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爸爸要回撫養權不久，家裏發生了火災。

幸好鄰居報了警。

消防員叔叔把我救出後，爸爸才姍姍來遲。

「真是不好意思，鑰匙丟了。」

然而那麼巧的事不止第一次發生。

我卻不動聲色地上前拉著爸爸的手。

「爸爸，我沒事，咱們回家吧。」

在無人處我卻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咳咳，救命！咳咳，救命啊！」

我蜷縮在家裏衛生間裏，滾滾的濃煙嗆的我不斷的咳嗽著。

眼睛裏熏的幹澀，幾乎睜不開。

我不斷的呼救著。

呼救聲越來越小。

很巧的是爸爸今天出門了，把我反鎖在家中，家裏恰好著了火。

更巧的是爸爸臨走前把我的電話手表拿走了。

「威威，爸爸把你手表拿去讓你李叔叔看一看，在給你升級一下係統。」

然而這麼巧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

但如今客廳的火勢迅速蔓延。

來不及多想。

我嘗試著用水澆滅，但是火勢反而更盛裏。

也嘗試拚命想要砸開門，但在不鏽鋼的大門，我在他眼前不值一提。

終究是徒勞，我腦海裏浮現出，學校老師教過火災的急救辦法。

我快速來到衛生間，關好門。

渾身打濕了水。

縮在角落裏。

隻盼有鄰居過路人快點發現。

但客廳的火勢越來越大，甚至蔓延到衛生間。

「咳咳，咳。」

我呼吸越發的艱難，不斷咳嗽著。

我眼前一黑，我強撐著身子，不斷咬著自己的舌頭，妄圖使自己清醒。

血腥味彌漫整個蓓蕾，強烈的刺痛勉強能激起我清醒的意識。

但好景不長，我再一次被黑暗拽入深淵。

「小朋友，小朋友，你醒醒。」

我艱難的撐開眼皮。

發現被消防員叔叔救出了屋子。

「謝謝叔叔。」

我沙啞著聲音，看著被煙熏的滿臉漆黑的消防員叔叔。

「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消防員叔叔關切的問道。

「不用不用，他沒事。」

我這才注意到爸爸不知何時已經在附近。

見消防員叔叔要把我送進醫院慌忙跳出來阻攔。

我冷笑著抬頭看著他。

「爸爸，你什麼時候到的？到了為什麼不上去開門呢？」

「爸爸鑰匙弄丟了，也沒想到能著火不是？」

爸爸訕笑著說道。

「是嗎？正巧你把門反鎖了，正巧你把我電話手表拿走升級係統了，又正巧鑰匙丟了？這麼巧的事這是第幾次了？」

我冰冷地看著爸爸，眼神中夾雜著憤恨。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你親爹，難道還想害你不成！」

爸爸憤怒的大聲質問我。

我在這驕陽似火的夏日，卻感覺如入冰窟，渾身冷的直發顫。

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親生父親不是第一次想要害死我。

爸媽離婚，爸爸和媽媽一直搶我的撫養權，爸爸給我買了很多好吃的，玩具。

「威威，媽媽帶著你會很辛苦的，再說了一個女人家家的，帶著個孩子是個負擔啊。不如你跟著爸爸，爸爸會照顧好你，給你更好的生活的，好嗎？」

我懵懂的聽著，點了點頭。

「好。」

畢竟我不想當媽媽的負擔，爸爸又那麼愛我，我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但是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意外，讓我不由的心驚。

上個月，爸爸提議帶我去海邊遊泳，我很是歡天喜地。

卻沒想到這是步入地獄的門。

「威威，那邊的人少，不如我們去那邊遊吧。」

爸爸提議去人少的地方，我不曾多想，應了下來。

我正抱著遊泳圈劃著水。

「威威，你都那麼大了還抱著遊泳圈，你看其他十來歲的都會遊泳了，爸爸教你好不好？」

爸爸期待的看著我。

「好！」

我慢慢脫離了遊泳圈，在爸爸的引領下可以勉強浮在水麵上。

「威威，爸爸突然想起臨時有點事，先上去打個電話，你先遊著。不用遊泳圈，對你遊泳更有進步哦。」

爸爸親昵的點了點我的鼻子。

「好，爸爸，你快點回來。」

我仰頭看著爸爸。

我遊啊遊，爸爸怎麼還不來。

眼見太陽就要下山了，海水也漸漸變得冰冷刺骨。

波濤掀起更大的風浪。

我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陷入了恐慌。

試圖往岸上靠。

然而我剛剛學會遊泳，水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往前遊一點，一個浪又把我打回了原地。

