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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女兒被拐賣之後



丈夫把白月光母女從人販子手裏救出。

中秋節那天,他守在白月光身邊。

可販賣團夥懷恨在心,連捅我數刀,帶走我的女兒。

我撐著一口氣給丈夫打去電話,虛弱地求救。

他卻冷笑著說:“別演了,為了求得關注,你真是什麼瞎話都編得出來。”

我終於找到女兒的屍體,他卻高興地帶著白月光母女慶祝販賣團夥落網。

知道真相後,他紅著眼跪求我的原諒。

1

我是被痛醒的。

記憶回籠,我猛然爬起,卻因疼痛失了力氣,又重重摔在地上。

我奮力夠到不遠處的手機,再次給顧淩晏打去電話。

打了三次終於接通。

那端一開口就是不耐煩:“說。”

疼痛讓我聲音微弱:“欣欣、被帶走了,他們......還捅了我幾刀......”

顧淩晏卻突然冷笑一聲:“別演了,於安寧,不就是沒陪你們過中秋嗎?你就編出這種瞎話來。”

“我再說一次,販賣團夥很可能回來報複楚薇,我作為負責案件的檢察官,必須保護她們母女的安全。”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你乖一點,過幾天我就回去。”

話音剛落,他就急不可耐地掛斷電話。

我脫力地垂下手,看著染了紅色的屏幕,上邊是一連串未接通的記錄。

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今天,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可我的女兒被壞人抓走,丈夫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

在我意識徹底消失前,外邊響起警笛聲。

2

連續搶救幾天,直到轉入普通病房,我才徹底清醒。

警察來做筆錄時告訴我,他們一直聯係不上顧淩晏,這些天他跟單位請了假。

我自嘲一笑,心裏滿是疲憊。

何止這一次,自從王楚薇回國,我就時常找不到顧淩晏。

每當我質問,他就會煩躁地說:“她們母女無依無靠,我作為朋友幫襯一下很正常,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想到這裏,我聯係了律師。

既然他這麼不放心王楚薇,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又過兩天,之前十幾通電話都聯係不上的顧淩晏卻主動打來電話。

“你今天值班?怎麼沒在家?”

我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下來。

他也不是真的在乎我的去向,接著說:“我記得老梁送給欣欣一個早教機,沒開封的那個,你放在哪裏了?我給小茹拿過去,欣欣大了也用不上。”

我心中一痛,強忍著眼淚拒絕:“欣欣用不上,也不能給別人。”

顧淩晏一愣,接著沉聲道:“於安寧,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個早教機罷了,你這麼小氣幹什麼?”

我忍不住尖聲叫起來:“欣欣都——”

那端卻已經掛斷。

我邊哭邊抖著手撥回去,卻隻收到無人接聽的提醒。

長久壓在心底的憤怒突然爆發,我側著臉埋在枕頭裏放聲大哭。

下班後,醫院的同事特意過來看我,臨走時,他們再三詢問。

“安寧,要不去你家找一下你老公?你一個人,就算有護工也不方便。”

我搖搖頭,隻覺得可笑。

連同事都比顧淩晏關心我。

直到入夜,顧淩晏突然給我發來消息:【你同事說你受傷了?怎麼沒跟我說?明天我去醫院看你。】

我扣下手機,看著天花板發呆。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每次吵完架,顧淩晏說說軟話或者稍微展現一些體貼,我就忙不迭順著台階下了。

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

可現在我卻心如止水,欣欣毫無下落,我也沒有心思再去討好顧淩晏。

3

隔天,直到中午,顧淩晏也沒有出現。

我卻並不難過,因為警察那邊剛剛傳來消息,找到那夥人的線索了。

隻是我的好心情在前往門診的路上戛然而止。

一個小女孩正蹲在門口看螞蟻。

我突然紅了眼睛,欣欣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樣小小一團。

剛剛擦幹眼淚,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小茹,我們回家了。”

回頭看去,竟然是顧淩晏和王楚薇。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這麼多年,不管欣欣哪一次生病,顧淩晏都沒有陪伴過一次,頂多是來看一眼,很快就走。

我一直以為他忙,原來隻是在我們母女麵前忙。

看到我,顧淩晏皺了皺眉。

“你怎麼在這?”

