後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怪我做事張狂,愛出風頭。
如今我在這小院之中陪她禁足,也全是拜她所賜!
我將手裏的衣服一扔,一腳將盆踹翻,款款走到二人身邊。
“都是我姐姐的不對,墨姐姐你可別氣壞了身子!”
2.
文鴛沒想到我會不向著她說話,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此刻我才懶得看她的蠢模樣,上前挽住了墨娘的胳膊。
“墨姐姐丟了東西,可一定要上報家主,這有些人手腳不幹淨,要徹查一番才好。”
我側臉瞥了文鴛一眼,笑得真誠。
“姐姐若是沒有偷,怎會百口莫辯?不妨讓家主搜一搜。”
文鴛被我說得臉色漲紅,仍是睜著她那無辜的雙眼盯著我倆。
上一世我真被她這雙眼睛迷惑了,以為她是個性子純良的。
墨娘卻拂去了我的手,一臉警惕。
“你不是天天跟著她後麵姐姐長姐姐短的,如今怎麼好心來幫我?”
我看著空了的雙手,笑著摸了摸鼻尖。
“嗐,這不是禍到臨頭各自飛嘛,我還望墨姐姐能搭救我出這牢獄呢!”
這種話我也懶得避諱文鴛,當著她的麵直接說了出來。
墨娘的視線在我們倆之間遊走,看著文鴛臉色慘白,算是滿意,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走了。
文鴛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眼眶紅的像兔子。
“阿妍,你剛剛......”
“剛剛?剛剛怎麼了?”
我抽回了手,打斷了她的話。
“姐姐,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忍一忍就過去了,何必與墨姐姐起口舌之爭呢?”
我斜眼看著她,見她悻悻地收回手,又繼續道:
“大家都是府裏的姐妹,姐姐又是當家主母,大可以端出一副容人之度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文鴛猛然抬頭,有些震驚地看著我,隨即又搖了搖頭。
“不是我咄咄逼人,那東西真不是我拿的!”
我心裏發笑,這會知道辯駁了,在別人麵前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我拍了拍衣服,準備往回走。
“為了姐妹們的和睦,就算認下這件事又何妨呢?姐姐你何必如此計較呢?”
說罷,係統聲音響起:
“恭喜您,人淡如菊任務一完成。”
我不再管她臉色如何變化,笑著往院內走去。
3.
等我坐到院內喝茶品茗,文鴛也跟著回來了。
她本想拉下臉跟我示好,一進院子發現濕衣服散落一地,神色又破碎起來。
“阿妍,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衣服怎麼都丟地上了?這些衣服不是你洗的嗎?”
我朝著她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
“你還知道這些是你的衣服啊?大姐,我手都生凍瘡了你還讓我給你洗衣服,你是沒長手嗎?”
文鴛哪聽過我言語如此犀利過,剛緩過來的情緒又崩潰了,紅著眼看著我。
“阿妍,你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哪裏惹到你了嗎?”
我雙手一攤。
“沒有啊,隻是想通了而已,想做像姐姐一樣的聖人。”
“既然姐姐如此關心別人,不如將我的衣服也一並洗了吧!”
文鴛哪肯幹,她是嫡出的小姐,別說重活了,就是喝茶都有人倒水,走路都靠轎子抬著。
她又繼續嘟著她那厚嘴唇子,聲如蚊呐。
“我洗不了,我的手是精心保養著的,若是受傷了,還怎麼給我的少年郎彈琴啊!”
少年郎少年郎!
我聽著這三個字煩得頭都大了。
她與家主青梅竹馬,順利結親。
我本以為進府之後跟著她混,能榮華富貴,衣食無憂,說不定還能靠著她在家主麵前多露露臉,掙份寵愛。
沒想到這個缺心眼的,整日裏隻念著與家主往日的情分,天天把少年郎掛在嘴邊,不爭寵不出門。
她在前麵勇敢飛,出了事我替她背。
我點點頭,一臉無所謂。
“行啊,不能洗就不洗。”
見我鬆口,文鴛的臉色漸緩,以為我還會同以前一般,像個丫鬟一般事事都替她做好。
我嗤笑一聲,話鋒一轉。
“不洗就等著沒衣服穿吧!”
4.
文鴛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看了看地上散亂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我,還是將話咽了下去,默默地將衣服拾了起來。
“嘶......”
隨著她的手浸入涼水中,她被凍的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衣服還沒搓兩下,嫩白的小手便已經開始泛紅。
我卻視而不見,揣著暖爐躲進房裏了。
我手上因為洗衣服留下來的凍瘡,現在還在痛癢難忍,如今也該讓她試試這滋味。
我哼著小曲喝著茶,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走,文鴛揣著凍紅的雙手走了進來。
她看了我一眼,神情滿是委屈,躊躇著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有什麼可委屈的?
不過是洗了一盆衣服,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三年!
我奪過了她給自己倒的茶,送進了自己口中。
“姐姐,你活幹完了嗎?”
文鴛愣住了,怔怔地看著我。
“幹完了,衣服我洗好了。”
“我的衣服也洗好了?”
我倒也不是咄咄逼人,隻是此刻看著她吃癟的表情,心裏就是想大呼一聲:“爽!”
文鴛臉上染了些慍怒,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憋屈地點了點頭。
也是,讓她這個當家主母給我一個小妾洗衣服,她大抵是不願意的。
不過她越是不願意,我越是興奮。
老娘倒是看你能裝到幾時!
“既然這樣,姐姐也別閑著,把西邊的土鬆鬆吧,開春我們好種花。”
文鴛猛然站起身,用手指著我。
“蘇妍,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但你不能這樣命令我!”
