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留校,我在鹹魚上附近淘了個新鏡頭。
賣家拒絕麵交堅持快遞,送來鏡頭已經碎了。
我給狠狠給了差評,賣家卻發來了定位。
「十分鐘到你樓下,我要殺了你」
01
我看著差評,嗤笑一聲。
還能真闖進學校來殺了我?
我直接一招後台投訴送你。
後台投訴還沒結果,賣家消息又來了。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才把東西都賤賣,正好,我拉你一起死」
我點進他的主頁,裏麵確實掛著一些超低價的用品。
甚至還有兩塊五的一套看起來很豪華的沙發。
但他堅持要快遞,拒絕自提,下麵一串都是罵他是騙子神經病的。
難道他真的是個瘋子?
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由遠而近,似乎在我們這一層停下了。
我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但轉念一想,我們平時買東西都隻留學校地址,有快遞員統一收攬到各棟樓下。
知道我具體地址的隻有快遞員。
雖然現在年關將至,留校的人少,但這層也不隻有我一個。
或許是誰拿外賣上來呢?
「砰砰砰!」
這幾聲敲門聲仿佛敲在我心上,我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
我不敢應門,隻是顫抖著,踮著腳走到門邊。
又是砰砰砰幾聲。
我死死咬著指關節怕自己叫出聲來。
「有人嗎?查寢!」
查寢?
我們學校就算是平時,也從不查寢,隻有例行檢查衛生。
更何況是放假留校,怎麼會突然有人查寢?
我覺得不對勁,迅速打開校園牆想看看有沒有人發帖問這件事。
02
外麵的人察覺沒人應門,腳步聲漸漸遠了。
「砰砰砰!」
又是幾聲,這次響的是隔壁的門了。
對麵住得是個彪形大漢,我們私下都叫他蛋白哥。
他那一身肌肉,打我一拳我得住半個月院。
就算是什麼歹人,我相信蛋白哥也能應付。
而且現在時間還早,蛋白哥應該在睡覺,估計還有起床氣呢。
幾次敲門後,我果然聽見蛋白哥的一聲怒喝。
「誰啊!」
隨後是門被轟然拉開的聲音。
「查寢。」
「查寢?查什麼寢啊!從來人沒查寢啊?」
「放假了例行檢查水電的。」
隨後對麵的門被狠狠關上了。
被關外麵了還是進去了?
我撓撓頭,給蛋白哥發了個消息。
「峰哥,怎麼了?我聽見你那有聲音」
峰哥沒回我,外麵走廊裏也靜悄悄的。
難道峰哥讓他進去查了?
我慢慢站起身,貼著門緩緩挪動,去看貓眼。
我隻能看見模糊的一片有些發黃。
我這才想起來,貓眼我們搬來的時候就壞了。
還是我們寢室長覺得漏風,直接在外麵糊了個膠帶。
透過膠帶隻能看見外麵發白。
應該是對麵的牆。
「峰哥?」
峰哥還是沒回我信息,走廊裏也沒個聲音。
直到半晌,我聽見對麵的門發出砰得一聲,好像什麼撞在了門上。
「是有人查寢,檢查水電的。」
「你在寢室?放心開門就行了。」
我看了消息,剛想著回複點什麼來掩蓋我剛剛有點慫了的詢問。
峰哥那又來了消息。
「你開開門,我從老家寄來了特產柚子,給你拿一點。」
老家?柚子?
我一下子愣住了。
峰哥是陝西人,他家快過年了哪來的柚子?還特產?
我回頭看看桌上的柚子,明明是樓上住的那個江西的前兩天給我們送了一次。
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巨大的敲門聲把就在門上貼著的我嚇得坐在地上。
「小徐!開門,我是陳峰!」
那聲音不是敲門,簡直是用拳頭在砸。
峰哥平時脾氣不好,但也不會這樣敲門啊。
「我給你拿了柚子,你不是在寢室嗎?」
他為什麼一直在叫我開門?
我莫名有些慌了,他還在鍥而不舍地敲門。
沒得到我回應他似乎根本不會停下。
「峰哥?外麵是你嗎?」
我又拿手機給他發消息。
「是我,開門。」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猛然回過味兒來。
他一直在敲門,嘴裏喊著叫我開門。
又說給我拿了柚子。
那他是怎麼這麼迅速給我回信息的呢?
就連回信息也沒有停止叫門。
真的是峰哥在給我發消息嗎?
那外麵的人是誰呢?