不等我說話,他又冷笑一聲:“你跟蹤我?”

我平靜地說:“我穿著病號服,你是瞎了嗎?”

我從來沒這樣與他說過話,顧淩晏一愣,隨即沉下臉。

“你受點傷要住這麼久醫院?欣欣又送去托管班?有你這麼當媽的?”

眼前這張曾經深愛的臉,卻突然變得醜陋起來,從前我到底愛他什麼?

看到我坐在輪椅裏,他不光不關心我的身體,還怪我不負責?

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我哽咽著說:“欣欣被人拐走了,我早就告訴——”

顧淩晏不耐煩地打斷我:“於安寧!我的耐心有限,你別再鬧了!”

我的眼淚瞬間滑落。

他的語氣頓時軟了些,好似十分疲憊。

“等我回去,我們好好聊一聊。”

話畢,他拉著王楚薇母女轉身離開。

前方傳來王楚薇嗔怪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凶?你一直沒回家,作為女人,她耍些小手段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顧淩晏的語氣與剛才截然不同,溫柔地回應她。

“她可不像你這麼善解人意,我越對她好,她越過分。”

看著那三人的背影,我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明明我才是合法妻子,如今卻像個陰暗的第三者。

又過兩天,我不顧勸阻出了院。

我不能再幹等著了,我要自己去找欣欣。

出院的第一晚,好像被監控一般,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讓顧淩晏明早五點到湖城化工廠,他不來或者你敢報警,你女兒就死。】

顧淩晏的電話依然打不通。

我試著去了顧淩晏的另一處房子,果不其然亮著燈。

開門的是王楚薇,我一把推開她:“顧淩晏!”

男人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拿著鍋鏟。

我愣了愣,原來他也是會做飯的。

顧淩晏臉色陰沉:“你有完沒完?找到這裏來發什麼瘋?”

顧不得其他,我盡量簡短地告訴他:“那群人給我發了短信。”

我拿起手機給他看。

4

顧淩晏隨意掃了一眼,卻嗤笑一聲:“於安寧,你現在真行啊,演戲演全套?”

我難以置信地拉住他。

“顧淩晏!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能不顧欣欣的性命吧?”

他不耐煩地甩開我:“留點體麵,別讓我趕你出去。”

我撞在牆上,傷口處疼得我霎時說不出話。

王楚薇湊過來,語氣擔憂:“於小姐,你沒事吧?”

抬頭看去,她的臉上哪有半點關切,分明滿是得意。

我冷聲道:“滾開!”

下一秒,一股力量將我推出去,我踉蹌著差點摔倒。

顧淩晏滿臉怒容:“於安寧!你會不會尊重人?”

說著,他指著門外:“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我強忍住淚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後的王楚薇。

她挑釁地微笑著,撥弄了一下頭發轉身回了屋子。

我卻皺了皺眉。

她胳膊上那條手鏈,有些眼熟。

走到樓外,我給人販子打了電話,又發了短信,希望用我自己來交換欣欣。

可那邊始終沒有回應,反倒是保安先過來驅趕我出了小區。

等到天亮,我再不敢拖延,獨自去了化工廠。

可化工廠一個人也沒有。

我不禁慌了神,趕緊給警察打去電話。

打完才發現手機裏有一條新短信。

【顧淩晏不來,你女兒也不用活了。】

我頓時渾身冰冷,踉蹌著四處奔跑尋找。

當看到汙水池裏那個小小身影時,我驚叫一聲,瞬間癱軟在地。

警察很快趕到化工廠。

我呆呆地抱住欣欣不肯撒手,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

“我發了短信的......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眼淚打濕了欣欣的臉,我又驚慌失措地給她擦拭。

“媽媽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欣欣是被人按在汙水池活活淹死的,就在我到達之前兩個小時。

我哭得在警局暈倒,醒來時,江珩正坐在床邊。

“師兄......”

江珩連忙扶我起來,皺著眉訓我:“要不是我回來,你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了?”