我故作疑惑的看著她。
“怎麼了?不是姐姐說的即使身處困境也要活得體麵嗎?我都是按照姐姐吩咐來做的呀,何來命令一說?還是說......”
我驚訝的微微張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姐姐是想讓我一個人幹完這些臟活累活,而隻有姐姐一人活得體麵嗎?”
5.
文鴛被我戳中心事,喉嚨一噎,半晌說不出來話。
我也沒打算停下,繼續道:“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若是姐姐不想做,那我就陪著姐姐活得糙一點也行。”
上一世我洗完衣服就去種花,一刻也不得閑。
她在我旁邊晃悠著她那兩雙爪子,什麼也不幹。
要不是當年她被禁足在這個破院子時,非要倔強的一個丫鬟都不帶,我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地步。
這三年下來,我沒累死也要瘦成皮包骨了。
文鴛緊抿著嘴唇,為了穩住她的人設,還是轉身去院子裏鬆土去了。
我踱步到她身邊,想欣賞欣賞她幹活的場景,卻無意看見牆邊的裂縫裏長出來的綠芽。
文鴛也有些驚喜:“這小東西真頑強,冬天沒凍死它,反而讓它更強大了!”
我有些無語地扯了扯嘴。
幹個活還感悟人生大道理!
趕緊幹你的活吧,跟有病似的!
沒想到她不依不饒,拉著我和她並排蹲在一起。
“阿妍,要不你把它挖出來吧,找個盆栽在裏麵,好讓它生存的不那麼艱難。”
我?
又我?
此刻我已經無語凝噎。
有了臟活累活她果然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
我們倆的生存都這麼悲慘了,她竟然還有閑心關心一根破草生存的怎麼樣?
活菩薩來了都得給她讓座。
我正準備出言懟嗆她,牆邊傳來一個女人抽泣的聲音。
文鴛趕緊跑了出去,我感覺有些不妙,隨著她的腳步也跟了出去。
果然,文鴛已經將她摟進了懷裏,滿臉心疼。
“你別哭了,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是是是,當然會幫她的,因為拿的是我的東西去幫她!
上一世文鴛為了幫她,將我唯一的一件冬衣送給了她。
不但如此,還將我偷偷藏起來以備後患的銀錢也拿出來讓她補補身體。
更可氣的是,這個女的是小廚房那邊的幫廚。
隻因為文鴛被禁足時非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一個子也沒帶,拿不出錢來收買人家,所以我們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如今她被廚房裏的婆子欺負,還有臉躲到我們這來哭。
文鴛又拿出了上一世的那一套,溫柔地拉過了她的手。
我忙不迭地上前,將人搶了過來,緊緊地捏住了她的手。
“佩兒啊!你過得好慘啊!你放心!我姐姐一定會幫你的,對吧?”
我眨著眼望向文鴛,佩兒也同樣期待地看向她。
文鴛笑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她心裏在盤算什麼,再一次搶先她一步開口:“佩兒,我姐姐的冬衣還有兩件,你都拿去!”
“西屋裏的炭火你也拿走,可別凍著自己。”
想了想,我猛拍大腿。
“嗐,你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我一會把姐姐櫃子裏的銀兩也給你裝上,記得給自己好好補補身子。”
佩兒慢慢瞪大了雙眼,還沒聽我說完,就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給我磕頭。
“多謝姨娘賞賜!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見我搶了她的詞,文鴛不滿地看著我。
我裝作不理解她的意思,疑惑道:“姐姐不願意嗎?”
佩兒聞言扭頭去看她,還未等她辯駁,我又搶先一步開口:
“姐姐,這些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何足憐惜呢?你就不要不舍得這些了,佩兒才是真正需要這些東西的人。”
爽!
我把她的詞兒搶了個幹幹淨淨。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一邊拿我的東西做了人情,一邊又說我小氣,給她自己樹立了好形象。
可憐我沒了冬衣,被凍的高燒不退,她也隻是淡淡地安慰我:“忍忍就過去了。”
行,你這麼愛忍,這回換你來忍吧!
6.
將東西打包好,送走了佩兒,我轉身準備回屋去,文鴛攔住了我的去路。
“阿妍,如今我屋裏的碳都送給佩兒了,你能不能分一些你的碳給我?”
看著她帶著期望的光芒的眼睛,我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能。”
我不想再與她糾纏,抬腳往屋裏走,她卻又拉住我的胳膊。
“為什麼不能?是你把我的碳送出去的,如今我沒了碳,還沒了冬衣,這麼冷的天,我怎麼過啊!”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
原來她也知道沒了冬衣沒了碳,是沒辦法過冬天的。
我看她不是蠢,反而是心思歹毒。
我用力扯掉了她的手,滿臉不耐煩。
“什麼叫我送出去的?你難道不想幫她嗎?”
文鴛將手裏的手帕攪在了一起,又嘟起了嘴。
“我想啊,可是......可是......”
她可是半天可是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我朝她逼近了一步。
“可是不能用你的東西來幫她,隻能用我的,是嗎?”
文鴛怔愣地看著我,察覺到了我的冷漠,使勁地搖頭。
“不不不,阿妍,我沒有這個意思,隻要能幫到她,我們倆誰的東西送給她都沒關係的。”
我笑得粲然。
“當然有關係。”
我踢了一腳牆角那棵還在向上攀爬的野草,學著她的樣子嘟起了嘴。
“因為我不願意。”
“啊?”
文鴛不明白我的意思,手裏的帕子攪得更快了。
“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聳了聳肩,提著衣服往裏走。
“那就不要說了,說的我也不愛聽,隻要能幫到那個死丫頭就好咯。”
想了想,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至於你如何過冬......”
我歎息著搖了搖頭。
“姐姐,忍忍就過去了!”
係統音與此同時傳來:
“恭喜您,人淡如菊任務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