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進定南侯府,成為侯爺沈必安的嫡妻。
京城人人皆知沈侯爺一屋子的愛妾。
母親哭紅了眼睛,跪在父親門口一天一夜。
府裏那些姨娘和姐妹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她們說,我那沒用的娘被踩了一輩子,現在女兒也要去和一群小妾打擂台了。
隻有我毫不在意,安慰我娘。
“無事,擒賊先擒王。”
......
我是刑部尚書的嫡女,蕭玥。
我爹這個人,能力很強,寒門出頭,金榜題名,一路高升。
權力,金錢,美色他一樣都沒落下,府裏鶯鶯燕燕,翠翠紅紅。
母親是高門貴女,從小學的是《女則》《女誡》,孝敬公婆,操持家務,安置妾室,撫養庶子,規規矩矩了一輩子。
她說這是每個女子都要做的,隻要做好這些,就有了夫家可依靠,便安穩一生。
可當祖母責備她沒有說服娘家為父親升職出力時,她眼裏卻流露出深深的疲憊。
當她小產父親依舊在柳姨娘處夜夜笙歌時,她卻在房間裏悄無聲息地流淚。
這難道就是母親所謂的安穩一生?
母親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我身上,我的才貌是京城貴女中的佼佼者。
她希望我將來可以籠住夫君的心,這樣夫君便能少納兩門妾室。
是的,我母親的心願,不過如此。
可天不遂人願,偏偏父親將我婚配給了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定南侯府的侯爺,沈必安。
沈必安今年二十有餘,府裏雖沒有妾室,卻養了一群女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等嫡妻入門,沈侯爺心頭上的這些女人都要給個名份。
因此京城高門都心疼女兒,不願意將女兒嫁進侯府。
隻有我那巴結侯府的爹,想盡辦法搭上這條線,上趕著將我嫁進去。
婚事一出,母親就氣暈了過去。
母親醒來後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哭地上氣不接下氣:“玥兒,你逃吧,娘幫你安排,你去找你邊關的舅舅,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逃了之後,您怎麼辦?再說舅舅真的能接納我嗎?”
我搖搖頭,安撫著母親。
“與其遮遮掩掩過一生,不如光明正大地去爭一把。”
我派人花重金去購買定南侯給那些花娘寫的詩。
待我拿到這些情詩後,便開始刻苦臨摹起來。
同時,我請了一個武夫子,學一些花拳繡腿。
姨娘和姐妹們都嘲笑我,還未嫁進去,便沒了主心骨。
定南侯滿屋子的女人,我不去打聽後院裏的事情,不去弄明白那一屋子的關係,反而在這學一些有的沒的。
“玥兒,你是不是打聽錯了,你得鑽研未來夫君的喜好,以後才能討他歡心。”母親也覺得我完全是在南轅北轍。
“再不濟,你好好和我再學學管家,把家管好,他看在這個份上,總歸能給你幾分麵子。”
我拍拍母親的手,讓她別擔心,然後依舊一意孤行。
待婚期將近時,因為半年的堅持習武,我比之前更挺拔了,同時定南侯的字跡也能寫地一摸一樣了。
期間,定南侯府來下聘禮那天,隻有老夫人過來,沈必安並沒有出現。
據說,是前一夜喝酒醉了,早上起不來。
母親的眼淚又壓不住了。
我接納了所有的彩禮,一一入庫。
“我又不是和他濃情蜜意,見不到他我為何傷心?”
禮來了,就行了。
我在心裏補充道。
就這樣在母親的唉聲歎氣和府裏的嘲笑中,我出嫁了。
沈必安挑起我的蓋頭,我快速抬頭掃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豔。
沈必安雙眸狹長,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
“請新郎新娘喝合巹酒,從此長長久久。”
“新娘子當真是國色天香。”
“沈兄真是好福氣啊。”
在眾人的誇讚和調笑中,沈必安被前呼後擁地出了洞房。
而我則安靜地坐在洞房裏,陪嫁丫鬟幫我卸了繁重的頭飾。
待洗漱完後,我靜靜地坐在房裏。
丫鬟有些憂心地看著我:“小姐,今晚侯爺,怕是會被叫走。”
受寵的小妾從主母房裏叫走主君,是常用的爭寵手段,更是我們府裏時不時要發生的。
我卻笑了笑,篤定地看著桌上那一根燃燒一半的紅燭。
“今晚,他一定會宿在我這裏。”
一個時辰後,沈必安回來了。
他剛剛踏入新房,外麵就響起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侯爺,我們家娘子說她胸口疼。”
不知是哪位小娘子。
貼身丫鬟琥珀臉上出現了厭惡。
我卻沒有問誰,而是故作慌張地看著沈必安。
“侯爺,您快去看看吧,這麼晚了,別驚動娘。”
沈必安的眼神微微一閃,轉身對著門口守著的小廝說。
“去請大夫。”
小廝低著頭出了門,沒一會兒,外麵就安靜了下來。
沈必安打量著我,我低下頭,任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
兩人靜靜地坐著,他打量著我,我打量著桌上的糕點。
看起來,很好吃。
看了一會,沈必安也沒有再說什麼,麻利地脫了鞋,先鑽進床裏。
我乖巧將燭火蓋上,也跟著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