我死死咬著牙,指尖都有些顫抖。
給陳峰的微信發了個消息。
「你是誰?」
外麵的敲門聲停了下來,隨即我的微信上彈出消息。
「我陳峰啊,我在你門外呢!」
「你趕緊來我寢室拿柚子,還等我給你送來啊。」
隨即外麵響起慢慢的腳步。
似乎是陳峰一邊看手機一邊走回去了。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走廊裏的腳步聲又響了一會兒,似乎是走了樓梯往樓上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是我想多了吧。
如果隻查有人住的寢室,那樓上應該就是給我們送柚子的那個江西小夥子賀飛。
我趕緊拿了手機給賀飛發消息。
「阿飛,你們門口有人來查寢嗎?」
阿飛回得很快,給我發來了一個「?」
「查寢?」
「我來學校還沒聽過這個詞呢」
「哪來的人查寢啊?」
「人都走了查什麼?」
我嘖了一聲,回他「誰說不是。但是你先別開門,你從貓眼看看。」
賀飛還沒給我回消息,陳峰的消息卻又來了。
「怎麼還不來我寢室拿?」
「算了,我一會兒給你送去吧。」
我不明白他今天怎麼就這麼執著給我送柚子,還是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
樓上賀飛很快給我回了消息。
「確實是來查寢了,看了水電。」
「你在寢室吧,他說沒查你們寢室。」
「今天不查明天也要查的。」
看著賀飛給我發來的一連串消息,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03
我說不上記錄裏哪裏不對勁,下意識地往上翻。
看到之前的聊天記錄,我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之前賀飛給我發消息,從來不點標點。
而且他說話一個逗號一發,每次消息隻有幾個字。
這次不但整句話發來,而且還加了句號。
這不但不像他,而且很像......
我迅速調出來了跟陳峰的聊天記錄。
跟他最後給我發消息的風格好像......
我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一陣陣膽寒。
這些消息都是同一個人給我發的嗎?
那難道說,陳峰和賀飛都出事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心頭一緊。
如果真的是那個賣家,陳峰和阿飛是無辜的啊。
門外雜亂匆忙的腳步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砰!」
似乎是什麼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小徐!快開門!是我!」
門被急切地用手掌拍著。
是陳峰的聲音沒錯。
「小徐!他走了!快救我!」
愧疚和對於陳峰的信任讓我打開了門。
門外,一向橫行霸道的肌肉男滿臉是汗。
還夾雜著驚恐的淚。
他站在那,身上的深色衣服緊緊貼著身體。
仔細看竟然好像是被深色的液體潤濕了。
他隻舉起了一隻手,另一隻手臂無力地垂著。
地上竟然還有一串帶血的痕跡。
從我的門口到他的門口,像是被拖行留下的。
他的褲子上也全被血跡浸透了。
「讓我進去!」
陳峰撲了上來。
隻是他還沒撲向我,就被人從後狠狠扯住領子。
他驚恐地想要轉頭。
我看見空中飛速劃過一模寒光。
一把斧頭狠狠批在他的肩膀上。
我聽到骨頭碎裂的嘎嘣聲。
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在我麵前裂開。
斧頭從他的身體裏拔出來,溫熱的液體甩到我的臉上。
我甚至來不及驚叫出聲,一屁股後仰著坐在地上。
在他背後提著他的那人,我隻看到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
見到驚恐萬狀的我,他很滿意似的歪頭。
「Hi?」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的爬起來,一把狠狠甩上了宿舍門。
轟然巨響幾乎震蕩了我整個身軀。
陳峰就在我麵前死了,被劈開了。
我隻看到了一眼。
那被劈開的裂口裏有紅色的肌肉和斷骨。
手機在我身邊震動了兩下。
我被驚到下意識一腳把它踢開,又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撿起來。
上麵竟然是一條短信。
「請問你是尾號4365的3棟學生嗎?」
「我給你配送了閑置的快遞,就是那個零點幾公裏拒絕麵交的。」
「他今天上午跟我要了你的具體地址,說是要當麵給你退貨,我就給了。但我越想越不對勁,所以問你一聲。」
隨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尖銳的鈴聲在空蕩蕩的寢室裏回蕩。
我救命稻草似的接起來。
他現在是我唯一能說句話的活人了。
「您好......」
「不好!救救我,快救救我,他要來殺我!他在我麵前殺人了!我同學被他殺了!」
那麵似乎被我驚到了,啊了一聲。
我斷斷續續地給他說著我今天的遭遇。
「我給了他差評,他就說有我地址,十分鐘就能來殺了我!他裝成查寢的,我一開始沒開門!他把我認識的人騙出來殺了,拿他們的手機騙我開門!」
對麵的男人似乎也變得焦急起來。
「你先穩住,別給他開門。我現在就報警!我就在校內,馬上過去幫你!」
他很快掛斷了電話,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陳峰已經死了,樓上的阿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現在那個瘋子還在外麵嗎?
我咬著牙,再次挪動到門邊。
我扶著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屏住呼吸湊到貓眼上往外看。
外麵不是膠帶的黃色,而是變成了一片黑。
是剛剛濺上血了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外麵的不是血,而是和我麵對麵的另一隻眼睛。