「咕嚕」「咕嚕咕嚕」

海水不斷的擁入我的嘴裏。

我無助的開始呐喊：「救命啊，有沒有人！」

我的聲音這人跡罕見的海域不斷的回蕩，無人回應。

我害怕的開始放聲大哭，越害怕，海水越多的擁入鼻腔。

渾身不住的顫抖著，絕望的等待死神的到來。

「快看！那有個小朋友！」

有個老爺爺劃著小漁船經過看到了我。

慌忙和同伴一起把我奮力拽上小船。

我已經出現心跳加速，一陣陣眩暈，意識也跟隨著模糊。

「張老頭，快，快，你快讓小男生吐吐水，我先給他找個衣服布的包裹一下，這孩子已經失溫了。」

張爺爺不斷按壓我的胸腔。

我從口腔，鼻腔中不斷的湧出大量的海水。

伴隨著不斷的咳嗽。

李爺爺拿來毛巾把我包裹上。

我漸漸恢複了清醒。

「孩子啊，你的爸媽呢？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邊玩，多危險啊。」

李爺爺關切的問道。

「爸爸，爸爸讓我在這等他，讓我先遊，可是，可我一直沒等來爸爸。」

我越說越小聲，最後低下了頭。

「什麼！太不負責任了！」

「就是，有這樣當父母的嗎！」

兩個爺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抱不平，手上卻沒停著，快速搖晃著船槳。

把我送到了岸邊。

「孩子，我們陪你等家人吧，你一個小朋友太不安全了。」

我熱淚盈眶，感激的不斷的道謝。

「謝謝爺爺，謝謝。」

這時才看到爸爸從遠處過來，姍姍來遲。

卻無法忽略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失望。

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哭著跑向爸爸。

「爸爸，爸爸，你怎麼這才來，嗚嗚嗚。」

一下撲進了爸爸懷裏，感受父親的溫度。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怪爸爸，來晚了。」

爸爸撫摸著我的頭頂，安慰道。

爺爺們開始數落爸爸。

「你說你，把那麼小的小孩扔海裏，要說沒遇到我們怎麼辦！」

「有你這樣當爸爸的？這都幾點了，天黑了！就算在岸上，拐跑了怎麼辦？」

「就是太過分了！」

爸爸雙手合十，不斷的道著歉「真是不好意思大爺，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就是孩子受了驚嚇，快帶孩子回家吧。」

大爺擺了擺手示意。

我以為這隻是個小插曲，很快就淡忘了。

但是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威威，該吃藥了。」

在海裏漂泊了幾個小時，加上受到了驚嚇。

回到家我就發起了高燒。

爸爸拿著藥和水就要喂於我。

我迷迷糊糊的看著紅色藥片，問道。

「爸爸，這是什麼藥呀？」

「布洛芬，治發燒的，乖，快吃了。」

爸爸話音剛落，我渾身開始冒冷汗。

「爸爸，布洛芬是白色的啊。這怎麼是紅的。」

我不解，迷惑的問道。

「快吃了！我還能害你不成！」

爸爸不耐煩起來。

我也上來了脾氣，頭一扭。

「不吃！」

萬萬沒有想到此次的任性居然救了我一命。

「砰。」

爸爸把水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不吃以後都別叫我爸了！」

說罷便怒氣衝衝的走了。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艱難的從床上撐起身子，想要夠藥片，如今爸爸一個人帶我，我不能在給他添麻煩。

這時我注意到剛剛爸爸做過的地方有一個錫紙包裝。

看著應該是藥的包裝。

我好奇的身手撿了過來。

瞬間渾身冰冷，這藥哪是什麼布洛芬，分明是奧司他韋。

我對奧司他韋過敏，有一次甚至差點休克，爸爸不會不知道。

我渾身脊背開始發涼。

這一次又一次難道不是意外？

一個大膽恐怖的想法浮現腦海。

可是爸爸為什麼要害我？畢竟虎毒不食子。

我還沒來的及細想，下一次的災難卻很快來臨。

從火災中死裏逃生，我對爸爸徹底的失去了希望，隻有仇恨。

周圍人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感覺。

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這爸爸真是奇怪，正常的不應該緊張的帶孩子去醫院了嗎？」

「你兒子都被煙熏成這樣了，這當爹的還漠不關心，恐怕不是親生的吧。」

「瞧您說的，不是親生的也是條命啊。」

「今天你們不覺得這也太巧了吧，這孩子自己都覺得不對了，我聽說這家人離婚了，不會都不想要孩子，出這麼個喪良心的主意吧。」

爸爸被街坊鄰居說的臉上紅一陣黑一陣的。

「走了走了，被在這讓人看笑話。」

爸爸上前扯著我的胳膊就好往家走。

我跌跌撞撞的差點摔倒，幸好消防員叔叔扶住了我。

把我從地上抱起。

「我帶孩子去醫院。」

麵帶不善的說著，看著爸爸。

我卻一反常態的上前牽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我剛才誤會你了，對不起，可是我現在頭好暈，可以和叔叔一起去醫院看看嗎？」

爸爸尷尬的站在原地。

「好，跟著叔叔要乖乖的，要聽話，爸爸先回家給你做飯。」

說完便灰溜溜的走了。

我轉身，扯了扯消防員叔叔的袖子。

「叔叔，謝謝你。」

臉上卻不在掩飾失落之情。

「沒事，有什麼跟叔叔說，我叫程誌，叫我程叔叔就好了。」

看著剛剛的救命恩人。

我躊躇著，媽媽如今在外地打工，我不能再添麻煩了。

這個陌生的叔叔，我是不是也會給他帶來麻煩？

終於我下定了決心。

緩緩說起最近。

聽聞，程叔叔很是憤怒。

「這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父親！他這是故意謀害！所有的巧合都太過巧合了。」

「叔叔，是不是我太差了，爸爸媽媽都不想要我？」

我抬起頭，眼含淚水，自卑的問道。

「不，孩子，不是你的錯。你爸爸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是苦於我們沒有證據。」

程叔叔心疼的抱緊我，似乎想為我傳遞一點溫暖，隨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愁眉苦臉的對我說道。

「叔叔，我有一個主意，我悄悄告訴你……」

我附耳給程叔叔說道。

「人小鬼大，以後有什麼就給叔叔說，這是叔叔的電話。」

程叔叔聽完我的計劃，笑著稱讚道，隨後又從口袋裏掏出紙筆，寫下電話，塞進我的手裏。

我在心底暗暗說道著，爸爸，既然如此不別怪我了，我們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