這熟悉的語氣讓我忍不住淚流滿麵。

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擦臉:“行了行了,不說了,你別哭。”

師兄陪我回家給欣欣收拾遺物,剛把東西整理完,顧淩晏就開門進來。

看到我們,他先是怔愣,接著冷笑一聲。

“於安寧,我說了很多次,楚薇是我案件裏的受害者,我必須看好她的安全。”

“可你現在在幹什麼?把男人帶回家故意膈應我?”

我平靜地解釋:“我回來拿欣欣的東西,師兄開車送我。”

顧淩晏皺起眉:“欣欣去哪?”

“學校的夏令營,去......去......。”

我有些迷茫,我怎麼忘了去哪裏?

江珩奇怪地看我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直到上了車,他才問:“你剛才為什麼騙顧淩晏?”

我茫然地問:“什麼?”

他緊皺著眉,盯著我看了半晌,這才搖搖頭:“沒什麼。”

5

欣欣葬禮前,我給顧淩晏打了電話。

他的語氣裏滿是疲憊:“安寧,你別再鬧了行嗎?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是我沒有做好,等這個案子徹底結束,我回去好好陪你和欣欣。”

我無力地閉上眼。

為什麼我說了這麼多次,他依然認為我隻是在鬧脾氣求關注。

工作真的那麼重要嗎?王楚薇比我和欣欣更重要嗎?

我也沒有通知顧家人。

顧家的人看不起我出身農村,一直不讚同我和顧淩晏的婚事。

因為欣欣是個女孩,他們更加不滿,連帶著對欣欣也十分冷漠。

甚至春節時,欣欣給他們拜年都沒人理。

在師兄的陪伴下,我強撐到火化結束。

我沒有把欣欣在華京市下葬。

她說過,最喜歡的地方是湖城,那裏有外婆,還有漫山的油菜花。

我要把她帶回湖城,跟她喜歡的外婆和油菜花葬在一起。

收拾好東西去車站時,正好碰到對門的鄰居。

我笑著告訴她:“孩子去湖城夏令營,我不放心,去看看。”

到了車站,我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本要做什麼。

在原地怔愣片刻,我沉默著返回去拿欣欣的骨灰盒。

可家裏卻找不到了,我明明記得我放在了床頭櫃上。

正坐在床上發呆時,顧淩晏從浴室裏走出來。

我猛地驚醒,盯著他問:“床頭櫃上的東西呢?”

他收起笑容,強忍怒意,深呼一口氣:“安寧,我已經解釋很多次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那東西我扔掉了,你別再鬧了行嗎?”

我尖叫一聲,衝過去扇了他一個耳光。

“王八蛋!那是欣欣的骨灰!”

顧淩晏麵露失望:“你明明說過欣欣去了夏令營,連鄰居大姐都知道,現在竟然還想騙我!”

他解開浴巾套上衣服:“你自己在家冷靜冷靜!”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摔門離去,喉嚨裏好似堵了一塊棉花,良久才擠出一聲短促的嗚咽。

不知是不是老天眷顧,骨灰盒被隨手放在垃圾桶旁,還沒被清走。

我如獲至寶地緊緊抱在懷裏,淚雨連連。

在村裏幾位叔嬸的幫助下,我把欣欣在母親墳邊安頓好。

“寶貝,到那邊以後,記得多吃飯,外婆年紀大了,你們兩個要互相照顧......”

我的聲音哽住,摩挲著兩塊墓碑,我最愛的兩個人都在這裏。

剛下山,警局來了電話,剩餘的販賣成員已經抓捕歸案。

“這群人是一年前華京市7·16大案的同夥,所以下手極為殘忍。”

我呆滯地坐在院子裏,思緒紛雜混亂,好像有一根線飄到我麵前,我卻始終抓不住。

7·16大案?

那不是顧淩晏負責的嗎?

我嘲諷一笑,他可真厲害,時隔一年,又解決了剩餘同夥。

可我的欣欣呢?為什麼他救了那麼多人,卻不能救自己的女兒?

夜幕低垂,我低低哼著欣欣最喜歡的那首歌,竟然很快就有了睡意。

不對!

我猛然驚醒。

王楚薇的那條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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