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論文答辯那天,我交上去的論文被人臨時替換,電腦中的其他資料也被刪除的一幹二淨。
當時,院裏早就決定公費送我出國交換讀研。
這件事發生後,導師本想力保我,畢竟四年來我的優秀有目共睹。
可紀檢部門卻在這是收到了多封匿名舉報信。
舉報我學術抄襲,違背學術誠信原則,是對學術規範的嚴重破壞。
還說我是學術妲己,所有的成績獎項都是靠睡。
導師也被誣陷是當代周幽王,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
還有人P了我和導師的親密照片,寄到導師家裏。
氣得體弱的師母突發急病,住進醫院。
無論我怎麼解釋,風口浪尖上無人相信。
走到哪,都有一雙雙打量的目光,對我指指點點。
“就是她!勾引導師!公派名額都是一路睡出來的,不然憑什麼落到她頭上!”
“真惡心啊,真沒想到我們這種TOP5的學校,還有搞學術潛規則的。”
和我同寢室的徐婉,也帶頭排擠我。
她是男友賀雲帆的青梅竹馬,又是處處矮我一頭的千年老二,一直都跟我不對付。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以前隻知道你私生活不檢點,沒想到連導師也勾引。”
“你身上有沒有臟病啊,趕緊搬出去吧!”
其他室友被她收買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婉婉,這些年她不知道靠賣肉搶走你多少好處!”
他們趁我不在把我的衣服剪碎。
鎖上寢室門,不讓我進來。
我投訴過,反抗過。
無人理會。
反而是流言蜚語愈演愈烈。
校方隻能選擇取消我的公派留學資格,息事寧人。
還給了我相應的紀律處分,扣發學位證書。
這樣的處分會被記錄在我的個人檔案中,對今後的升學、求職產生負麵影響。
況且學術抄襲的名聲一旦坐實,以後我在專業領域的個人誠信口碑,會大打折扣。
我父母不想我就這麼含冤受屈,四處奔走為我洗冤。
然而真相還沒有大白,我父母就在半路出了嚴重車禍,雙雙離世。
我的人生在父母走後徹底崩塌。
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軀體化,還有自殺傾向。
看不見的惡魔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我的靈魂。
是男友賀雲帆始終堅定的陪著我,不離不棄。
他用自己的溫暖和耐心,一點一點融化我心中的堅冰。
每當我陷入夢魘的漩渦,他總是緊緊地抱住我,告訴我,我有多麼珍貴,多麼值得被愛。
“你不是一個人,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他說我是她第一個愛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他說我們要從校園走到婚姻,在一起走進墳墓。
隨著時間的推移,賀雲帆用了整整三年才讓我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眼神也不再空洞。
我一直以為,他是我的救贖。
他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是他讓我的生命,重新綻放光彩。
可現在,卻讓我知道。
原來我經曆的那一切,那些不願意再回憶的噩夢。
他才是始作俑者。
而從頭到尾,他也並非真的信任我。
“學校裏誰不說她是學術妲己。”
“誰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修複,結婚那晚,還真見了紅。”
其實我真的很想問問他。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作為女朋友,我雖然相處時不及他主動,交往兩年從未有過更進一步的發展。
可我們感情穩定,說好等我留學回國就結婚。
他為什麼要背刺我?
就因為徐婉的夢想是出國留學麼?
又為什麼,在我陷入泥沼時,拚盡全力拉我出來。
他這八年來對我的好,難道都是因為愧疚麼?
時隔八年,我再一次失了魂魄。
孤獨和無助如影隨形,緊緊包裹著我。
我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看著街邊的店鋪陸續關門,燈光一盞盞熄滅。
世界在漸漸沉睡,而我卻被遺棄在這黑暗之中。
我在一個昏暗的街角停下腳步,緩緩蹲下身子,將頭埋在雙臂之間。
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隻覺得自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迷失了方向。
找不到歸處。
......
等我再醒來時。
是在醫院的急診室。
一邊的護士見我醒來,語氣有些責備。
“你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都快兩個月了。”
“差一點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木然的躺在床上。
一邊是期盼已久的新生命帶來的驚喜與希望。
一邊是婚姻破裂的痛苦與迷茫。
我輕撫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感受著這個小生命的微弱跳動。
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